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蟲花陣(1 / 1)

高墻大院。   華麗的帷幔被風吹得四散飛舞。依稀可見,裡麵小太陽一般的夜明珠發出迷人的光芒。突然之間,帷幔收緊,小白樓中電閃雷鳴,好像有人正在捕捉風雨交加的夏天。夏天卻沒有束手就縛。這是一場不會輕易終結的惡鬥。   然而,十步之外,便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瓜子奶娘口中嗑著瓜子,好奇地圍小白樓轉圈窺視。顧張氏悶在廚房中,沒有主人吩咐,並不亂動。   小樓中的風風雨雨一直持續到中午,方才雨散雲收。片刻後,白衣少年悄無聲息抱著一個嬰兒,飄到下樓。   瓜子奶娘見狀,急忙低下頭朝小耳房走去。   白衣少年開口說道:“奶媽留步,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瓜子奶娘轉身點頭哈腰說道:“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少爺放心。你稍等一下,我去叫顧家妹子一起來聆聽您的吩咐。”   未等白衣少年開口,她一溜煙跑到屋裡。下一刻,她和顧張氏兩人相伴迎接出來。   瓜子奶娘一把將顧張氏推到了白衣少年身邊。顧張氏害怕極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從哪裡弄出個孩子?真是不倫。她顫巍巍接過嬰兒,放在懷中打量。   看到那團銀色柔軟的頭發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細細看去,嬰兒眉毛也是白色的。總而言之,通體雪白,耀人眼目。分明就是一團雪球。   嬰兒周身似乎還發著淡淡的光芒。   白衣少年滿臉疲憊,眼皮不停打架。他吩咐道:“仙人聖嬰降臨我院,是無上榮耀。現在,她餓得很。兩位奶娘輪流喂奶,片刻不停。”   片刻不停,這勞動強度,銀子終究是不好賺的。   懷中嬰兒好像識趣一般,發出嗚哇亂叫,並沒有醒來。顧張氏抱著這雪娃一樣的嬰兒輕輕搖晃。嬰兒叫聲漸息,復又酣睡,雙眼緊閉。   不一會,嬰兒似乎嗅到了奶的味道,張嘴做吮吸狀。顧張氏見狀,急忙撩開衣服,喂起奶來。嬰兒的嘴沾到乳頭之後,毫不羞澀,立刻大力吸允。奶娘見嬰兒如此可愛,想起家中女兒,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少年見嬰兒順利吸入乳汁,便轉身回到小樓中。   瓜子奶娘喂了兩次奶,拈輕怕重了。一個時辰後,外麵響起熟悉的銅鑼聲音。她好像接到什麼指令。她因為兩個以上的原因分泌唾液。瓜子奶娘靈敏站起身,往上托了托自己的法器,對顧張氏說道:“妹子先頂一頂,貨郎小弟來給奴家送東西了。”   未等顧張氏開口,她一個箭步朝大門竄去,口中說道:“我去去就會。”她心中暗想,才怪。   大門外,挑著大擔子的李一亮跌跌撞撞,頗為艱難地手搖銅鼓。見瓜子奶娘出來,他急忙拿出準備好瓜子的紙袋,笑臉相迎。   瓜子奶娘高叫一聲:“喲,死鬼你這是挑了什麼好東西。”   李一亮放下擔子,嘿嘿而笑:“都是一些天地之間需要的東西。”   瓜子奶娘上前拍打大木桶,不停揉搓下墜的胸肌,嘀嘀咕咕說道:“什麼啊,怎麼會有這種小孩子?疼死老娘了。”   李一亮將瓜子遞到她手中,關切地問道:“小娘子可是身體不適?”   瓜子奶娘沒好氣說道:“碰上這種,木頭都受不了的。何況是我,雪膚花貌的病美人。”   病得不輕。李一亮感到自己可能瞎了。他耐心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瓜子奶娘仍在揉搓下垂的胸肌,說道:“這個什麼仙人聖嬰,就是一個餓急眼的小畜生。她根本就是越吃越餓,吸吮越來越快,力氣越來越大。老娘養了這麼多孩子,還真沒見過這種貨色。”   “這仙人聖嬰,到底是什麼樣子貨色?”   “就是一個白貓,哦不,白狐貍。看著像是一個嬰兒。渾身上下,沒有一根毛不是白的。我偷偷檢查過了。還是個女嬰,總之是白毛怪。”   天劫從不遲到,更不會缺席。還沒有等李一亮進一步盤問,放在李一亮旁邊的木桶發出一聲脆脆的響聲。瓜子奶娘驚訝地後退一步。   隻見齊玉音從裡麵鉆出來。她雙眼圓睜,一身正氣。瓜子奶娘用手指向齊玉音和李一亮,咿咿吖吖,好像認出兩人。尚未等她反應過來,齊玉音手指一點,將一枚黑甜咒注入到她身體裡。   瓜子奶娘隨之香甜睡去。這貨已經深度介入妖狐天劫,乳汁哺育元嬰,助紂為虐。對她使用法術,並不算是違背仙林道義。   都是為了雪野派。   一鼓作氣,一以貫之。齊玉音和李一亮兩人馬上禦劍而行。隻見一青一紫兩道劍芒,沖開大門進入院中。   顧張氏正在小樓下喂奶,見有外人闖入,受驚大叫。   院中的草木觸到兩人劍光即刻暴漲,阻住去路。李一亮終究道行低一些。他受阻後,被迫慢下來。然而齊玉音的劍光威力甚大。草木弱質,遇到劍光沒幾下就被削成碎片。   隱藏在群芳中車輪大的牡丹率先暴漲至磨盤大小,搖頭晃腦向兩道劍光撲過去。齊玉音和李一亮分別被幾朵牡丹圍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人各自駕起寶劍,運用玄功。   趁此時機,被劍光摧毀的灌木毫不氣餒。牡丹打頭陣纏鬥,灌木像泡沫一樣從四麵八方圍繞著兩道劍光飛漲。它們將劍光和牡丹一起包在中心,盤根錯節,枝枝蔓蔓。   白衣少年翩然下樓,站在顧張氏身旁,臉上一抹嘲諷的輕蔑。七蟲七花大陣,正蓄勢待發。   李一亮修真起點是司天臺。等到畢業之際,他的道行總算趕上同窗入學時的水平。經過數年潛修,功力有所長進。對付牡丹,他胸有成竹。   當他的青芒突出重圍,將牡丹花削成碎片、打碎灌木生長成的籠子之時,首席齊玉音早就快他一步,奪回自由。奮進的齊玉音和長成一排墻壁的四色芍藥激鬥正酣。   李一亮草上飛動,手起劍光加入到戰鬥中。   每一朵四色芍藥都有紅、橙、紫、藍四種顏色,上麵臥著一隻閃著青綠色金屬光芒的甲蟲。芍藥隨著枝蔓的盤旋生長搖擺。齊玉音難以越過。她紫色劍光刺過去,芍藥合攏,四種顏色合而為紫色,將甲蟲緊緊裹住。相生相克,抵擋飛劍紫芒。李一亮青色劍光刺過去,芍藥怒放,甲蟲張開折疊的青色翅膀,將芍藥護在身下,大大削弱劍光之威力。   原來芍藥可抵禦紫色劍芒威力,甲蟲則能吸收青色劍芒於無形。同色消消樂,奈何不得。   兩人頻頻發力,可是多半無功,未能前進半寸。   四色芍藥雖然生長速度不快,但因為夭折的少,自顧自在兩人麵前盤旋生長。就要再次將兩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