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錯,你的隱沅狂笑與狂暴術用的很不錯,差一點就輸給你了!” 經過短暫的敲門,孤巖聽到了一個有些反感的詞語,一種出自他骨子裡的厭惡。眼前,艾爾琪有些羞澀接受著盾巖的稱贊。她和亞牙、炎梭等女獸人都通過了魔法考試與認證。柳被認定為二階魔法士,而炎梭和琳娜被認證為三階魔法師,亞牙和艾爾琪也被分別認定為四階的雲霧係魔法師和控製係魔法師。 “恭喜你們,以後隨時可以來這裡學習,我們不會收學費的!” 炎梭和柳率先接過了濁水遞過來的魔法卷軸,在獸人的國度,能有這樣一份勇氣,孤巖還是相當欽佩的。畢竟,在他的認知之中,被燒死、吊死和溺死的獸人魔法師不在少數,隻有改頭換麵當薩滿或者去做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才是書裡和獸人門口中描述的最多的。 “恭喜啊,艾爾琪!” 對重山、藍海和盾巖鞠躬表示感謝,艾爾琪這才發現,幫助她頗大的孤巖正站在身後,一臉笑意。 “孤巖!” 艾爾琪幾乎是快步走了過來,給了孤巖一個擁抱。 亞牙、炎梭和琳娜都注意到了孤巖暗黃色的臉上似乎有了一些顏色上的變化。 而之前就和孤巖認識的柳則向著他招了招手。 “哦,嘿,呃……” 孤巖一時間想不起來她叫什麼,最近由於這些破夢的困擾,自己的記憶相當的混亂。不過,他隻記得自己和所有拉合魯的關係基本都還可以。 “啊,甜蜜到叫我的名字都不會了嗎?” “喂,快拿你的東西!” 聽著濁水的艾爾琪這才注意到周圍獸人的目光,有些羞怯的艾爾琪這才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拿起了有葉地羅血印認可魔法師證書。 “你應該是來上課的吧?” 孤巖看了看右側的衣角,濁水正一臉不耐煩的嘟著小嘴,看向自己。 “總之,啊,恭喜你們啊!柳,你的肌肉又多了!” “小心我還拿你練習飛刀啊!” 孤巖下意識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眼前感覺最熟悉的,不是宛如獸耳娘一樣美麗漂亮的半獸人炎梭,也不是一臉羞澀的艾爾琪,而是這個一頭淡黃色卷發,淡綠色皮膚的乾瘦女獸人。記憶之中,她貌似是和科雷和晚瑯一批的拉合魯,而且。 “別把書弄亂了啊!” 被三個老葉地羅囑咐過的孤巖順便打開通透視覺,看到了她腰間的匕首,果然,魔法士隻是他的副職業,刺客或者斥候才是主頁。 柳吐了吐舌頭,孤巖也笑了笑,在亞牙的招手之中,她們離開了小屋,孤巖也被濁水拽著手拖到了書架的最深處。 濁水用出乎意料的力量將孤巖一下甩到了書櫃上,絲毫不在乎孤巖會不會被咒火所灼燒。 孤巖也注意到,她的手中正閃耀著三階持續性魔法“授予力量”,就和他曾經最熱愛的一款遊戲中的一個英雄技能的名字一模一樣。 “不是,我,我破解咒火的事兒,被你發現了嗎?” 濁水的頭更低了,他慢慢鬆開了孤巖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不是連一階的魔法還要跟我學嗎?” 孤巖嘗試著回憶了一下濁水忍不住睡著的時候、忘記治療術和恢復術的咒語的時候,以及找不到書本或者混淆兩類甚至更多類書籍的時候。孤巖抬頭想了想,又看了看將手抱在胸前的濁水。 “有…有沒有可能,是你這個老師教的突飛猛進呢,所以,所以我才能現在這麼厲害?” 