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攆走賈蓉 襲麝心憂(1 / 1)

伴著板子聲,賈蓉慘叫連連,文心、尤二姐與尤三姐啜泣著,嚇的縮成了一團。   有丫鬟偷偷跑出去通風報信,沒一會子,尤氏帶著尤老娘來了,秦鐘也知適可而止,不能真讓賈敬把賈蓉給打死。   遑論別看板子打的劈啪響,實則不重,小道士手底有數,連筋骨都未傷著,隻是皮開肉綻。   於是勸道:“太老爺消消火罷,小蓉大爺隻是缺了拘束,少了管教,才會肆意縱樂,其實本性不壞。”   “哎~~”   賈敬嘆了口氣道:“都來了也好,問問他乾的勾當可饒不可饒,若非就剩了這一個孽障,便死一百個我也不管了。   但終究不能再讓這畜生連累到家裡,來人,把他架起來,帶回玄真觀,每日念經為他老子祈福,不服完喪,不許出來。”   賈蓉驚呆了,守滿喪期,不得外出,這和坐牢有什麼兩樣?   再看那妖嬈的文心,可人的尤二姐與尤三姐,還有尚未圓房的元配妻子,心裡極為不舍,可他不敢辨駁,忙打眼色給尤氏。   尤氏嚅嚅道:“太老爺,是媳婦沒能管教好蓉兒,都是媳婦的錯兒……”   賈敬打斷道:“你管不了這畜生,趁著貧道還有口氣,由貧道好好治他,倘他能痛改前非,也足以慰他老子的在天之靈,抬走!”   說罷,向秦鐘略略點頭,就闊步離去。   小道僮不由分說的架起賈蓉,緊緊追在後麵。   尤氏頗覺丟臉,立起眉,豎起眼,對著二姐三姐大罵:“乾了不要臉的事兒,還有臉哭,媽媽帶你來,可不是叫你興的不知自己是誰,要不是媽媽在,我告訴你說,仔細都不好過!”   可卿勸道:“太太勿惱,料是小蓉大爺不懂事,二姨三姨又能怎樣,如今小蓉大爺被太老爺帶去了管教,府裡也能安生些,但願兩年後回來,能洗心革麵,倒不枉太老爺教導一場。”   “叫媳婦兒看笑話了!”   尤氏重重嘆了口氣。   “都是自家人,哪裡有什麼笑話,我和哥兒先回去,太太勿要惱了!”   可卿又笑著勸了句,招呼秦鐘趕緊走。   屋裡清靜了,尤氏轉頭喝斥:“出去!”   文心裹緊衣衫,一溜煙跑了出去。   要不是老爺屍骨未寒,怕人說三道四,她早把那三個狐媚子發賣了。   尤氏問道:“太老爺怎會過來?”   她其實清楚尤二姐與賈蓉勾勾搭搭,無非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一來,想要掌家,就繞不開賈蓉,賈蓉是寧府的正經主子,把個便宜妹妹給賈蓉作妾,對她沒什麼損失,還可拉攏賈蓉。   二來,防著可卿。   在大戶人家中,通常是太太掌家,奶奶管家,真正的管家權在可卿手裡,她隻把著大局,隔三差五地聽取匯報。   把尤二姐許給賈蓉,可謂一箭又雕,但還是那句話,不上秤沒有三兩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被太老爺帶著可卿與秦鐘撞見,性質就變了。   這不?   賈蓉被拎去了玄真觀守喪。   尤二姐嚅嚅道:“我們也不知道,太老爺直接踹門進來了。”   尤老娘從旁道:“如今這府裡,除了大奶奶的弟弟,就沒旁的男人了,二姑娘固然不太妥當,可遠著誰,還能遠著自家人?   我素知太太是個妥當人,哪能缺了自家人照看呢,別一晃神,大好家業就落在了外人手裡。”   尤氏心中一凜!   東府三代男人,死的死,拘的拘,還有一個在修道,可不就如便宜老娘所說,秦氏的弟弟成了東府的唯一男人?   這簡直是細思極恐啊!   甚至她都懷疑賈蓉是被秦鐘設局攆走的。   偏秦鐘有了官身,又得了西府老太太的器重,不是她能隨隨便便擺布。   ……   自那日突如其來的淒風冷雨過後,天氣又越發炎熱,吃過中飯,伺候了寶玉睡中覺之後,麝月把襲人拉去一邊,惴惴道:“我這心頭啊,總是砰砰跳個不停,你可留意到了茗煙的眼神,就象要把我們活剝了似的。   我生怕他將來起了勢,向老太太和太太開口討要,不然就刁難二爺,你說是給還是不給?”   襲人麵色一白!   茗煙的目光,毫不遮掩,尤其盯著她的胸脯移不開眼,換了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受不了。   卻是莫名的,襲人想到了與秦鐘耳鬢廝磨時的情景,那時自己的胸脯也搭在秦鐘的胳膊上,卻不僅沒有反感,好象還很踏實。   還有那好聞的味道……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竟有了些迷離。   “這會子你發什麼顛?也對,咱們做丫鬟的,那一個不想巴高望上,不想出頭的?這半個主子不做,倒願意做個丫頭,將來配個小子,就完了。   茗煙當了老爺,倘被討了過去,不正是出頭了麼。”   麝月留意到襲人的失神,用力扯了扯。   “真不害羞,這樣的話也是我們能說的,料來還沒到最壞那步,二爺是太太養的,老太太疼的,二爺不放手,總也得把我們留住。   隻是一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茗煙的性子變邪了,就怕二爺為我們受了苦!”   襲人回懟。   麝月和秋紋都是王夫人給寶玉的,她可不敢與麝月說體己話,沒準兒就告上一嘴,萬一茗煙真來討要,府裡又頂不住的話,就隻能向鐘二爺求救了。   也不知什麼著,她非常信任秦鐘,盡管隻有過一次私下裡相處的機會。   “哎~~”   麝月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   ……   回到院裡,秦鐘繼續畫符,估摸著再有個一兩日,就可以正式畫了。   陽春三月,日頭漸長,用過晚膳,天還亮著,秦鐘與可卿有的沒的說著話。   寶珠瑞珠、晴雯五兒均是嘖嘖稱奇,府裡的老爺們,哪個對著婦人不是一天到晚繃著臉,獨自家老爺與姑娘總有說不完的話。   好容易挨到天黑,秦鐘話音一轉:“白天我給太老爺看了下,倒無大礙,姐,今晚我就教你修行,從此長生久視,豈不快哉?”   可卿俏麵一紅,叨咕道:“還不知能不能成呢?”   秦鐘笑道:“修道也分人,有些人幾十年都修不出名堂,有的人幾天就入了道,渾如太老爺,姐是仙女般的女子,難道還比太老爺差了?”   “公子說的是,姑娘這樣的標致模樣天上地下都難尋呢。”   瑞珠從旁附和。   在秦鐘眼裡,姐姐和晴雯的修煉沒有問題,能名列薄命冊三十六釵,想必有些特異,但五兒、寶珠瑞珠就不好說了。   不過還是道:“別急,一個個來,我先給姐姐打通經脈,然後輪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