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半空中輕輕落下,收斂渾身的氣勁,林朕很是感慨。 今夜,趁著夜色也沒時間多休息了,要抓緊離開平涼了。 幾個月前還是常年動亂的平涼,經林朕這幾個月的操作,如今相對而言,一片太平。 預計,這種太平還能至少持續幾個月的時間,別的不說,附近的兵力已經全部清空,閔陽郡的強者也都被林朕消滅殆盡,至於三郡之外的其他勢力,他們還有各自頭疼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這片苦寒之地。 這樣也算是給百姓們做了一件好事,得到這樣的擁戴也是情理之中。 將軍營中的美酒佳肴往仙寶閣內搬運了幾大桌,下一秒,林朕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哥,我們現在要去南淮郡找呼延庭嗎?” 仙寶閣內的少女禾菟輕聲問道,林朕知道她確切地想要去呼延庭的府上看上一眼,不為其他,隻是為了確認父親尚雍是否真的已經死了。 哪怕是心中的一絲幻想,也要親眼見到了才會死心。 就算真的死了,也要找到父親的屍首。 林朕嘆了口氣,安慰道: “菟兒,咱們還不能著急,去南淮郡前,得先回上陽城一趟,那裡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仙寶閣內,看著禾菟低沉的眼神,其他姐妹拉著她的小手,無聲安慰。 身體在夜空中疾馳,曾經來時馬車的速度用上半個多月才到平涼,如今以林朕的速度,最多一天的時間便能飛回上陽城。 眼中凜冽,麵如寒霜,林朕一刻不停地加速朝著數千裡之外的上陽郡方向趕回。 寂靜的冬夜,飛雪漫天,除了呼嘯的北風,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而此時的南淮城大領主府上,一個如林朕年齡差不多的大的少年,身背一把巨劍,腳步踏空,呼嘯之間落入領主府的正廳門外,隨後疾步走進。 “爹,從平涼方向飛回了幾隻信鴿!” “哦,是坤兒啊!” 呼延庭看到來人,隨機露出了慈眉善目,呼延坤這時手持著幾條被卷成紙卷的信件遞交過來。 “爹,奇怪啊,您看看這信上的內容!” 聞此,呼延庭接過,打開後看過內容,忽然雙目一怒,氣上眉梢。 “好你個秦朗,吃裡扒外的東西!” “爹,秦朗既已反叛,這裡麵又有李崇夷蓄謀將您取而代之的證據,我們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將青霄院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呼延庭握著拳頭,思考良久後搖了搖頭。 “不行啊,論硬實力,我們雖有百萬大軍,但那些隻是鎮守三郡之用,守衛邊界,鎮壓暴民,但與青霄院的鬥爭比的是強者底蘊,我是淩雲境,李崇夷同樣是淩雲境,如今失去秦朗這個半步淩雲的強者,我們便隻剩下了七大金剛,而李崇夷手下同樣也有幾名長老與武師為踏空境,相較之下,他們不差我們多少!” “爹,怕什麼,您忘了當初我表弟段根長是怎麼死的了嗎?李崇夷都已經欺負到這個份上了,您要是還想維持之前的拉攏政策,怕是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 “坤兒,你先坐下。” 呼延庭示意呼延坤別太激動,悠悠說道: “根長的死,確實離奇,但是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人就是李崇夷殺的,我這邊有青霄院的眼線回報,根長死的那天夜裡,李崇夷就在青霄院內,從未出門半步,而根長的屋門外有不少武者守衛,他就在屋內忽然丹田爆開,根本就沒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更別說由此來斷定兇手是李崇夷了,所以此事還得繼續查!” “其次,我之所以有諸多顧慮,也不是因為我怕他李崇夷,而是,一旦我們與青霄院開戰,那麼我們呼延家經營三郡這麼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屆時我們分身乏術,三郡之地必備外來勢力逐漸瓜分蠶食,屆時,即便我們徹底滅了青霄院,也是元氣大傷,再想統治三郡也就不可能了!” “這...” 聽完呼延庭的分析,呼延坤將拳頭重重捶在了桌子上,怒道: “難道就隻能咽下這口惡氣不成,根長弟弟死的這段時間裡,我姑母每天尋死覓活的,您就忍心她整日以淚洗麵?” “那自然不是。” 