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孤9(1 / 1)

華夏精神療養院 L私語 5337 字 2024-03-15

八月之秋,西風拂過,葉落滿園,一片楓葉離地拂起,飛出了高高的鐵柵欄,柵欄上掛著個鐵牌——白雲市精神療養中心。   “醫生,你確定這孩子真的痊愈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癥吧?”簡白的房間內,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麵色憂慮的看向醫生,似乎十分關切孩子的病情。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們已經做過專業的檢查測試了,這孩子精神上的問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醫生擺了擺手,不可質疑的說道。   “差不多?!那不就是說還是會發生?!萬一他要是做出什麼過激行為!讓我們家裡出了什麼事,你們負的起這責任嗎!”女人歇斯底裡的吼著,激動而發紅的臉,指著醫生的鼻子便是一頓言語輸出。   良久,女人還是一臉鬱悶的摔門而出,憤憤而又鄙夷的看著蹲在門口的男孩,男孩被單薄的病服所包裹住的瘦弱身軀在女人寬厚的大衣麵前宛若細竹一般。   “走吧!老實點跟後麵,別離我這麼近!”   男孩一臉平靜的看著女人,也不見回應,隻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木納的盯著大衣上各色的紋路。女人見此心中更是鄙夷,冷哼一聲便大步朝外走去。   女人的步子很快,噠噠噠!噠噠噠!與安靜且沉悶的療養中心格格不入,引得經過的護士醫生駐足而視。   “那個男孩不是308病房的林孤九嗎?出院啦?”前臺的兩個護士小姐在兩人走出大門後交流道。   “對呀,春季檢查就滿分通過了測試,不過到了現在才聯係上家裡人來接。”   “滿分?怎麼可能,他不是有深度精神分裂嗎?我記得剛進來的時候還天天嘟囔著滿大街都是鬼,甚至還有什麼什麼怪物在捕食他們。”前臺護士詫異道。   同伴的護士聳了聳肩,繼而說道:“那孩子也挺慘的,聽說父母早在他出生前就離了婚,被他媽好不容易拉扯大,誰料到十歲的時候他媽又在後山裡失蹤了,這才承受不住壓力精神分裂,被鄰居送進院裡,一呆便是七年。”   “那……那個女人是?”   “是他繼母,上麵好不容易才聯係到他那親生父親,不過人家也早就組了新的家庭,估計這孩子去了也不會怎麼受待見吧。”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門口漸行漸遠的背影投去一個憐憫的目光,林孤九像是心有所感,轉過身來向兩人回了個微笑。   離開了柵欄門,林孤九久違的呼吸到夾雜著秋葉的清新空氣,而不是療養中心那股濃鬱且刺鼻的消毒水味。   馬路邊停靠了一輛黑色轎車,繼母大步流星的像其走去,不等林孤久上車,便朝窗外丟了張百元大鈔,一臉厭惡的報了個地名,還不等林孤九做出反應,便迅速的關上了車窗,指使著司機朝商業街開去。   留著一臉胡茬的司機不動聲色的問道:“張姐,那孩子真能找的到路嗎?一臉癡呆的樣子,到時候走丟了我們不好向林總交代啊。”   繼母冷哼一聲,嗤鼻道:“丟了才好呢!放任一個精神病進家門,也不知道林天成這老家夥怎麼想的!”   聞言司機也未在過多言語,打開了車載音樂,播放的是一首優美的華爾茲,女人那緊皺的眉頭也總算舒展開來。   車影漸漸消失在了馬路盡頭,林孤九並未撿起那張紅通通的鈔票,隻是靜靜看著馬路對麵,在他的視角裡,那裡有著一個又一個人們一臉木納的走在路上,隻不過他們身體呈透明狀,世界上空詭異的光影不斷扭曲搖動。   這是夢嗎?還是這才是世界真實的樣子?但能肯定的是,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誰能肯定,你所看到的便一定是真實的世界呢?   自己曾做過實驗,這些……姑且叫它靈魂吧,他們的存在,都是半分鐘前現實裡的人們做過的一行一動,宛若現實世界的留影一般。   而在自己入院前,曾經見過一隻黑色的畸形生物捕食過他們,而隔壁的李老頭,在被捕食了靈魂後的第三天,家裡便傳來舊病復發,不得而治的噩耗。   這些生物或許就好像傳說中的地府判官,勾魂使者!又或許是殺人於無形的詭異怪物!   但醫院裡的那幫人,甚至是自己身邊的所有人,包括療養中心隔壁房的躁鬱癥患者,都認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並把自己關在療養院,一呆便是七年。   說來也可笑,出院的答案不是承認自己有病,也不是否認自己有病,而是:我曾經得了精神病,在各位醫生護士的幫助下總算是恢復的不錯,真是謝謝各位。   最後,林孤九還是撿起了那張鈔票,他想著,比起療養中心那一套判定精神病的方法,反倒不如往地上扔一捆鈔票,那些漠不關心的人才是真正的精神病!   “身懷巨款”的林孤九並未著急回到自己那所謂的“家”,而是去小攤上買了幾件外搭套在了身上,畢竟自己要是就穿著裡麵的那套病服去小區,估計保安剛見到就要報警把自己“繩之以法”了!而剩下的錢也剛好夠打車的。   小區坐落在市中心,而林孤九坐在保安亭的門口,最後還是靠“家”裡的一個保姆出麵下,才堪堪在保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走進了小區得大門。   “父親”的家是一座帶著花園和泳池的三層別墅,林孤九也理所應當的在其中分到了一個房間,透過窗外,剛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依舊生機勃勃的溫室花園。   尚未果腹得林孤九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這才有管家來敲門,管家是個五六十歲兩鬢斑白的老頭:“林少爺,老爺在客廳等您。”   少爺?這種高級的稱謂反倒讓林孤九感到不適,不過林孤九還是道了聲謝,跟著管家下了樓。   客廳裡,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正在有條不羈的敲著筆記本鍵盤,想必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得父親林天成了。   不過比起這個,林孤九跟在乎旁邊繼母的留影,她和父親似乎大吵了一架,最後悶悶不樂得上了樓。   見林孤九望著沙發發呆,林天成不禁皺了皺眉,不動聲色道:“那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沙發材質看著不錯,我能坐一下嗎?”林孤九從容應答。   “哈哈,傻孩子,這裡以後就是你家了,你想做什麼便做吧,不用拘束。”見此,林天成也是爽然一笑起來。   “嗯。”林孤九勉強擠出個微笑,隻不過這微微一笑看著十分僵硬。   林天成見此也是嘴角一抽,但還是調整好心態,凝重的開口:“你媽的事……”   “過去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再提了。”十年的沉澱,早就讓林孤九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比起追究過去,查明母親失蹤的真相更為重要!並且家裡這麼大的產業,似乎還需要一個繼承人吧?   望著林孤九一臉誠懇的麵龐,林天成也是欣慰的笑道:“好好好,不提,不提!以後這就是你家!你繼母李芳華你也見過了,以後叫她李姨就好了。”   正當林孤九上演父慈子孝一幕的同時,大門咯吱一聲開了,一個打扮艷麗嬌小可人的少女走了進來。   “爸?”少女撇了一眼林孤九。   林天成笑的回應了一下,招呼道:“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是你妹妹林染冉,比你小一歲,這是你哥,林孤九,你們倆可要好好相處吶。”   “哦。”林染冉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敷衍的回了一聲。   林天成見此也隻能尷尬一笑,轉而對林孤九說道:“你的房間就在她隔壁,你做哥哥的,平常也多擔待點她。下個星期我會安排你跟她一起去私立高中讀書。”   “好。”   最後,林孤九還是沒能吃上晚飯,在客廳裡的果盤拿了兩個蘋果,便上了樓。   夜已深,窗外星光點點相綴,少年烏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光怪陸離的光影,世界的真實模樣究竟如何,自己究竟是患上了精神病,還是得到了解開真相的鑰匙……   隨著林孤九回到床上,合上雙眼,意思漸漸模糊,身體感到十分的輕盈,漸漸的一道透明的身影從床上坐了起來……   與此同時,白雲市的一條名為謝山路的小街上,兩個男人身穿藍白色條紋的病服,一人端坐在鋼琴上宛若優雅的紳士,另一人則是在其對麵,賣力的推著鋼琴緩緩前行,四個滑輪沙沙沙的轉動著。   此時夜已深,街上燈光搖曳,但還是有不少路人,但他們麵對這兩個奇裝異服甚至碩大的鋼琴反倒視若無睹,更有甚者直接穿過了兩人的身軀。   隻見鋼琴上的男人雙手輕撫過黑白分明的按鍵,愜意道:“享受暴風雨前的寧靜~是一件多麼有品位的事啊~”   “哦?猴子你是不是準備彈貝多芬的D小調?我喜歡貝多芬的曲子,噔噔噔噔!”說罷隊長露出了他那健壯的肌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臉癡迷的做出了彈琴的姿勢。   而被稱作猴子的男人則是爽朗一笑,豪邁得笑聲與瘦弱的身體,與身前的鋼琴,與這寂靜的夜晚都顯得格格不入:“賓勾!哈哈哈哈哈!”   噔噔噔噔!   黑白的琴鍵彈跳在燈光之下,漆黑的夜空上烏雲擋住了最後了一抹月光,隨著周遭樹葉沙沙作響,一團又一團的黑影從巷子裡,樓角處魚貫而出。   猴子高呼道:“優雅是我們的代名詞,我們就是——”   “霹靂遊俠!”隊長露出潔白的牙齒,大笑著向黑影沖了上去。   黑影不斷搖曳,最後凝聚為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怪物,或是有著八爪魚一般的巨大觸手,或是有著螳螂一般的鐮刀……   虎背熊腰的隊長見此卻不見半分慌張,在一聲怒吼中化為了紅短褲外穿的超人……   “詭計——紅褲衩子大變身!”   隨著紅褲衩子隊長一拳朝著黑影麵門轟下,頓時便化作黑氣爆裂開來:“這是什麼詭異,太脆皮了點吧?”   “請注意用詞,隊長,我們是優雅的霹靂遊俠!”鋼琴前的猴子一臉陶醉的更正道。   比起黑影更為詭異的是,碩大的鋼琴旁,周邊五米都沒有黑影的足跡,即使從周圍四麵而來的黑影怪我,都相當默契的避開鋼琴,劃過一道圓弧路徑。   而街角,不知何時,一臉迷茫的林孤九也來到了一旁的角落,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自己到來。   而眼前這一幕,以及身體的變化,自己似乎離世界的真相已經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