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得乾脆果斷,這顯然亦是出乎了柳傾城的意料。 因為在來前,柳傾城便已經得知了紀塵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知曉這是一個十足的紈絝。 “此為退婚書,簽字吧,從今往後,你我再無任何瓜葛。”她將一封退婚書取了出來,並遞交到了紀塵的手中。 紀塵沒有廢話,找來紙筆,當眾便是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一幕,看得主位上坐著的紀嘯天有些發愣。 因為今日的紀塵,與他印象中有著很大的不同,便仿佛是完完全全換了個性格一般,讓得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兒子有些陌生。 將退婚書收回,確認無誤之後,柳傾城便是將之很好的收了起來。 而後她又看了一眼紀塵,淡聲言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說罷,她目光轉向紀嘯天,繼續開口道,“紀宗主,今日之事,我多有冒犯,畢竟上門退婚這種事情,傳了出去,於你淩雲宗而言,也不好聽。” “為了補償淩雲宗的損失,我紫雲門可答應你一個條件,丹藥、武技、法寶,不知紀宗主想要什麼,隻管開口便是。” “不用了。” 然而,紀嘯天卻是搖頭,開口言道,“解除婚約本就是雙方的事情,何況塵兒的確也配不上你,我淩雲宗如今雖說沒落了,但還不至於淪落到讓人可憐與同情的地步。” “何須這般惺惺作態?” 柳傾城卻是忍不住一笑,直言道,“以淩雲宗現在的情況,我不信紀宗主真的不想得到我紫雲門的幫助。” “毫不誇張的說,以我紫雲門如今在玄域中的地位,隻需要一句話,便可讓你淩雲宗一夜除名,相同的,紫雲門亦可讓你淩雲宗一躍成為楚國最強的宗派。” “惺惺作態?” 她的言語很是露骨,讓得紀嘯天以及古殿中的幾位長老皆是麵色一沉。 但紀嘯天卻是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他冷哼道,“你此言何意?莫非是想讓我淩雲宗成為紫雲門的附庸勢力嗎?” “我並無此意,不過,若紀宗主願意的話,這倒也不是不可,成為紫雲門的附庸勢力,淩雲宗未來十年之內,實力必能提升數個檔次。”她傲然且自信。 這便是紫雲門未來的聖女。 “不用再說了,我淩雲宗如今雖已不復昔日之輝煌,但這點骨氣還是有的,還請回吧。”紀嘯天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隻是好心提議罷了,既然紀宗主不願領情,我也懶得過多打擾,告辭。” 柳傾城一臉漠然且無謂,言罷,她便是帶著那幾位同來的紫雲門強者往殿外走去。 “紫雲門如今雖說強盛,但誰能保證它永存不朽,反之,我淩雲宗現在沒落了,卻並不代表著,以後就沒有了崛起的可能。” 而便在她從紀塵身旁走過之時,隻聽得紀塵淡淡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柳傾城駐足,回首望來,有些不屑的言道,“你想說什麼?” 紀塵轉眸,與之對視,“在你眼中,如今不可一世的紫雲門,給了你足夠多的自傲與信心,能讓你目空一切,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但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狂妄。” 聽得此話,柳傾城頓時冷笑,“紀塵,你不過是一個紈絝罷了,也敢對我紫雲門這般評頭論足?” “當心禍從口出,若非念在你爺爺是上一代的宗主,且與我紫雲門之間有著不錯的交情,就憑你方才那一番話,便足夠為淩雲宗帶來滅門之災了。” “這麼念舊情,那我還真得謝謝你了。” 紀塵也是一笑,看著對方,再次開口,“柳傾城,你敢與我打個賭嗎?” “賭什麼?”柳傾城不屑。 “信不信,十年之內,淩雲宗的實力,必可超越你紫雲門?” 聽得此話,柳傾城更是不屑了許多,她忍不住笑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莫說十年了,便是給你淩雲宗百年的時間,也絕無可能。” “若十年之內,淩雲宗的實力當真淩駕在了紫雲門之上,我要你紫雲門即刻遣散所有弟子,就此消失在玄域中,反之,我淩雲宗亦是如此,你敢賭嗎?”紀塵很是自信。 “雙方勢力的體量根本不在一個層級,這個賭注,聽起來明顯是我紫雲門有些吃虧了,但既然你能有著這般自信,與你賭又何妨?” 她冷笑,不曾想過自己會輸。 因為不管在誰人看來,這所謂的對賭,紀塵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贏的概率。 “不過,你區區一個紈絝罷了,似乎還做不得這個主。” 言罷,她轉而望向了紀嘯天。 此刻,紀嘯天也是皺眉坐在原地。 顯然,紀塵竟拿整個淩雲宗的未來做賭注,這讓得他第一反應便是勃然大怒。 包括殿外一眾弟子,如今也是忍不住低聲議論了起來。 他們隻覺得紀塵無愧是一個十足的紈絝,淩雲宗遲早有一天會毀在他的手裡。 “話已至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這麼定了吧。” 讓得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沉默片刻之後,紀嘯天嘆息了一聲,竟然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宗主!” 古殿內,眾長老頓時急了,想要進行勸說。 但紀嘯天卻是言道,“以淩雲宗如今的情況,若無轉機,十年之後,也便與滅門沒有什麼區別了,與其這般慢性死亡,不如乾凈利落一些來得痛快。” 紀塵與柳傾城的這場對賭,也算是給了紀嘯天一個遣散宗門的理由吧。 他真的累了。 這些年,淩雲宗入不敷出,再耗下去,受苦的隻能是門下這些弟子,倒不如直接解散,大家各奔前程。 很快,柳傾城等人遠去,離開了淩雲宗。 而紀嘯天則是看向了自己的兒子,他讓眾長老以及殿外的弟子都離開之後,將紀塵單獨留了下來。 “你的傷勢如何了?”紀嘯天開口詢問。 畢竟不久前,自己這個兒子才被天玄宗的人打傷。 雖然紈絝,恨鐵不成鋼,但紀塵終究是自己的兒子,紀嘯天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且他已經和天玄宗那邊進行過數次交涉了。 “已經無礙,多謝父親關心。”紀塵如實開口。 見得他竟然如此懂得禮數,說話的方式也和以前完全有了不同,紀嘯天便不由皺起了眉頭,“為父怎麼感覺你跟換了個人一樣?” “大病初愈,如獲新生。” 紀塵卻是一笑,“這幾日我重傷在床,想了很多,隻覺得自己以前不懂事,做了太多錯事,如今也該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