呼延庭淡淡回道: “打,也可以打,不過要先等平涼那邊的消息,據說林朕那小子如今也已步入踏空境,現在與秦朗聯手擁兵自重,若此番閔陽大軍能將他們率先鏟除,拔掉李崇夷的外援,這時,僅剩孤立的青霄院,我們再動手才是最佳時機!” 聽了這話,呼延坤才幡然醒悟。 原來,自己的父親呼延庭遲遲不對青霄院動手,是忌憚於平涼那十八萬兵馬。 假如現在就和青霄院打的難解難分,林朕忽然率大軍前來,屆時三郡會立馬處於一片戰火之中,是他腹背受敵。 但這還是其次,最要命的是,三郡之內數以千萬的百姓到時一定會趁此機會揭竿而起。 他們呼延家的人心裡都明白的很,這麼多年來,對三郡的百姓壓榨到了什麼程度。 這些百姓無不是有怨不敢言,但心裡卻早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將他們呼延家食肉寢皮。 “再等等吧...” “對了,這些日子就辛苦坤兒了,加強對青霄院外圍的監視,但要記住,上點壓力即可,切勿動手讓局麵升溫!” “是!” 呼延坤領命退下,須臾消失在了大廳外的夜色之中。 這時候的青霄院軒朗廳內亦是人心惶惶,幾位長老以及平日裡教授武學修行的武師們都圍坐在一起,心事重重地看著正座上一言不發的李崇夷。 “院長,幾位長老,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武師陳承起身抱拳,眼中閃過急色: “那日段根長在呼延庭府中被殺,那老賊便一口咬定是我們青霄院乾的,從那開始,便每天派遣眾多的眼線盯梢我們青霄院,這幾日甚至派遣了他親兒子呼延坤親自監視,他們如此霸道無禮,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李崇夷沒說話,依舊閉目養神,倒是三長老鄭雲柔沉聲笑了笑: “嗬嗬,陳武師坐下,呼延庭想監視便讓他們監視,如果想打,我們也奉陪到底,不用驚慌!”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呼延庭為人霸道,統領三郡這些年來,對我們的欺壓還少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若真想動手,我們便跟他們魚死網破,絕不退縮!” 此刻大長老說話了,他這一番話一經出口便得到了眾人的簇擁,此刻屆時群情激奮,振臂高喊: “絕不退縮!” “絕不退縮!” 終於,李崇夷睜開了雙眼,看到這些人的鬥誌,顯得十分動容。 “青霄院傳承百年,如今有人想把它毀掉,我李崇夷第一個不答應,各位,都回吧,這些日子加強戒備,隨時準備開戰!” 揮了揮手,不多時,這些武師們一一退去,隻剩下了四位長老還在軒朗廳內。 李崇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 “雲柔啊,此番殺死段根長,你做的非常好,如今我們的計劃已經接近尾聲,就看林朕那小子下一步動作了,根據秦朗的傳信,想來最多再有一周的時間便能趕回,屆時靠著他的冰川巨猿們,就算殺不掉呼延庭,也至少能牽製住他手下的踏空境強者們,到那時,呼延庭成為孤家寡人,我們青霄院再全體出動,一擊必殺,取而代之!” “哈哈哈,院長英明,您籌劃多年的計劃,如今終於能夠實現了,到了那個時候,整個三郡,就是我們青霄院的天下,再也沒有誰敢對我們耀武揚威!” “切,你太小瞧院長了,小小的三郡之地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得了三郡的統治權,不過僅僅是個開始而已,咱們院長的目標可是將來要統一整個大乾呢!” “哎呀,那不是說要準備當皇帝了!我們幾個到時也都是開國功臣,哈哈哈!” 眾人笑談之際,鄭雲柔卻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鬱色,她想了想開口說道: “院長,此番從頭到尾,我都在不斷製造林朕與段根長的矛盾,繼而引導這種矛盾逐漸轉變成林朕與呼延庭的矛盾,如今,段根長死了,同樣的,林朕的嶽父尚雍也死了,想來,林朕不僅恨透了呼延庭,同樣也對我恨之入骨,等這小子返回上陽後,我擔心他會對我動手...” 李崇夷看著鄭雲柔,等她說完,輕聲笑了笑: “嗬嗬,雲柔莫要擔心,林朕無論如何也是我的弟子,我的話他還是要聽的,再者說,他現在不過踏空境而已,雖然有火相傍身,卻依然不是我的對手,他將來若敢找你麻煩,我自然親自拿捏他,再者說...” 