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虛空夜月 武鬥高人(1 / 1)

薑燦正欲回應鬼王之言,忽聞前方清脆之音盈盈傳來:“爹爹,可否將燦哥暫借於女兒一用?”   聲音未落,虛月夜已裊裊婷婷而至。今日她身著女兒裝扮,身姿曼妙高挑,一雙玉腿修長筆直,曲線玲瓏有致,優雅與嫵媚在舉手投足間完美交融。她五官秀美絕倫,宛如精雕細琢而成,雙眸明亮如璀璨星辰,流轉間皆顯純凈靈動。皮膚白皙如玉,秀發烏黑如瀑,隨風輕揚,飄逸動人,令人一見之下便為之心醉神迷。   鬼王見狀,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打趣道:“月兒這是要與燦哥較量一番嗎?你現在的修為可不是他的對手了。”   虛夜月聞言,嬌嗔地瞥了鬼王一眼,嬌聲道:“爹爹真是的,白天燦哥與雁叔叔大戰,月兒在樓上有幸觀戰,自然知道不是燦哥的對手。今次不過是想帶燦哥去遊園賞景罷了。”   鬼王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自去遊玩吧。明日再談正事不遲。”言罷,他轉身離去,留下薑燦與虛夜月二人獨處。   薑燦緊隨虛夜月的步伐,穿越一座幽靜的三合院後,眼前景致倏然開朗。一汪澄澈的清池宛如明鏡,靜靜地托起一座雅致至極的水榭,其上鐫刻著飄逸的“月榭”二字。小堤蜿蜒,越過斷石堆砌的小橋,徑直通向那扇半掩的大門。亭臺、小橋、錯落有致的假山、精致的欄乾,共同勾勒出一幅恬靜閑適的水榭圖景。榭內,一間布局簡潔而雅致的小廳靜靜佇立,其中陳設無不透露出清新脫俗的氣息。周遭的景物,仿佛經過精心繪製,匯聚成一幅令人陶醉的絕美畫卷。   夜色漸濃,月光如水般灑落,將萬物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虛夜月立於月榭之旁,凝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竹林,似有所感。她的眉宇間,眉宇間掠過一抹淡淡的憂愁。   薑燦輕聲問道:“月兒,你有心事?”   虛夜月回過神來,輕嘆一聲道:“心中確有煩憂之事,難以平息。卻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迷茫與無奈。   薑燦聞言,溫言勸慰道:“心平能愈三千疾,心境可通萬事理。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角晦還明。月兒不妨將心事說與我聽,或許我能為你解憂。”   虛夜月靜靜佇立,身影似被一層薄霧輕籠,飄渺而神秘,給人以翩若驚鴻、迷離恍惚之感。她微微仰頭,望向繁星點點的蒼穹,輕聲問道:“燦哥,你說天上是否真的有神仙?他們又是如何生活的呢?”   薑燦聽聞此言,默然凝思,腦海中浮現出都市中異能者們展現的種種神異能力,對於身處此界的人們而言,那些異能者無疑猶如淩駕凡塵的神仙一般。他輕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緩慢地開口:“儒家典籍有載,‘子不語怪力亂神’,而道家則持‘道法自然’之理,信修煉可至仙境,與天地同存,日月共輝。”   “自古至今,古籍繁多,載求仙問道之奇談,飛升仙界之說亦層見疊出。雖真偽難辨,然歷代先賢對‘神仙’之說皆不否認,甚有畢生追求修仙之路者,欲窺探神秘莫測之仙境。而江湖間更流傳天人之境。此乃武學修為登峰造極之境,踏入此境者,可超脫凡俗,躍升另一重天地。傳聞傳鷹大俠就臻此境。或許我們不斷提升自身,亦有機會一窺那境界之奧妙。”   “在一些螻蟻蟲獸眼中,我們或許亦是神仙般的存在,依我之見,所謂天人,實則是對大道本源的探究。愈是趨近於大道本源,愈能契合那神仙之真諦。或許唯有自如駕馭領悟那古人所言的三千大道中的至少一道本源,才可被尊稱為真正的“神仙”。然而,此等境界怕是非一人之力所能企及,而是一類共同進化、不斷超越的群體,這邊是求道者吧。唯有眾生齊心協力,方能一窺那真理的究竟。”   虛夜月聽了薑燦的回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燦哥也是求道者呢,燦哥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薑燦微一沉吟,回答道:“心有山水不造作,靜而不爭遠是非。風力掀天浪打頭,隻須一笑不須愁。