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狠人,設局(1 / 1)

昨夜一場火,燒了保和殿。   若不是禁軍救火及時,隻怕後方的乾清宮都得被燒了。   皇帝當時正在乾清宮休憩,聽得外麵警報大起,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跑了出去。   看見前方漫天大火後,陛下更是拔腿就往後麵的坤寧宮跑。   一眾太監侍衛驚得魂都沒了,趕忙跟在皇帝身邊。   因天寒地凍,皇帝跑到坤寧宮時,已是渾身發抖,站都站不住了。   皇後趕忙起身來迎,見到陛下臉色蒼白,一身濕透的模樣,更是驚恐。   還未等大火撲滅,外頭又傳來逆賊闖宮聲。   皇帝聽後氣急攻心,當場就暈了過去。   這一夜,坤寧宮的人都戰戰兢兢。   太醫院的禦醫換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將皇帝陛下一口氣吊上來。   皇帝睜眼,便是大呼護駕。   禁軍五衛早就將坤寧宮圍得水泄不通,聽聞陛下驚呼,個個魚躍而入。   將坤寧宮的太監宮女都嚇得半死。   皇帝四下掃視,連呼何秉筆何在?   何千歲趕忙過來,跪在皇帝麵前。   皇帝見到了何千歲,這才安下心來,被嚇散的三魂六魄也復回歸。   有禁軍統領上前稟報,言逆賊已全部誅殺。   隻是還沒多久,又有人顫顫巍巍上報。   言,寧王越獄。   皇帝氣急,猛吐一口血,又暈了過去。   待這次醒來後,整座皇宮都要承受龍顏大怒。   禁軍五衛的都指揮使全部打入天牢,當日負責巡守太和、中和、保和三殿的禦林軍全部處死。   皇帝下旨令刑部、大理寺、錦衣衛三司嚴查,定要查出根由來。   為何昨夜宮裡會發大火?為何逆賊能悄無聲息走進宮來,其中定有關聯!   若是查不出,就是斬!   當日,錦衣衛便查出一條重要線索。   原來昨夜逆賊不是從午門闖進,而是直接從北邊的承天門進來。   當時大火起勢,無人有空管轄,這群逆賊偏又四散開來,四下作亂,弄得聲勢浩大,禁軍五衛就跟無頭蒼蠅一樣,被牽著到處走。   逆賊中更是有先天宗師,直奔乾清宮,讓何千歲以及所有侍衛都以為逆賊是要弒君。   誰承想,逆賊原來隻是要去宗人府劫獄。   皇帝知道後,下旨將巡守承天門的羽林軍將領全部嚴懲,卸職,押入大牢候審。   隻是光是如此,還不能查清幕後真兇到底是誰。   皇帝怒氣不消,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會被降罪的到底是誰。   人人自危。   宗人府的何誠明更是如此。   雖說宗人府有兩大總事,但在昨夜前,整座宗人府的內侍護衛,全部變成了他何誠明的人。   寧王從宗人府逃出,若真要找個背鍋的,隻能是他。   為此,他昨夜到現在一直沒睡,帶著屬下在整座宗人府搜查。   何誠明披著一襲紅色大袍,臉色蒼白,左臂綁著繃帶。   昨夜他也與叛軍廝殺,受了些傷。   但他不敢休息,甚至連總事府都不敢回去。   何誠明走在宗人府的官道上,看著滿地的屍首,麵帶悲痛。   他不是在悲憫死者不幸,而是在痛惜自己麾下勢力折損。   這些都是他的人啊!   為了完成義父交代,他將整座宗人府都換成了自己的人。   可昨夜一場廝殺,讓他多年栽培都成灰!   他怎能不恨?   何誠明咬牙切齒,走到大牢前的宮道上,突然停了下來。   這裡四周零散擺著幾具屍首,但唯有一具,特別奇怪。   他全身不著一絲,頭顱都被擊穿,讓人看不出模樣。   隻是何誠明,總覺得這無頭屍首很熟悉。   他看了好一會兒,臉色突變,趕忙叫來下屬,交待他一聲,讓他去查些什麼。   過了好一陣,那人帶著一個雜役太監過來,小聲道:“稟大人,小李子,也不見了。”   何誠明心中一震,示意讓那雜役太監查驗。   這雜役太監平日裡跟隨小李子,由他查驗最是合適。   那太監翻檢屍身,隨後哭喊道:“就是李大人啊!”   何誠明麵色陰沉,一腳將雜役太監踢開,蹲下身來,親自檢查小李子屍體。   “經脈枯竭,不剩一絲真氣,體表有焦黑,他死前施展了雷怒訣!”   何誠明站起身來,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又問那太監:“昨日,小李子可有說要做些什麼?”   雜役太監跪在地上,想了想,記起一件事來。   “李大人昨日派人去毒殺小笙子,還說要自己過去看他死狀!”   何誠明望向左宗院,目光陰狠。   “原來是你啊!”   “正好宗人府找不到人背鍋,就給你如何?!”   何誠明冷笑幾聲,帶人走到左宗院。   “趙笙小畜生在哪?!”   何誠明大聲叫喊,海總事慢步走了出來,與他對視。   “小笙子昨夜感了風寒,正在房間休息。”   海總事冷眼看著他,問:“何大人找他何事?”   何誠明冷笑:“感了風寒,我看他是做賊心虛吧?”   “大人,找到他了!”   有人推開趙笙房門,大聲喊道。   海總事臉色微變,何誠明轉身走去。   房間內,炭爐火光未滅,暖風熏人。   趙笙捂著被子,艱難抬起頭來,驚道:“這是何事?”   “趙笙,你昨夜私殺同僚,放走寧王,可知罪?!”   何誠明大步上前,抬手就要將趙笙抓起,卻被趕來的海總事擋住。   “你說我左宗院的人犯了事,可有證據?”   海總事麵色冰冷。   何誠明咧嘴獰笑:“證據?我右宗院說的話,就是證據!”   “何誠明,你敢把你的話再說一遍嗎?”   二皇子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眾人趕忙轉身低頭。   “見過殿下。”   趙笙想要起身,卻被二皇子抬手攔住。   “你身體不好,不用如此麻煩。”   他轉頭看向何誠明,嗤笑一聲。   “怎麼?現在卻不敢說了?”   何誠明五官猙獰,低頭陰笑道:“殿下如今還未脫罪,不必為一個罪人犯事啊。”   二皇子雙眼睥睨,冷冷問:“本殿下問你,你可有證據?”   何誠明心中一狠,抬起頭來,指著趙笙道:“小李子死前用了雷怒訣,定在他身上留了傷!”   他看著趙笙,咬牙切齒道:“你起來,讓殿下看看,看看他護著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惡賊!”   “咱家甚至都懷疑,他與昨夜叛賊有關,裡應外合,殺了宗人府的人,放走了寧王!”   趙笙艱難抬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始終用被子將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他咳嗽幾聲,與何誠明直視:“我雖身份低微,但自有骨氣,何大人一進來就給我安上這麼大罪名,還咄咄逼人,未免欺人太甚!”   何誠明氣笑,本想指著他罵你算什麼狗東西,又見二皇子如此護著他,不好多言。   “我可以起來,但如果不是呢?大人如何自處?”   “如何自處?你若不是,咱家便調離宗人府,舍去這一身官職!”   何誠明很是自信。   他在宮中這麼多年,見過的人不計其數。   趙笙這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他一眼就能看穿!   其餘證據可以毀滅,但唯有身上的傷勢不能去除。   他死死盯著趙笙,如同一隻盯準了獵物的蛇。   趙笙笑了,艱難起身,將一身衣物脫凈。   沒有半點傷勢。   何誠明眼睛瞪大,麵如豬肝色。   趙笙笑問:“大人可看清楚了?”   這一局,他從昨夜出去擊殺小李子就開始布置了。   他知道,小李子是何誠明心腹,不管死在誰手裡,何誠明都會一查到底,最終都會查到他身上。   為不留痕跡,他出去前甚至沒有穿上衣,隻因宮裡衣物都有定數,若是戰鬥時撕裂,遺落在原地,隻怕不好處理。   又想到何誠明或許會強硬查他,回來前,他甚至揮刀自宮,隻用不滅靈光幫他止血愈合傷口。   因傷口劇痛,他假裝感了風寒,就等何誠明來查。   如此狠人,何誠明又怎能不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