話說到這裡,李崇夷的眼中突然閃現過一絲狠厲之色: “再者說,等呼延庭死了,你覺得我還會留他在這個世上嗎?這小子天賦異稟,早晚會進入淩雲境的門檻,若有一天他發現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在暗中布局,將他作為棋子拿捏,你覺得他會饒了我們嗎?” 四位長老皆是點頭同意,不過鄭雲柔又問道: “可是他現在有冰川巨猿這種堪比踏空境的生物供他驅使,到時,真要打起來,我們恐怕也占不了太多上風啊!” “是麼?” 李崇夷自信地搖了搖頭,道: “你別忘了,他學習的禦獸之法可是我當年從天溝帶回的秘籍,他能禦獸,老夫又如何不能?隻不過奈何老夫不是火相體質,這才一點點誘導林朕代替老夫去做這一件事,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我控製不了這些巨猿,我還留有一張底牌,這張牌,我一旦打出,林朕必死無疑,絕無生還的可能!” “哦?是什麼底牌?” 聞此,眾人心中皆是好奇地看向李崇夷,這時,他從袖中慢慢地拿出一枚丹藥來,笑吟吟地說道: “不知你們可還記得當初的三郡大比?” 看到眾人點頭,李崇夷繼續說道: “在那次大比之前,我委托雲柔給了段根長一顆化相丹,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我同樣給了林朕一顆化神丹!” “這丹藥能夠極快提升他們的境界不假,但這兩顆丹藥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丹師已經在大乾消失了幾十年,能夠流傳至今的丹藥,要麼及其低級,要麼就是等徑丹師們練廢了的殘次品,我得到的這幾顆便是所謂的殘次品,雖然能夠快速提升境界,但與此同時會在丹田內留下一道難以察覺的戾氣,平時無傷大雅,也覺察不出,但服用丹藥者的丹田一旦被外人刻意催發,這道戾氣便會立即炸開,使丹田徹底摧毀!” 驚訝之色,瞬間浮於眾人臉上,他們沒想到李崇夷竟然老謀深算到了如此地步,終於鄭雲柔舒了口氣,說道: “原來段根長竟然就是這麼死的!那日我奉院長您的命令返回領主府,當夜正準備除掉段根長卻發現了守在屋外的眾多武者,未能出手,但段根長還是死了,當時我就特別疑惑他是怎麼死的,今天這個疑惑終於解開了,原來這些都是院長您的策略,佩服佩服!” “嗬嗬嗬,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這些日子隻需緊閉青霄院的大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來不日林朕變會趕回,屆時若他看到我們青霄院被圍,以這小子的火爆脾氣定會帶著巨猿們直接殺到呼延庭府中,待他們兩敗俱傷之際,我們正好以逸待勞,一舉拿下呼延庭,奪取三郡控製權!” 李崇夷說完,揮了揮手,不多時,四位長老離開軒朗廳,並關上了門,獨留下李崇夷一人捋著胡須。 許久他的手中捧著一個骨灰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茶一邊自飲一邊悠悠說道: “大哥啊,別怪弟弟心狠,當年我借呼延庭之手將你殺死,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本以為那次天溝之別,我們此生便再也不會重新踏足那邊冰川,但沒想到啊,你怎麼和聖母做了如此荒唐的約定,那聖母有什麼好的,您要一年去看望她一次?” “弟弟當時怕啊,我害怕自己對聖母做的事情被你發現,我害怕從此你會不認我這個弟弟,我害怕你會因此將我趕出青霄院的大門!” “所以,我隻能和呼延庭聯手,將您這個青霄院院長殺死,從此我繼承院長一職,但條件是讓青霄院永遠效忠於呼延庭。” “不過哥你放心,弟弟怎麼可能讓那呼延庭得逞不是,他殺了你,還想將我們青霄院占為己有,怎麼可能讓他好事占盡,於是弟弟這些年奮發圖強死命修煉,終於在幾年前踏入淩雲之境,與呼延庭分庭抗禮!” “而如今,我的復仇計劃馬上就要成功,哥,弟弟這些年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在那邊,你可曾為我感到驕傲?” “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章 李崇夷(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