這或許便是我向往的生活吧。”   虛夜月卻又輕嘆道:“識破囂塵,作個逍遙物外人。燦哥的心真的很貪了。”她的話語中似乎帶著幾分調侃與無奈。   薑燦聽了虛夜月的話,卻並不以為意,反而淡然一笑道:“其實說難也易,任萬物之自然,順應天地之大道。無需過度執著於世間紛擾與繁華。世間之人、紛繁之事皆有因果相承、各有定數。宜使花自開、樹自長、各成其是即可。”   虛夜月聞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問道:“燦哥,無執著便不會有遺憾嗎?”   薑燦微一沉吟回答道:“遺憾或許會有,但我卻認為凡人欲執掌之物實則皆束縛己心。然當人無所求時,蒼茫天地皆為你所擁。世間萬象縱為你所操控,終究難逃其反噬。唯有無欲無求方能得真諦,與天地同呼吸。”   他頓了頓,看著虛夜月意有所指的說道:“月兒,你以為失之交臂的乃是畢生之憾,然而,你又怎知,這或許正是上天賜予你的一場避難。勿要貪婪無度,世間萬物豈能盡歸你手;亦勿灰心喪氣,人生路上又怎會一無所有。所願與不願,終究難隨心願;所得與未得,終究難遂心得。與其執著於那些無法掌控的執念,不如放下執念,心甘情願,隨遇而安,心安理得。人生在世,終究是一場修行,而修行之路,從無坦途,唯有不斷放下與接受,如此,方能在紛擾塵世中尋得一片心靈寧靜之地。”   虛夜月聞言,她抬頭望著薑燦,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似乎在這番話語中找到了某種共鳴。她輕聲道:“多謝燦哥開導,我曾以為失去的那些是我生命中最為珍貴的東西,然而如今想來,或許正是因為那些失去,我才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人生如夢,醒時方知夢中事。過於執著於那些得不到的,卻忽略直至失去身邊的美好,怕才是天下第一傻子了。可惜的是我們太多人真正明白這一點時,或許已經為時過晚。那些曾被我們忽略的美好,已經悄然遠去,再也無法挽回。因此,珍惜眼前人,珍惜當下事,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薑燦微笑著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   虛夜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啟朱唇,微露貝齒調皮道:“燦哥,你雖然年齡不大,說話有時很像我爹爹,難怪他總說我孩子氣了。”   接著像是放下心中負擔一樣,隨意坐到亭沿木板上,把秀足放到水中,雙目異采漣漣,突然轉移話題含笑道:“燦哥兒,你昔日闖蕩江湖,南北縱橫時,可有無數女子為你傾心難以自拔的?”   薑燦為她那兩句似是不大聯接的話露出一霎錯愕神色,他沉吟片刻才回答道:“此事我從未曾深思過,料想應是沒有吧?”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然而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遙遠的都市之內……   虛夜月微嗔道:“不要說謊,燦哥不誠實了呢!“   薑燦苦笑一下,沒再說話。   虛夜月卻不肯放過他,把秀足從水中提起,移轉嬌軀,麵向他雙手環膝,姿態寫意放任,美目深注著薑燦道:“燦哥,你心動的女子會是什麼樣子?“   薑燦瀟灑地聳肩道:“月兒卻把我問住了,我其實沒想過,一切都隨遇而安、任其自然吧。”   虛夜月深深地凝視著薑燦道:“從來沒有一個男子像燦哥一樣引起我的好奇心,總讓月兒不自主的想去了解燦哥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薑燦正當回道之際,驀地大喝一聲:“誰在那裡?”聲如巨雷,破空而出,震得周圍樹葉簌簌而落。話音未落,一個矮小的身影從暗處幽靈般地閃出,卻是一個外形猥瑣的怪老頭。他見自己的行蹤被識破,嘴角一撇,露出幾分不悅,卻也不驚不慌,嘟囔道:“咦,這都能被發現?真是後生可畏。”   虛夜月和薑燦定睛一看,隻見這怪老頭年紀已近古稀,身材矮小得如同孩童,一頭白發散亂如草,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宛如歲月刻畫的溝壑。