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鈍斧環視一圈,一個挺直腰板怒視著自己的黃獸人、兩個目光清淡但有些蜷縮的暗黃獸人和一個隻有半個身子露在旗幟外的…… “等會,你們幾個小屁孩兒想乾嘛?” 鈍斧握緊雙拳,將近兩米五的身高比領頭的阿多高出了一個半頭的高度,肩寬和腰圍更是完全碾壓。而在氣勢這方麵,鈍斧渾圓的大光頭在烈陽之下猶如第二個烈陽,冬日之中僅僅穿著粗布內襯和獸皮外套,還是沒袖的那種。衣服的敞口中露出是健壯的肌肉,包括其背後大到露出一半的巨斧。阿多旁邊的兩個獸人頓時望著鈍斧和格羅烏爾淩厲的眼神慢慢後退,而阿多看著背後背著巨劍,一身腱子肉的格羅烏爾和強壯高大的鈍斧,也害怕的肩膀和雙腿不斷的顫抖著。但當他摸向了背後立放在皮質刀鞘中的短刀,還是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精神。 阿索低沉躲閃的目光中看了看這已經見過幾次的骨製大門,又看了看阿多手中慢慢拔出的匕首,表情擔憂萬分。 “來…來故氏族,榮耀……” “哈?哈哈,誒,禿頭,你看他們想乾嘛?” 鈍斧也抬頭看了看對方的旗幟,表情有些不悅,甚至可以說是緊張。 “哈?哈哈,哈哈哈,趕緊滾回去吃奶吧,小崽子!” 格羅烏爾擺了擺手,隨即叼著一根木簽扒拉了一下鈍斧,打算返回小鎮。雖然榮耀決鬥是高尚而神聖的,但他們並沒有打算正視這幾個躲在獸皮襖裡的“窄竹竿”。 “你哪也別去!” 阿多用近乎顫抖著的尖銳聲音拔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的在格羅烏爾背上刺了一刀。由於兩個戰狂獸人哪怕是在冬天也穿的並不是很多,更沒有平時和孤巖等武力值較低的獸人一樣有穿戴護甲的習慣,所以匕首很輕易的就刺穿了最外層的獸皮衣和內部的薄皮衣。 格羅烏爾吃痛,瞬間就將對方反手摁住,同時提到了半空。 “你想乾什麼?這麼個小破匕首,就想跟我榮耀決鬥?”格羅烏爾給了獸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同時怒吼著嗬斥退了離得最近的一個阿多的夥伴,“你們才多大就想來乾這個?啊!配嗎!” “對不起!我們錯了!” 阿索看到自己的童年玩伴被一巴掌就打的半張臉跟母親的後背一樣隆了起來,還以為格羅烏爾一巴掌就把對方抽出了和自己的母親一樣的不治之癥,瞬間害怕的跪地求饒。 旁邊的兩個獸人見到披頭散發且怒目圓睜的格羅烏爾,也是非常害怕,見阿索主動開了話頭,也順坡下驢道起了歉。 “行了,又不怎麼疼,放了他們吧。” 在鈍斧的勸說下,格羅烏爾看了看阿索隨手就扔到地麵上的旗幟,先是將意識半醒半迷的阿多放到了地上,隨即看向了眼中甚至還含著一點淚水的阿索。 “嘿,你,看我!” 一聲怒吼讓阿索抬起了頭。 “你多大?” “大?十,十六紀……” 格羅烏爾笑了笑。 “十六紀,明紀就成紀的時候了,還這麼矮?” 格羅烏爾隨手掏出了五雷元。 “進去吃個飯吧,我請了。” “你以為,他們吃的還少嗎?” 鈍斧拔出了格羅烏爾背後的短刀,研究起了刀子的質量。 阿索表情有些驚訝,阿多在旁邊的兩個同伴的呼喚下,逐漸恢復了意識。 鈍斧看著刀子上淡紫色的液體,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而恐怖。 “也是,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你們幾個不也來過我們這兒?還敢來挑事,我看吶,還得給那小子一嘴巴,就是我頭有點暈……” “去死啊!” 阿多怒吼著掙脫兩個同伴攙扶著自己的臂膀,掏出一把更短的匕首,同時抹上了藏在後腰內兜中的毒藥,怒吼著近乎失去理智的沖向了格羅烏爾。 由於毒藥的作用,格羅此刻反應速度近乎隻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從藥效和顏色來看,毒藥很有可能混合了帶有麻醉作用的武科花花瓣的製成物。 痛苦的回憶一點一點湧上鈍斧的心頭,伴隨著沖天的憤怒幾乎淹沒他的理智值,他身上的戰狂戰紋也破天荒的在沒有血液的激活下亮了起來。 “殺!” “不,吼!” 鈍斧猛的向前踏步,以絕對不符合他的速度擋在了格羅烏爾的後背前方,同時旋身大擺拳從上沖下猛的轟在了沖過來的阿多的腦門之上。 被擊中的阿多直接就兩腿向前翻著癱坐在地,兩顆眼球也微微突出了眼眶的範圍。