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三人被帶到一處側堂等候,一名執法堂門人在旁邊坐著,不多時一名小吏打扮摸樣中年男子帶著筆墨紙硯從門口進來,侍立在側。 掏出一隻照影蜃擺在桌前,敲敲其淡粉外殼,輕聲說道: “戊寅年七月十七。” 話音才落,照影蜃緩緩打開扇殼,粉嫩多汁的蜃肉中托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珍珠淡淡放光,玉粉色的外表上倒映著屋內眾人,似一隻眼瞳,觀察記錄著此間情景。 “咳......”執法堂弟子年紀看起來不大,著一身執法堂製式威儀黑袍,臉瘦,唇上的青須修得一絲不茍,開口詢問道: “你們是如何遇見嚴長毅的?” 三人之前便商量過歸宗後如何應答,此時便由在宗中地位最高的閆勝芳出聲,她看了一眼蘇行,才矜持的嬌聲回道: “在猿木林中。我們是五日前接了任務前往猿木林,中間經過一番曲折。今日午時前後,嚴師兄追殺一人至猿木林,恰好遇到我們。” 執法堂弟子點點頭,看了幾人一眼,想起什麼,問道: “這任務是什麼級別。” “丙級。” 其兩條筆直的眉毛頓時皺在一起: “那被我們攔下的雜役弟子說,這次任務中有一名弟子身死,要去通報功善山,並且還有嚴長毅為你們作保。但丙級任務,弟子隕落率向來不高,你卻細細說道其是如何身死的?” 閆勝芳沒有想那麼多,眼中似浮現淚色,略帶哽咽的回道: “是玄葵教人,他們逼我與班雲濤廝殺,最後他們親手殺死了班雲濤,我......我們已殺死那人為班師兄報仇!” 執法堂弟子麵色一變,蘇行暗道不妙。 果然,其很快起身,臉色殊為凝重,撂下一句“你們且在此等候。” 便匆匆轉身出門。 閆勝芳一時有些心慌,擦去眼角的淚水,偷偷看向蘇行。 蘇行沖她微微點頭,示意別自亂陣腳。 但他心中也有不好的預感,是對方聽到班雲濤的名字,知道他是卻峰弟子,所以反應較大?不......應該是玄葵教人那四個字。 如果為真,那麼接下來三人麵臨的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果然,很快,剛剛那名年輕的執法堂弟子,便帶著數位執法堂門人到來。 其中為首一位,中年男子模樣,鷹鉤鼻,麵色陰鷙,眼神犀利,上下打量三人一眼,直接忽視蘇行和嶽篤,問閆勝芳: “我乃執法堂內門弟子,肖河。你是哪座峰中弟子。” 閆勝芳身上珠光寶氣、有些慌亂卻仍保持著淑女氣質,聞言回道: “見過師兄,我乃是丹草堂弟子,家叔乃是丹草堂二階藥師閆進。” 肖河麵色稍緩,語氣輕了不少: “班雲濤之死,涉及玄葵教人,此事甚密。中間曲折還待堂中調查,在此之間,還望留諸位在堂中等候,不便離去。” “可否通知家叔此事。”閆勝芳微頓,然後問道。 “此事機密,暫不方便外人得知,閆師妹還請見諒。” 肖河笑著回到,但臉上笑容一閃而逝,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然後直接轉身離去。 走到門外,一名跟在身後的弟子跟上前去問道: “其他兩人可需注意?” 肖河微哼一聲: “你整日跟在我前後學的什麼?那名男子不過一練氣新進之士,便出來接任務,能是正式弟子?另外一名女子,總是低頭,神情畏縮,必是常居人下之人,有何可問。” “涉及玄葵教人,我得去請教李長老。”肖河轉身往一處走去,過了片刻才麵色微沉的走回來。 掃向在場等候的眾人,說道: “先將這三人下獄!” “下獄!?”眾人都有不解,雖死一正式弟子,但直接將其下獄,是否有些太過莽撞。 “哼!”肖河麵色倨傲,一一掃視諸人,等眾人都靜下來看著他後,才道: “你們不久就會知道玄葵教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了。 時代的一粒塵落下,對於他們就是一座山。 摻雜到其中,其後果不是他們能擔的起的,便隻能算他們倒黴罷了。 嚴長毅都被李長老帶走了,二階藥師的侄女,又算什麼。 嗬......還有那區區練氣一層便摻雜其中的倒黴蛋,估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場眾人除了肖河都是外門弟子,聞言,隱隱感覺發生了什麼大事,無人再敢反駁。 隻見一麵色微黑,眼神堅毅執法堂弟子,挺身而出: “越文思願領此職。” 肖河沒多說什麼,微微點頭。 ...... 蘇行三人尚在室內,見肖河問完話便出去,蘇行眉頭微皺。 果然,不多時,幾名雜役弟子,便將他們三人請出去。 肖河帶著幾位執法堂弟子,陰沉說道: “此事乾係頗大,先將你們收監,再做處理。” “不行,我要告知我......”閆勝芳頓覺不對,還想出聲,肖河麵色不耐,手中浮現一道驚堂木,沉聲道: “肅靜!” 竟似口含天憲,法隨口出,蘇行等人隻覺得嘴巴如同被封上一般,說不出話,同時法力亦被禁絕。 但蘇行仔細感受,這種束縛給他一種似乎可以強行沖破的感覺。 一位執法堂外門弟子站出身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微黑的臉上不茍言笑,說道: “若不想吃苦頭,便自跟上。” 蘇行正心中想法急轉之時,但見眼前微黑男子臉上眼皮微眨。便心下一動,當先跟上。 原本閆勝芳和嶽篤還想爭辯,但見蘇行已經跟著前去,愣了一下,也在後麵跟上。 肖河看見兩女的態度,站在原地遲疑一下,對著身邊一人說道: “查一查這練氣一層的身份......罷了!區區下品雜靈根,難道還能是哪位真人弟子?哼!” ...... 蘇行三人跟著執法堂弟子,繞過寬闊墻宇,走去一間大院,中間有一道白玉基石大陣。 走入陣中,執法堂弟子在最前方,幾位雜役弟子圍在三人身側,似在隱隱防範。 將令牌放入陣法缺口,執法堂弟子閉目似在溝通。 很快,陣法傳送,眾人來到一間昏暗的大堂。 旁邊,一條長桌樹立,一名不修邊幅的老人躺在桌上,用嘴砸吧著已經空掉的酒葫蘆,缺了兩顆牙齒的嘴中不時傳來“吸”、“吸”的漏風聲。 見到眾人,一隻耷拉的眼皮抬起,然後又放下,抱著酒壺,在桌上轉個身,繼續砸吧道: “好酒好酒。” 執法堂弟子卻見怪不怪,越過大堂,往下走深幾百米,前方幾道鐵盆篝火扭動不定,照的此地昏暗閃爍,眾人影子打在墻上,扭曲如魅,配合遠處似隱隱可聞的淒厲慘叫,仿若百鬼出行。 閆勝芳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看了一眼蘇行,才硬著頭皮往下走去。
第80章 下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