濁水也不是不知道孤巖繼承者的身份,不過,眼前最深層書櫃中的五階常備奧咒“咒火”竟然被輕鬆解除,難道…… 濁水嘟著嘴看了看對麵正在將花卉放上窗臺的“白色壞女人”,忙完的她正穿著一條高開叉的旗袍,坐在躺椅之上翹起修長的腿,完美的身材令濁水升起一絲絲的嫉妒。 孤巖瞇了瞇眼睛,他看了看銀憐又看了看濁水,有些不理解為啥銀憐隻有頭上和手腕有白色的絨毛,而濁水反而就像是自己世界中的綿羊一樣被軟軟的毛發所包裹。 見濁水有些賭氣,孤巖也不知道原因,隻好轉移話題。 “話說,剛才我聽到了一個很惡心的名詞。” 濁水聽到這裡,來了興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孤巖。 “就是,剛才我聽盾巖還是藍海老師說,隱沅?” 濁水搖了搖頭。 “不要那麼狹隘嘛,這種道路和秩序逐漸消失的時候,越需要包容和接納。” 孤巖用食指撓了撓頭,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同為啟瀚教徒,為什麼能接受考核的學生使用異教的法術。 “魔法是沒有罪的,啟瀚教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其實老師他們還是很寬容的……” 孤巖有些難以置信,便反過來拉著濁水的手拖向了客廳的方向。 “不是,你是在報復我嗎,孤巖,你慢點……” “不是,我聽懂了,你先把濁水腳底下的地毯放回去,然後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手握魔法學大全這本書?” 孤巖回頭看了看一臉無語的濁水的腳下,又尷尬的看了看眼前一臉看怪胎一樣看著自己的三個老葉地羅,隻好又走了回去。 “嗯,既然是銀憐送給你的……”盾巖喝了一口惶巖茶,藍海一下抽回了孤巖想要也喝一口的手,同時給了他一杯熱水,“那你就收著吧。” 大門打開,一個裝扮十分乾練的葉地羅小男孩走了進來。 “啊,你一定是惶巖。” 孤巖快速和眼前這個不善言辭的葉地羅握了握手,他就是晨口中擔任整個小鎮的“種植大臣”職位的葉地羅,一個出生就對植物學有著無與倫比的理解和天才般的見解的新星。 “沒什麼好解釋的,魔法是無罪的。” “切,你……”孤巖回頭看了看正蹲在角落,摘掉圍巾,悉心照料一顆植物幼苗的惶巖,“放心,他也是實打實的啟瀚信徒,自己獸人。” “咱們,不是必須剿滅這幾個異端神麼”孤巖扭回頭來,“它們的信徒導致了你們如今的處境啊。” “話是這麼說……”幾個葉地羅並沒有想象中的惱怒,情緒異常平靜,“趕盡殺絕不是目的,讓老爹收回曾經的一切才是目的。” “每個教派都有狂信者和亡信者,也都有神信者與平和教徒,沒必要一棍子打死。” 孤巖摸了摸下巴,這具軀體中的原有理解和他長期被啟所灌輸的概念讓他認為隱沅、旅上和山王福君都是邪惡異端的象征,尤其是代表著欲望和性的隱沅。 “魔法是無罪的,往往是使用者定性了它們的風評。” “不是創造者嗎?” “當然不是!”濁水躺倒在相比於她顯得有些巨大的躺椅上,“魔法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和它們的使用都有差別的!” “沒錯,”重山蓋滅了手中的煙鬥,“你能想象,攝心爆火最開始是用來放煙火的麼?” 一說到煙火,孤巖想起了那個男人。 “不是,那我們……” “你應該很明白吧,老爹有的政策也不是全對的,所以他組建了議事團來幫他綜合意見和思緒,得出最優解。” “那確實,”孤巖不止一次通過共享的記憶見到首都交亭的那些獸人忙碌的身影。 “你的性格中有著仁慈的性格,這也是一開始老爹認可你的緣故。