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就要啟程,徐行還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白悅,他知道白悅的脾氣,恐怕會鬧得不可開交。 白悅對達斯先生的好感就像對江湖騙子一樣,覺得不務正業而且奇奇怪怪。 趕緊將心緒壓下來,徐行又加緊了修煉的進度,這幾日,在徐行沒日沒夜的修行下,體內的浩然氣已經點滴融匯,目前丹田內,隱隱之間已經有了一些些許氣流湧動,饒是這段時間的勞動看來是有了效果。 雖然有了天尺,對於徐行來說,確實缺少修習的劍法來發揮自己的實力。 停下修煉,徐行翻了翻這本皺巴巴的醉幽堂劍掃,時間長久,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還好能夠辨認,徐行知道這種舊書攤收來的舊書雖然不會假,但是多半不知道來歷,所以可能已經埋沒許久,而能被達斯先生發現,可能確實有一些過人之處。 徐行沾了一下口水,緊緊的抿開書頁,一股陳腐的氣味彌漫開來,醉幽堂劍掃分為峭、靈、素、綺、豪、法、醒七層,每修煉一層威力便更上一層樓,翻到最後,底下有一行小字,稍不注意的人很難發現。 吾之一生,沉浮不斷,年少練劍鮮衣怒馬,斬盡仇家,中年娶妻,二人舉案齊眉,然風光不久,妻偶感奇疾,久治不愈,漂泊半生,求醫問藥,殺伐不斷,終治愈,而年齡已長,俱雙鬢斑白,不久妻便逝去...... 而我因為修行,卻愈發老當益壯,回首一生,歡喜哀怨突然覺得萬事皆空,平生熱愛除亡妻外唯有劍術,不忍隨我一起埋沒,遂著書孤本,望有緣人得之,後山人謝清照。 徐行讀完,心中也是一陣惆悵,感嘆世事無常,白雲蒼狗...... 而自己作為那個有緣人卻又頗感榮幸,將書放在桌上,憑空拜了三拜,不多時,天尺嗡鳴而起,徐行飛身窗外,天色已經入冬,雪擁梅花,劍影浮動,一陣陣漣漪將雪鋪滿的地麵清掃出一片空白,而樹上的積雪也被震落。 沉默的心事終有啟齒之時,白悅知道之後,確是異常的沒有哭鬧,她知道徐行的刻苦修煉,也需要磨練,也知道他的壓力,隻是希望徐行能夠保護好自己,切莫以身犯險,不要逞強。 看著徐行二人你儂我儂,達斯先生不由得一陣肉麻。 “放心吧,哪有那麼危險,這東西本來就不好找到,何況需要的人也不多,回來讓徐行給你這個丫頭帶好吃的” 白悅臉色一紅,對達斯先生的印象好了幾分,徐行所帶盤纏不多,大部分都留給了白悅。 不遠處達斯先生一聲呼喚,山腰上的大黑驢仿佛受到了召喚,撒著歡的跑來,卷起一路塵土,無比歡欣雀躍,好像很久沒有出過門了一樣。 而一貓一狗也從遠處竄了過來,緊緊跟在後麵,徐行看著這大隊人馬,頗為浩浩蕩蕩,一時也是有些頭大了起來。 一行慢慢走下山,不一會便來到了學院大門,而孟祥正在門口,想必已經等候許久。 看到達斯先生過來,孟祥等不及一般將達斯先生拉了過來,而徐行則牽著大黑驢遠遠等候,孟祥趴在達斯先生耳邊,一會很是擔憂的神色,一會又點點頭,眉心處露出了微笑. 而徐行遠遠的望著,不一會孟祥拿個一個袋子放在了達斯先生的手裡,滿滿當當卻又十分不舍,而達斯先生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物件,一個木柄細長好似錐子,一個通體是鐵,兩頭卻又呈月牙形的東西,放在了孟祥的手裡。 不一會,達斯先生向徐行招了招手,對著孟祥說道 “把你年輕時候我給你的那個東西拿過來” 不一會,孟祥回來,身後還帶著幾個學院弟子,大家十分吃力的搬著一個箱子,哐當一聲放在地上,濺起一地塵土,孟祥吩咐完畢,隻見幾人朝著徐行而來,其中一人拿過大黑驢的繩子,其餘的學子則吃力地搬起箱子裡麵的東西。 “此物名為螻衣,是我觀察螞蟻後所製作,看似輕盈,實則重有七百五十斤,你這一路,便穿上它,什麼時候行走坐臥和正常人一樣,便是適應了,這對你的身體肌肉有著事半功倍的效果,劍法和修煉也是大有裨益” 和徐行不好的預感一樣,大家非常吃力地給徐行穿上,此時的徐行感覺好像有一座大山全方位的壓在了身上,哪裡都動彈不得,使出了吃奶的盡頭,終於邁出了右腳,一時間控製不住,整個人便倒了下去,地上硬生生的被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大坑。 走起路來,哐哐作響,好似龐然大物,驚飛了一群鳥獸,徐行的這般速度已經沒有騎驢的達斯先生快了,更不用說禦劍飛行了,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而徐行終於再也堅持不住,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樣的路程也是極慢,終於過了幾日,徐行已經慢慢掌握步伐,可以勉強跟上慢慢悠悠的達斯先生,一路走來,氣候也逐漸變暖,徐行身上的汗味越來越重,二人一路南下,來到了雲州。 “先生,我們可有頭緒”一路之上徐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前幾日,孟祥給我帶了點茶葉,說是雲州福榕郡特產,此茶香氣撲鼻,飲用時還要放一些少許蜂蜜,而我品茶之時,竟然隱隱約約聞到一些熟悉的味道”說完達斯先生還帶著少許回味的感覺...... “是茉蘭樹的味道?“ “對,這種樹雖然是天材地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在我那時卻是很容易尋到,隻是這種樹對土壤的要求非常嚴格,尋常地方卻是難以成活,最近兩年我研究土壤才有一些心得,可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天地異變,這種樹竟然已經滅絕。” 而這個任務已經有百年了,到如今仍然沒有人找到它遺留下的種子,我和孟祥商量,準備出來碰碰運氣,這些年來,杏林的弟子已經很少有天資絕艷之輩,浩然氣修行幾乎已經斷代,長此以往,恐怕不妙,所以我也是出來沒辦法隻能受孟祥之托,活動活動筋骨。” 徐行心中了然,一路隨著達斯先生南下,一路二人謹言慎行低調異常,打扮也是尋常裝束,偶有歇息,也來不及休息,便練習剛剛得來的劍法,幾日下來也是頗有心得。 而達斯先生看著徐行的樣子覺得還是太慢,徐行在穿著螻衣的情況下,舉止異常緩慢,遂呼喚起身旁的貍貓,陪徐行練劍。 徐行拿著被布包裹著的天尺,一路之上追著貍貓你追我趕,卻頻頻失手。 正常情況下,按照貍貓的速度徐行恐怕都難以碰到,更何況此時的身體異常沉重,幾日下來,徐行也是有些垂頭喪氣,但好在經過數日的折磨,徐行已經慢慢適應了這個重量,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是仍然無法觸碰到貍貓的身體,而貍貓也是站在驢背上,一臉挑釁的看著徐行。 而禦劍飛行目前對於徐行來說,好像變成了初學一般,顫顫巍巍,但是經過這幾日的磨練,徐行的意誌力已經大大增長,而體內的浩然氣也在逐漸的增加,隱隱之間已經有了一些氣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