不但口鼻中的血液和白色組織液等混合物噴了一地不說,腦袋還向著胸腔的位置縮進去了一半,與之對應的脖子早已不翼而飛。 三個獸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再看向了渾身閃耀著淡淡紅光、宛如殺神一般的鈍斧,嚇得一時間除了睜大眼睛,再沒了其他動作。 鈍斧如同一隻目睹自己幼崽被屠殺的托牙母獸,雙眼飄動著血紅色的光芒,口中不斷傳出四顆長而尖銳的利齒摩擦的聲音。 “嗬、吼,吼……吼!” 他的背後,格羅烏爾應聲倒地,鈍斧聽到聲音,低吼聲變成了響聲震天的怒吼,隻震的三個獸人捂著耳朵,斜靠著城墻才能不被震倒在地。 “我,我有解藥,聽我……” “吼!” 鈍斧哪裡聽得見這些,他猛的踏前一步,將地麵踩出一個小坑的同時,宛如水舀一般巨大的拳頭斬斷狂風,眼看馬上就要帶著一旁獸人的頭顱再次落地。 “聽他說完啊,大哥!” 毅勇猛的一個滑鏟高舉盾牌半蹲的護住了背後的三個獸人,同時亂午也抱住了鈍斧即將揮下的右臂。 鈍斧近乎失智般的看了看一旁和自己近乎一樣高的抱著自己的亂午。 “明白了吧,他說他有解藥,我在門後聽的……” “吼!” 毅勇還沒說完,鈍斧就一胳膊把和自己體態差不多,隻是稍瘦一些的亂午扔出去了幾米遠。毅勇驚訝的看著亂午安靜的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的身體,隻好提了提盾。 “看來,老家獸人說的果然沒錯。” 三個獸人借機後退了幾步,阿索也不再想著告訴紅獸人自己有解藥的事。 鈍斧如同一頭發情期爭奪交配權的公馱牛一樣用宛如前蹄一樣的雙手錘擊了兩下地麵,隨即以助跑姿勢抬起頭,看向了站在三個獸人身前的毅勇。 “清醒一點鈍斧大哥!” “吼!” 鈍斧如同看到獵物的食牙獸群首領,發出了震動天空的吼聲,向著毅勇一沖而去。 毅勇在剎那之間算了幾種用盾牌接過對方攻擊的打法,但結果都指向了自己被撞成肉餅的結果,畢竟,他明白自己是遠沒有這頂盾牌硬的。 毅勇微微自己的右邊側身,同時迅速飛起一腳,勾住了鈍斧的左腿。後者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同時,鈍斧剛剛抬頭準備再次怒吼時,毅勇猛的向前兩步並頂盾蹲下向上猛擊,鈍斧眼睛一翻便暫時失去了意識。 “呼,聽他們說完啊,我的親哥……” 回憶閃過藍矮人的腦海,之後的什麼三獸人上交解藥、被小鎮幾個獸人認出、聽到解釋後得知找錯地址、因為主動挑釁而不得不放棄好友的屍體和小鎮中的葉地羅幫助治療格羅烏爾都是後話,矮人心裡也對這些不怎麼在乎。 另一條回憶線上,鈍斧看著手中眼球突出的乾枯屍體,思來想去,還是徒手挖開了堅硬的戈壁黃土,草草將阿多的頭顱和身軀埋葬在了附近的一處小土坡之中。 有些厭煩的隆回將威嚇點的骨頭全部換成了格烏等獸人交代好的獸類骨頭,尋找了半天鈍斧,也不見蹤跡和聲音回應。 “別……我是為了……榮耀……” 濃重的血霧籠罩著天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遮蓋住了烈陽的光芒。 “你難道質疑榮耀調查隊的發言嗎?!” 鮮血播撒大地。 哥哥的死狀就淒慘的呈現在自己麵前。 鮮血噴濺,血管被切開。 “你乾嘛呢啊,手都這樣了?” 血霧慢慢散去,隆回的喊聲將鈍斧拉回了現實。後者微微低頭,卻發現雙手早已發紅,疼痛感也一點一點襲來。 “隆回。” “說。” “來故氏族,你聽說過麼?” 列遊僧們聽著矮人的敘述,借由魔法石傳遞想法後,列遊僧們還偷偷安派同伴看到了用魔法很輕鬆就看到了藍發矮人的心跳,但並不像他們所想,矮人的氣息和心跳都很正常,並沒有說謊的特征。 “所以,周圍的幾個氏族的年輕獸人死亡和你們沒有關係?” “你們有見過旗幟嗎?我們絕對沒有和周圍的任何氏族發生沖突,今天既然我能來,那也證明了嚎哭峽穀小鎮的物種多樣性和生物公平是絕對存在的。” 列遊僧們互相看了看,矮人的言論確實很有說服性,據他們所知,嚎哭峽穀小鎮百分之九十的常駐民都是獸人,就連他們的記錄者和眼線提供的也都是一樣的報告內容。 回憶再次轉到幾天前的嚎哭峽穀小鎮東側圖騰柱附近,負責拆除這裡的白骨的是克爾拉奇和亂午。 …… 兩個獸人都並不是很喜歡說話的那種,所以都在默默的拆除著圖騰柱上的白骨。 克爾拉奇看著矮人頭骨上的幾根藍色發絲,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