不過,”重山話鋒一轉,藍海嘆了口氣,孤巖也來了興趣。 “最近老爹的律法在民眾的反映中有了一些不好的反響。” 孤巖接過藍海從五階常備魔法“空間門”中拿出的飄蕩在空中的卷軸,看了起來。 “老爹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根本聯係不上他……” “行罰,重其輕者,輕者不至,重者不來…” 孤巖看了看說話的重山,隨後看向了寫著密密麻麻字體的卷軸,越看眉頭越緊。 “偷東西的,也要沒收作案工具,那空手作案的…這?” 幾個葉地羅都沒有和孤巖目光直視,眼神遊移。 “作奸犯科者,一律沒收作案工具……打架鬥毆者,沒收作案工具……” 孤巖通過海藝幫助之下的記憶共享,看到了雷卡視覺中,霸主操縱的行刑官之下的血腥場麵。雖然直接判刑的很少,但絕對不是殺一儆百的數量。直接判刑的犯罪者目前已經達到了七百多個,其中六百二十一個是人類。 “這,這不就是嚴刑峻法嗎?” 孤巖沒好意思說種族歧視的事,畢竟他主觀角度是獸人。但當他看到了成捆成捆的懸賞令,還是有些難繃,這種犯罪的全民懸賞令,無外乎會引起一陣獵人和獵物的歪風邪氣。 “現在平民百姓都能拿著一張懸賞令四處追殺嫌犯,田地裡的糧食和森林中的獵物可不會自己跑到餐桌上來…” “說實話,這和哈拉沙漠裡役喚氏族的賞金獵人和黑獸人的獵殺團沒什麼區別。” 孤巖繼續翻閱著啟定製的律法條例,其中的許多條款可以說是結合了最嚴格的條例,每一種能夠想象到的犯罪都被啟記錄其中,並且與之對應的懲罰手段超乎想象,最低的至少是沒收作案工具。假如嫌疑者經過初步審判,並沒有受到“悔恨”的傷害時,才會實施牢獄之災。 “老爹太想念以前那個道德和名節高於一切的時代了。” 孤巖翻看著最近幾天烈巖小鎮和被啟完全攻下並占領的教國城市,其中的報告都十分離譜。假如不是幾個葉地羅拿出來,孤巖會懷疑是敵對幫派或勢力抹黑製作所為。 更別提,孤巖發現,其中的兩座城市完全劃分給了千通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就是霍卡林名下擁有。 孤巖十分緊張的想象了一下霍卡林們處理戰俘的態度和手法。 “那一點你倒可以放心,老爹最起碼把其中的歸順者接走了,老人小孩可以無條件加入。” 孤巖沒敢往下問,他看到了千通曉記憶之中,反抗的教國成紀人類,被屠殺的模樣。 “這就是戰爭,孤巖。留下反抗的火種可不是反抗聖神的風格。” 後怕之餘,孤巖也不是不能理解,多天以來經歷的痛苦和哀怨,讓他已經逐漸放下了一些毫無意義的同情心。這個世界並不像原來的世界那般維持著表麵的文明和法製,真正的血腥和冷血在這裡反而會受到尊敬和推崇。 “那,議事廳的那些葉地羅……” “聯係不上老爹,有一些非常緊急的事件困擾著他。” 半晌,茶杯見底、壁爐的火焰依然悅動不息,孤巖走出葉地羅小屋,心中感慨萬千。 “貌似有些煩惱。” 孤巖咬了咬牙,將魔法書籍放在了鐵匠鋪的窗臺上。 “啟削賦減稅、約法三章、保護老人小孩的安全固然能夠贏取民心,嚴刑峻法顯然是為了維護當地的穩定程度。但長此以往,民怨必然沸騰,苛政不會是長久之計。” 海藝很贊成孤巖的意見,但多紀的相處,她顯然更相信大局觀全麵的啟。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隻是……” 孤巖圍繞著小鎮的空地奔跑著,角落一旁,陰影之中,找錢翁正饒有興致的觀看著孤巖慢步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