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的劍氣雖然比不上二師伯的宏大,但是一樣的淩厲,迅捷,眨眼間已經射到二人身上。 白象王沒有防備,沒想到區區元嬰居然也可以傷到自己,瞬時大怒,一聲象吼,緊接著一道拳影出現在半空中,對著江流兒轟擊而下。 “流兒小心!” 二師伯被二人聯手攻擊之下,其實並無大礙,吐兩口淤血自然就能恢復,隻是一時沒來得及站起來,沒想到江流兒居然擋在自己身前,此時如果被大乘境界的道法正麵擊中,肯定是灰飛煙滅了,於是掙紮起身,將長劍擋在二人的頭頂,視圖抵消攻擊。 劇烈的撞擊再次傳來,這一次,直接把二師伯和江流兒砸進了地底。 如果隻是二師伯自己,以二師伯的神通,完全可以閃走或者躲開,此時由於要護著江流兒,隻能硬抗,沒有來得及施展道法和法寶的情況下,這一次是真的受了重傷。 而江流兒的情況就更加慘了。 我在靈池中,發覺靈池瞬間凍結,然後變的四分五裂,已經無處容身。 江流兒的臉上,眼睛,鼻子,耳朵一起流出血來,身上骨頭不知斷了幾根,埋深坑的土裡,漏出的腦袋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口中隻剩下微弱的呼吸。 看到江流兒的樣子,老先生勃然變色,“豎子敢爾!” 回應老先生的是一聲自天而降的象鳴和一聲獅吼,緊隨其後,自南方沖天的血氣鋪天蓋地而來,自北方漫天的黃沙肆虐而來,卷起陣陣塵煙,瞬間遮蔽了原來連綿的山巒。 二師伯猛地一轉身,抱起江流兒跳出坑外,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呸!”,然後抬頭向天,一道氤氳的金色霧氣瞬間把身體包裹了起來,然後從二師伯的頭頂有一道細細的光線伸出來,直直的插入到天空,緊接著任何人都可以聽到有吟唱從細線上傳來,於此同時,天地間的一切包括大乘境界的修行者都靜止了下來。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 “雲行雨施,品物流形!” “乾而化之,盡需爾名!” “潛龍勿用,今時需之!” “西北銅官兒,向諸位劍守借劍!” 二師伯,左手保住江流兒,右手指劍向天,腳下不丁不八,口中緩緩以道音發出請求。 氤氳的氣卷雜著和煦的風,四散的吹開來去,好像每一棵樹都開出了花。 新開的紙卷,旁邊是新磨的墨香,一張磅礴的山水畫正在展開。 有新孵的小鴨,拿這爪子第一次試水的深淺,有未豐羽翼的幼鳥,第一次展翅飛翔。 道,承著請求向著天下而去。 “雄雉於飛,泄泄其羽,坤帝劍,準借!”,大師伯衍生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雄雉於飛,下上其音,震帝劍,準借!”,三師伯青鬆的聲音從南方傳來。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坎帝劍,準借!”,這是師傅的聲音,從北方傳來。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離帝劍,準借!”,這是明燭師叔的聲音從東方傳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乾帝劍,起!” 隻見銅官師伯手上的寶劍霎時泛出五種不同顏色的光,一道不可明狀的東西自劍身飛出,向著天元世界四散奔逃,沿途所碰觸到的一切,無不被切割、粉碎然後消滅。 “四大劍守助我!!!” 回答二師伯的是恢弘的劍意。 一道宏重、凝練,表色蘇黃,自天而降,那逃跑的東西隻得俯下身子,四方散去,不願再向上半分。 一道寬容、溫婉,表色鴉青,自南方而致,本來向東逃逸的部分紛紛回撤。 一道冷靜、鑒定,表色靛藍,從北方飛來,攜帶著逃逸的東西,猶如清掃。 一道火熱、慷慨,表色朱丹,從東方趕到,將殘餘的東西逼回到二師伯手上。 二師伯的手上金光綻起,從西麵把所有逃逸掉的東西收回手上。 “暉暉中土,企容他人染指!” “斬!” 隨著口中吟唱結束,二師伯放開江流兒,雙手死死的抓住帝劍,仿佛在對抗一頭巨獸。 細密不可見的光芒組成一道屏障,將某種東西包裹在其中,緩慢的引導著向著固定的方向而去,初動的時候,彎彎曲曲,不成道理,然後越來越快,越來越直,一條線,筆直的向南方延伸而去,這一條線,貫穿了獅心皇和白象王,以及後麵數不清,無限遠,不知道多少的生物或修士。 這條線,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條線,但是沿著空中,自上到下緩慢的前行。 但是所有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除了二師伯,都動彈不得,就好比這條線要以自己為中心把世界分開兩半,這世界的一切都停滯了,等分完再說。 上下、左右、前後,大小、贏軟、這些是天元世界的道理。 但是不是這條線的道理,今天這條線就要不講道理,天元世界的時間對它來說並不存在,天元世界的硬度對它來說也不存在,凡是這條線經過的地方,大變成了小,前變成了後,甚至可能是左右,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煮熟的鴨子,站起身,拍著翅膀飛走了。 堅硬的盾牌,就這麼被一口唾沫穿透。 慢慢爬的烏龜居然真的比拚命的兔子先到達了終點。 一株枯黃的野草,逐漸由黃變青,然後長出了花朵,最後長成嫩芽,變成為一粒種子 一顆大樹,長出了乳房,一群小樹苗圍著哺乳。 一隻山雞把頭埋進水裡呼吸。 一切都沒有道理可言。 白象王和獅心皇靜靜的看著這條細線逐漸的向自己的腦門移動,卻沒有半分想動的念頭。 凡世的種種在眼前略過,就好比走馬觀花,自己的生命,在這一刻自己卻成了局外人。 “我也想活著,可是這個世界跟說我可以去死呢。” “活著或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就是一場宏偉的戲曲終於落下帷幕,戲裡的主角終於卸下偽裝做回自己,隨之而來的不是對了未知和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解脫的舒暢。 在這神奇的威力麵前,天元世界的一切都被改寫了,包括時間、距離還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