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這麼久沒有回應,有些不對。” 築基後期男修有些不耐的說道。 築基巔峰老者微瞇著眼睛,不悅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再等等。” 他話音剛落,九道坡陣法蕩起一道漣漪。 然後一名錦袍男子走了出來,正是陳宗白,他略顯不耐的道:“百草宗的?” “正是。” 老者額頭微不可察的挑了下,接著掛上一抹微笑,毫無築基巔峰修士的架子,溫和道:“百草宗宮千愁有事拜訪穆道友,還望道友代為通傳。” 陳宗白打量著幾人,尤其多看了宮千愁兩眼,此人身上的暮氣很是濃重,一副壽元即將耗盡的樣子。 這樣的老牌築基巔峰修士,為了爭取一份結丹機緣必然會拚命,若司庭軒在大比中遇到他,恐怕沒多少勝算。 當然,陳宗白沒有替司庭軒解決隱患的打算。 臨近百宗大比,能低調盡可能的低調些,以免將現在這個小號也練廢了。 旋即擺手道:“穆道友正在替本座煉器,不宜打擾,爾等回吧,一年半載的不用再來了。” 言罷就要返回九道坡。 大老遠趕來卻吃了閉門羹,任誰都不會高興。 宮千愁剛想說什麼,麵色突然一變,“你不是九道坡之人,難不成你是黃泉宗的陳白宗?” 陳宗白腳下一頓,緩緩說道:“正是,道友有何指教?” “原來你就是陳白宗。” 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找的就是你,還我兒命來!” 築基後期女修一臉厲色的揮劍斬來。 另一名築基後期男修見狀,也撲身而起。 宮千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原本他打算先了解下陳宗白與穆從龍的關係,再做計較。 既然動手了,再說什麼都無用了。 麵色一沉,喝道:“拿下他,迅速離開此地,回頭再和穆道友解說。” 另外兩名築基中期聞言,立馬齊齊出手。 “搞了半天是來尋我報仇的啊。” 陳宗白目光閃爍,他滅殺宮家嫡子之事並無幾人知道,一定是有人透了他的底。 不過暫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麵對四名築基,陳宗白陰冷一笑:“本座可不是阿貓阿狗,不是你想抓就抓的。” “去!” 電光火石間,拋出了幽冥瓶。 陰煞之氣狂哮而出,僅眨眼的功夫,四人便被狂猿虛影籠罩其中。 “啊……” 須臾間,兩名築基中期修士慘叫著被腐蝕成血水。 “幽冥瓶?” 宮千愁目光一凝,“原來虞城雙雄也是你殺的。” 他心中卻極為震驚,幽冥瓶中釋放的兇物竟然是一頭堪比築基巔峰的獸魂。 境界的差距,兩名築基中期修士連一息都沒能堅持住,另外兩名築基後期修士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宮千愁心中滴血,死的可是他宮家嫡係族人。 “若留此人繼續活下去,必會成為百草宗的禍端。” 宮千愁已然放棄了擒拿的打算,麵色發狠,一指點出,磅礴的法力如遊蛇般噴湧而出,鋪天蓋地的卷向陳宗白。 淩厲的氣息已經無限接近元丹層次,法力形態的遊蛇遮蔽了半邊天空。 一道道紫色雷光在蛇群中乍現,帶著滾滾天威。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一擊,宮千愁抱著絕殺的信心。 陳宗白也抱著速戰速決的態度,以免耽誤了煉器,嗤笑一聲:“老東西,既然趕著投胎,本座就送你一程。” “劍二!” 就見陳宗白平平無奇的斬出一劍。 劍光瞬間分化萬千,輕鬆剿滅著漫天法力遊蛇。 “轟轟轟……” 須臾間,視線便變得清明起來。 這一幕使得宮千愁大驚失色,對方明明是一名築基初期修士,手段不但不輸於他,反而猶有勝之。 就在這時,一道裹挾著灰白色火焰的劍光狠狠向他斬來,釋放出的恐怖威勢,令宮千愁神魂顫栗。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飛閃而去。 什麼家族,什麼宗門,都不重要了。 他修行幾百載,已經停留在築基巔峰許久歲月,壽元眼看將盡,幻心島是他接續道途的唯一機會。 若不是死的是他唯一的嫡係後嗣,他絕對不會輕易出山的。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兩三息內,苦苦掙紮的兩名築基後期修士,見自家老祖僅與陳宗白交手一次,便慌忙跑路,不可置信的同時,也絕望起來。 “若讓你逃了,本座豈不是百忙了。” 陳宗白的聲音在宮千愁耳邊突兀的響起,後者驚的差點從空中掉下來。 …… 穆從龍看著將三個昏迷的修士丟到地上的陳宗白,既驚訝又無奈。 想不通陳宗白既然出手了,為何又要留活口。 不過識趣的沒有多問。 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重新配合起來。 一月的時間,雲精鐵和紫金寒鐵劍已然融成了鐵水,接下來就是去除其中的雜質。 穆從龍的手法極為精妙,對火的控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陳宗白一邊配合一邊觀摩,心中隱隱泛起一個念頭。 時間匆匆流逝,五個月後,一道劍吟響徹九道坡,接著一道輝光沖天而起,直接穿破了九道坡陣法。 “成了!” 陳宗白哈哈大笑起來。 穆從龍急道:“陳道友別顧著高興,快收了它,法寶初成,自帶靈性,別讓它跑了。” “劍還能自己跑?” 陳宗白愣了下,接著冷笑一聲,“收!” 凝化出一個巨型法力手掌,一把抓住了在空中亂竄的黑色劍體。 劍體掙紮不休,隱隱有突破束縛的趨勢。 陳宗白麵色鄭重起來,再不顧惜法力,接連輸出,足足一刻鐘才將劍體拉回了地麵。 看著手中還在不斷抖動的劍體,陳宗白滿意至極。 劍身三尺長,通體黝黑,中線處七星點綴,隱隱可見陣法勾連的痕跡。 “陳道友,此劍是小老打造的第二柄初級法寶,還請道友為此劍取名。” 穆從龍麵含期待的說道。 陳宗白麵有難色,緩緩搖頭。 “本座別的倒是在行,但是取名一道卻不擅長。” “那就由小老代為取名如何?” 穆從龍心中一喜,連忙說道。 為自己鑄造的法寶取名,是每一個煉器師的心願,這不但能給他帶來巨大的滿足感,如果此劍日後闖出威名,鑄造它的煉器師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陳宗白沒有理會他,思忖片刻道:“劍身有七星,不如就叫七寶吧。” “七,七寶?” 穆從龍下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好歹是一初級法寶,即便不起個威風的名字,也不能這般隨意吧。 七寶…… “對,就叫七寶。” 陳宗白默念了兩聲,越發覺得順口。 然後他看向穆從龍,笑道:“道友覺得這個名字如何?” “甚合此劍特征。” 穆從龍隻能違心附和。 劍主人若不同意,他也沒資格私自做主為劍取名。 再者,陳宗白此人太過兇惡,穆從龍很是擔心對方用完自己後會過河拆橋。 所以,姿態放的極低。 “連穆道友都覺得此名貼切,那此劍便叫七寶了。” 陳宗白大笑著一指點在劍體上,將七寶二字刻了上去。 穆從龍痛心無比,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陳道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劍還是盡快煉化為妙。” “不急。” 陳宗白先是滿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傑作,然後將七寶劍收入儲物戒中。 對著穆從龍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穆道友已然能煉製初級法寶,該是要進階三級煉器師了吧。” “還差著一籌,若無陳道友火法相助,憑小老的技藝,煉成此劍的成功率不足三成。” “穆道友謙虛了。” 陳宗白淡淡一笑,突然話語一轉,“不知穆道友接下來有何打算?” “不瞞陳道友,小老已經決定離開青幽域了,魔種族睚眥必報,道友不怕,小老卻是怕的緊。” 穆從龍苦笑連連,表情中還夾帶著一絲懇求。 堂堂築基中期的二級煉器師,到哪裡都是被供著的存在,現在竟被魔種族嚇成了這樣,陳宗白看著也是唏噓不已。 當即大手一揮,“本座倒是有個適合道友的去處。” “啊,不用了吧,小老……” “穆道友不用客氣,看在你盡心為本座煉器的份上,本座理應護你周全。” 陳宗白輕輕拍了拍穆從龍的肩膀,一縷黑絲直接鉆進了他的體內,幽幽的說道:“去滄瀾域吧,尋一名叫龐博古的修士,他自會為你安排妥帖。” 穆從龍感受著丹田中突然出現的一縷充滿腐蝕性的黑絲,冷汗如雨般流了下來,驚駭的看向陳宗白。 “你……” 陳宗白淡淡一笑:“去吧,在本座改變主意前,即可啟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