他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煙管,煙頭上冒著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那雙透著狡黠之氣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深邃。   那怪老頭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串煙圈,它們在空中悠然飄散。他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這兩個娃娃,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我範良極乃偷王之王,前來借點醉夢煙,再正常不過了。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行走江湖,此後便會收山歸隱,好好享受我餘年的大好時光。”   虛夜月聞言一怔,失聲道:“你便是‘獨行盜’範良極?為什麼要收山歸隱?”她曾聽聞過這黑幫高手的名頭,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然而此時看來,這怪老頭卻似乎並無多少江湖氣息,反倒像是個普通的市井小民。   範良極微微點頭,嘆道:“沒錯,正是我。不過你這女娃娃倒也有些見識。至於我為什麼說要享受壯年逝世前的大好青春……”他頓了頓,目光遠眺,“從一些渠道得到了消息,‘龐斑’可能快要重出江湖了。那魔頭一旦席卷武林,天下再無可抗拒他的人。到時候黑幫高手將是他首先收服的目標,我哪裡還能像現在這般自由自在?唯有找個地方躲起來,在山林的一角稱王稱霸算了,所以躲起來之前,自然要來拿點好煙葉了。”   虛夜月嗔道:“你這怪老頭,偷東西都偷的這麼理直氣壯。”說著便想出手。   薑燦連忙攔道:“月兒,還是我先來吧。”說完便向範良極走去。   範良極見狀怒哼一聲:“好膽!”隨即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薑燦攻去。他手中的煙桿猶如靈蛇般矯健,煙頭上的火光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淩厲的軌跡。   薑燦早有準備,天魅凝陰身法施展開來,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仿佛化身為一陣輕風般。他伸出右手中指,準確地戳向範良極攻來的煙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而,就在雙方即將接觸的瞬間,異變突起。範良極的煙頭上忽然彈起一片火星煙屑,猶如天女散花般向薑燦灑去。   薑燦眼前頓時一片模糊,火星四濺,什麼也看不清楚。然而,他並未因此慌亂失措,而是身形急速旋轉,猶如陀螺般在空中飛舞,將火星煙屑盡數卸向四周。緊接著,他便以手、足、肩、臂、肘、膝、頭等身體各部分與範良極展開了密集的交鋒。   範良極越戰越驚,心中的震駭至極,他自幼好武,憑著他天下無雙的偷技和暗窺之術,遍閱天下武術秘典,對各門各派的了解,各黑榜高手無有出其右者,但和薑燦多次交手,竟發覺對方的速度和力量之道,皆不下於他,他發現自己竟然奈何不了這個年輕人,心中的沮喪,不在話下。   薑燦的武功直追黑幫高手之列,內力之深厚更是絲毫不遜色於他七十年的功力。而且,薑燦的身法和招式都極為詭異莫測,讓他防不勝防。身為黑榜高手的範良極,此刻竟然在與一個年輕人的交鋒中落了下風,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薑燦緊緊地盯著範良極的每一個動作,尋找著對方的破綻和弱點。而範良極也同樣沒有放棄的意思,他手中的煙桿忽而大開大闔、忽而細致柔韌地攻向薑燦的要害之處。兩人都是以快打快、以攻對攻的打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無盡的兇險和殺機。   虛夜月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緊張地攥緊拳頭,她雖然知道薑燦武功高強,但也知道範良極是個老江湖,狡猾無比,且兩人打鬥太快,稍有不慎,隻怕便會遭受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