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雪花飄飛。 大雪紛紛揚揚,整個上京皆被覆蓋。 城墻之上,掛滿銀裝,白雪片片,如夢似幻。 璀璨、安靜。 上京之中,皇宮裡,禦書房之外,有一古老城樓,白雪覆蓋,宛若銀色巨塔,屹立在寒夜之中。 此刻,範醉便立於古塔之巔。 血玫瑰並肩而立,站在一旁。 兩人目光所及,正是爆炸方向。 “看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血玫瑰平靜道。 黑夜下,她神色平靜,對此失敗,似乎漠不關心,事不關己。 滾滾濃煙,熊熊火焰,相隔甚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黑夜,有些人注定徹夜難眠。 “你好像早就知道,今晚行動,會再次失敗。”範醉隨口說道。 雪花紛紛,落在她的發梢之間,略顯幽靜。 “幽靈一日不除,所謂計劃,終究隻是泡影。” 雪花很冷,她的聲音更冷。 她一言道破其中玄機。 “不過,這又與我何乾呢?”她自嘲道。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幽靈嗎?” 血玫瑰拍了拍自己身上到雪花,笑道: “如果我說,我現在更希望,這位幽靈能將南蠻徹底覆滅,你信嗎?” 她嘴角的陰冷笑意,帶著幾分隱隱瘋狂。 昔日,她為了效忠南蠻,可以不惜一切。 如今,南蠻令她失望,為將其覆滅,她也可以不惜一切。 “你就是個瘋子!”範醉由衷說道。 “人活一世,若不瘋狂,豈不是無趣?” 雪花飄落,寂靜無聲。 範醉認真看著眼前之人,凝視著她,希望能看透其內心。 隻是,他失敗了。 飄飄灑灑的雪花,點綴著古老建築,如詩如畫。 遠處宮殿和冷宮寺廟,在雪夜中若隱若現。 雪花落下,包裹著歲月滄桑,降落於上京城內。 大街小巷,白雪覆蓋,行人穿過雪幕,留下一串串踏雪痕跡。 “我欠你一條命、一份情。” 雪夜之下,她忽然如此說道,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範醉瞥了她一眼,說道: “對你,我可不敢奢求報答,隻要你不找我麻煩,我就謝謝了!” 血玫瑰朝古塔下方看了一眼,說道: “其實,如今對我而言,你是不是幽靈,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可以,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範醉現在基本確定,這個女人真的瘋了。 她如今,已不再效忠南蠻帝國。 她返回血滴子,真正目的,是為了復仇。 等待時機,找血首復仇! 此外,若有機會,它不介意親手推一把,讓南蠻帝國覆滅得更快一些。 所以,她不會再對範醉死咬不放,尋找他身上的疑點。 範醉伸手接住一些雪花,雪不是很大,落在手心,很快就化為水滴。 “你與血副,看似相似,卻並非同一類人。” 血玫瑰冷笑一聲,說道: “你覺得,我會對南蠻死忠?” 範醉笑了笑,沒說話。 血副與血玫瑰,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二者的選擇。 血玫瑰選擇毀滅,而血副,則選擇死忠。 血副何等聰明,而且還是上京城內,屈指可數的術士。 南蠻將亡,他豈能不知。 隻是,他卻依舊選擇堅持。 希望能在大廈將傾之際,盡自己最後一份力,進行挽救。 國之將亡,他心有不甘。 “忠臣,往往都死得很慘!” 她這話,似乎在陳述事實,又似在預測血副最終下場。 這時,遠方黑夜,雪花之下,有人影破空而來。 見狀,範醉與血玫瑰,也從古塔之上,一躍而下。 禦書房。 得知事情始末,南蠻大帝久久沉默,目光從在場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今夜計劃失敗,必然又是因為幽靈。 這個人,似乎無處不在。 卻又無影無蹤。 讓人倍感無力! “血副,你作何解釋?” 不管如何,今夜計劃失敗,總需要一個說法。 否則,出動這麼多人,最終失敗而歸,被啪啪打臉,責任誰負? “陛下,依臣之見,今日之事,計劃失敗,必是幽靈導致!” 血副單膝跪地。 “血副大人,你之前說過,今夜計劃必然萬無一失,即便幽靈在此,也必然無礙,對吧?” 鐘鼎銘果斷落井下石。 “我自然無妨,可是,如此深夜,陛下尚未休息,而是在此等候捷報。 血首大人、軒轅大人、魏公公,都歸伱調遣,執行你的計劃。 可如今卻一無所獲,如此結果,你是不是得對陛下,及幾位大人,有個交代?” 血副抬頭,看向鐘鼎銘,他立即閉嘴不言。 “陛下,微臣可以肯定,幽靈此人,就在大殿之內!” 血副話音落下,大殿之中,氣氛忽然多了幾分古怪。 今夜在場之人,可都是南蠻高層,皆是手握大權之人。 其實,這個猜測,所有人心知肚明,隻是一直未曾點破罷了。 如今,計劃再度失敗,血副已無路可退,隻能出此下策。 “血副大人,那你說說,誰是幽靈? 你莫不會繼續說,這次碧水園計劃,還是打草驚蛇吧?” 出言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依舊是鐘鼎銘。 “一直隱藏極深的幽靈,就是他!” 血副站起身,伸手指向範醉。 下一刻,眾人四散,再次將範醉圍在正中位置。 範醉摸了摸鼻子,說道: “血副大人,我記得,我今日剛救了你一命吧?” “那隻是你的障眼法罷了。 範醉,你或許沒想到吧,其實,在你進入上京第一日,我便開始懷疑你了。” 血副的笑意之中,帶著幾分詭秘。 “其實,血玫瑰之前對你的懷疑,並非沒有依據。 你早就到了上京,但並未露麵,而是潛入上京,與大唐暗探取得聯係,對吧?” 範醉微微瞇了瞇眼睛,說道: “血副大人,此等言語,可有證據?” “你想要證據,我自然有!” 說罷,他拍了拍手,說道: “進來吧!” 話音落下,禦書房之外,一個侍衛走了進來。 禦書房之外,有不少侍衛。 殿門兩側,各有一人。 而進來之人,便是其一。 隻見他緩緩摘下頭盔,取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真容。 “此人是誰?” 範醉臉色依舊平靜,鎮定自若。 但內心,卻震驚不已。 因為,此人正是他初到上京那日,潛入城內,秘密會見之人。 南十字街,祥和藥鋪老板! 看到此人,血首眼神,微微一凝。 此人不是死了嗎…… 而且,就死在範醉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