“什麼?” 歌者輕輕扯下了自己的一根銀發,熟練地展開鋪平在煉藥師的打刀上麵,接著退後幾步,閉眼後雙手又開始交纏交錯擺出一大堆奇怪的手勢,隻是時間長了些。 煉藥師緊緊盯著遠處一動不動的怪物,生怕在這時突然來個閃現突刺或是什麼,隻好一邊等待著歌者的儀式一邊擔驚受怕。 歌者的最後一個動作停留在一個手掌合十的狀態,刀上燃起了一道隨著歌者眼睛睜開而冒出來的黑色火焰,咄咄逼人的氣勢又製造出一陣勁風吹起歌者還散落著的銀發。 “這是傷門烏火,以後再解釋。千萬小心!引誘它出招、我可以分析它的戰鬥方式和弱點。” 煉藥師沒有再多話,箭步沖到失鄉兵的身後,那家夥還站在原地像個木樁子一般。 “好機會!” 煉藥師心裡暗暗得意,舉起燃燒的打刀用劈斷那棵樹的方式打算把眼前這怪物一刀劈成兩段。 重刀落下… 鐺! 煉藥師抬起頭來爆發出驚恐萬狀,那怪物的胳膊扭曲到一個骨折的狀態,肘關節完全向裡翻入,那把雙手劍穩穩的接住了這全力一擊,可看怪物身體,卻一動不動。 怪物沒給煉藥師喘息的時間,緊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轉身,雙腿一動不動,隻有胯骨往上的部分直接硬生生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肌肉組織的撕裂聲以及順著縫隙噴湧而出的血水充斥著整個荒原。原本背在身後的手頓時順勢高高抬起來。 煉藥師再次蹬腿跳開躲過怪物沉重的豎劈,緊握刀柄的虎口還在因為剛才的一下隱隱作痛,可來不及檢查,隻看那怪物上半身架在深陷入地裡的雙手劍上,下半身一下一下的轉過來,每挪動一次腳步地麵就會因為沉重的沖擊而發出震動。 沒幾下怪物便全身轉了過來,另一隻耷拉著的手臂啪的一聲緊握住了雙手劍的柄,拔出那大劍的動作看起來易如反掌。 “完蛋,這下雙手劍真變雙手劍了。” 歌者吞咽了一下口水自言自語著。真糟了 “那家夥的劍...”煉藥師抬起冒著黑火的打刀指著那怪物,“有豁口了。” 歌者正思考怎麼帶著煉藥師用足夠的速度脫離怪物的仇殺區域,聽見這話不由得聚精會神在失鄉兵抬起的雙手劍上,果不其然! 背對著地麵的上刃靠著護圈的位置果然有個明顯的裂口,後麵還連帶著一道長長的輕微裂紋。 這也就代表了如果單拚硬度,有烏火加持的打刀受力位置良好的話完全有機會斬斷那家夥的武器。 現在哪有給他倆思考對策的時間,失鄉兵已然高舉著雙手劍再次襲來。 但煉藥師站在原地沒動,冷冷的盯著沖過來的怪物。手上的刀正滴落燃燒著的烏火油,落到地上漸漸熄滅。 “你在乾什麼!!快躲開啊!” 歌者焦急地看著木樁子般的煉藥師,雙手開始飛快地交纏擺出噴火的架勢,正舉起小手將要施展異術的前一刻,他聽見煉藥師大喊了一句: “停下!” 一聲吼出 天地肅殺 這震天的一句不僅叫歌者不受控製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還讓她腦子裡一切都變成了茫茫無際的空白,原本水靈的雙眼被一下覆蓋。視覺聽覺神經紛紛下線不再供應感知反應,全身僵硬著。世界瞬間被切斷了聯係一般,隻剩下白色...白色... 是新一代的精神壓製能力嗎? 不光是歌者,就連沖過來的失鄉兵都減緩了一下動作,可畢竟不再擁有人身的失鄉兵不是異術屬性的歌者,它在物理肉體上完全壓製煉藥師,不熟練的精神壓製自然對它沒有什麼太明顯的效果,沒過半秒便恢復了過來。 歌者還處在呆滯狀態,可緊接著又是一聲震天響把她從眩暈裡拉回現實,恢復的視覺神經第一幅傳回大腦的圖像就是一劍劈空卡進地麵裡的失鄉兵和跳起來將打刀舉過頭頂的煉藥師。 “喝啊!!!” 煉藥師大喝一聲,瞄著那個缺口掄圓了胳膊,趁著那怪物的眩暈期,調動全身力量,就像那怪物一樣的力度劈下去。一記下去打刀直接超過了騰空雙腿的限製。帶著烏火的打刀在煉藥師的甩動之下趁著夜色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襯著失鄉兵的軀體留下水墨般彎曲的明月彎鉤,正巧,和高懸的明月重合在一起,就像是給上了半層裝飾,如紗如綢。 眨眼 再睜開 再睜開的一次隻有爆出的火花和被劈成兩截的雙手劍。 煉藥師跳開拉開距離順便借著跳出去的力量來停止正朝著地裡沖的刀刃,右腳落地又一次蹬出,地上突然留下一個坑和點點濺起的石子泥土。 這次瞄準的就是那裡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個弱點,斷掉它! 怪物大概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斷劍搞蒙了,暫時在原地沒有動,因為彎腰所產生的板甲孔隙露出空蕩蕩的後腰,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肉包裹的脊椎骨一眼就能看到,那就是煉藥師定勝負的最後目標。 “冷靜,縫隙,砍出去。” 刀刃劃過巖石地麵留下一道燃燒不停的長長痕跡,火星子伴隨著腳步越來越靠近那怪物。 此刻煉藥師的眼裡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到了 就是現在了吧。 以大範圍暴露弱點的代價換取的滿力量橫砍一刀,煉藥師的身子再一次扭動了半圈,揮刀過後徑直翻滾了出去。 他用力把火勢漸漸弱下去的打刀插進土裡以讓自己快速停下來,猛地一抬頭。 那一瞬虛幻的現實模糊的自下而上劃過瞳孔,終點是什麼?不知道,越是急切地想要看到什麼,時間越慢,原本很快,此時流光若隱若現穿梭著,帶著的是煉藥師的汗滴與跳動的心。 終點來了 烏黑刀柄襯托著的,是分開的兩部分軀體,落在地上的上身還在無力的掙紮著,兩條腿已經因為沉重的板甲倒了下去。 “終於。” 煉藥師的心裡搬空了千鈞重擔,半跪在地上的身體每一處都感受到清楚無比的心臟跳動,呼氣,放慢些,吸氣,加快些。 “頭..頭。” 煉藥師走上去手起刀落。 歌者在剛才的打鬥裡漸漸恢復神誌,目光落在煉藥師還在滴汗的鬢角。 “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