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在院裡各自做自己的每天早課,這是嚴久一來藍星以來最痛快的一次修煉,平時在魏虎子家隻能在屋裡行靜功,做點簡單的動功。 張德清早課的關鍵是吞吸朝陽紫氣,嚴久一采的是一陽生發之氣。 同為先天陽氣,各有側重,孰優孰劣,因為沒有研究過天師道的功法,嚴久一無法判斷,他隻是惋惜,按張德清的修行水平,在藍星可惜了。 行完功,用過早飯,兩人慢悠悠地來到敕書閣,一排排的書架,上麵擺滿了道藏文本,讓嚴久一大為震撼,天權係統的修仙資料無數倍於敕書閣的藏書,但當實體書放在書架上帶來的效果卻不是電子文本能比的。 張德清並沒有停留,一邊走一邊解釋,這裡的道藏都是真本、善本、古本,甚至有孤本,但是剔除了修行秘法,或加了修行密語的,偏重於道家理念和哲學。 在地下二層,道藏的每本經文都有對應的經書,文字大致與上麵的一致,隻是增加了修行方法。 兩人約定,上午嚴久一看真經,下午,默寫他的傳承充入敕書樓。 本來嚴久一的設想中,敕書閣的經書都是基礎性的,藍星雖然有過修仙文明,但由於存在靈氣的時間不長,且處於文明發展初期,隨著文明的消失,玄學越來越沒落,因此他推測道家經典水平都一般,可以用來作為補充資料上繳,換取積分。 事實上,藍星的修仙歷史雖然短暫,但先人立意很高,短暫的修仙史,出現了很多煉氣士,其中有人按穿越委員會的劃分標準,已證得金仙,人仙地仙天仙更是不少,隻是靈氣消退,一切成了鏡花水月。 歷史上的道人尤擅雷法,五行之術相對較弱。 修行人依托宗教,把修行秘法隱於宗教術語之間,形成三大分支,修自身、修來世、修神道,其中天師道如大部分道門宗派一樣主修自身,兼修神道,佛教則修來世。 嚴久一一邊翻閱經典,一邊由天權係統自主錄入秘閣裡的道藏數據,回去後他將細細梳理,成為自身發展的資糧。 下午,輪到嚴久一開始記錄自己的修行資料,張德清就在邊上,開始還拿著閣內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溫故知新,等嚴久一完成第一本秘冊時,就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同樣是道家修行,嚴久一提供的書冊是另一種修行思路,修行基礎邏輯相同,但修行技術路線完全不同。對張德清來說,這是打開了一扇他原本無法想象的大門。 雙方交換傳承的決定是正確的,大家都這麼認為,可惜,由於藍星的文明性質,對張德清來說,再好的理念,再高的經典立意,也無法助他超脫,這不得不說是個悲劇。 如此匆匆又兩天過去了,早上張德清沒讓嚴久一去敕書閣,直接讓他跟著,算算時間,應該是紅八的人到了,他們是用東風卡車過來的,按現在的道路交通狀況,加上中間瑣事的消磨,差不多也該這個時間到。 離上清鎮八公裡處的候集村,坐落於四五座山之間的平地中,周圍的村民就依托這差不多七八平方公裡的土地生活,這樣的地貌村莊,在西江很常見。 進出村莊兩頭隻有一條土路。 上午九點多,三輛東風卡車入了村。 本來這樣的小村莊,就是拖拉機開過也會有孩子追著跑看稀奇,但這回見到東風卡車,不但孩子沒跟著跑,連見到的村民也隻是遠遠看著,沒有上前,因為後車廂裡坐滿了穿著軍綠大衣,拿著槍的人。 村民們沒法判斷這是不是軍人,此時軍裝是流行,民兵、工人、農民、甚至街頭的年青人都以穿軍裝為榮。 車子經過村子隻是放慢了點速度,並沒有停下來,很快從另一頭又出村了。 離開村子差不多一公裡,路上出現路障,兩邊是稻田,沒法過車,車輛隻得慢慢停下。 車上的人很有經驗,所有人不等指揮,從車廂各個方向跳下車,快速遠離車輛,很多人不顧稻田裡的水,直接下到田裡。 也有人離開車輛一段距離後趴在路麵泥地上。 但路上沒個人影,等了一會,沒見什麼動靜,隊伍最前麵的王建國一揮手,隊伍裡兩個人彎腰快步上前,開始搬路障。 差不多清理完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路轉彎處山坳裡走出一個人來。 紅八的人馬上緊張起來,有人來,說明這路障就是針對他們的,所有人把槍又端起一點,指向四周,特別是隊伍前麵的人,更是把槍口集中在山坳處。 那人走的鬆鬆垮垮的,看身形不像是經過軍事訓練的人。 走到離紅八隊伍前端五十米處,那人舉起雙手,示意沒有武器,還沖這邊笑了一下,但沒有開口。 王建國覺著不是個事,對方輕鬆,他們卻緊繃著,山那邊還不知有多少人,這氣勢上就落了下風,再繼續下去,士氣就沒了,所以直接開始問過來的人是誰,什麼目的。 那人被槍指著也不緊張,高聲反問“紅八當麵?路長軍頭領在嗎?在下張三才,三清鎮民兵隊長。” 王建國沒直接回答:“我是紅八的副頭領王建國,執行公務,你們是誰,攔我們做什麼?請回答,不回答就開槍了。” 對方嗤了一聲:“還TM公務,就一戰隊,名不正言不順,除了破壞,有什麼正經事?執行公務,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這話毒啊,楚國這麼多的戰隊,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有理想的,但三四年過去了,很多人已經意識到他們其實不是在做一件多麼正義的事,他們給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人民帶來的並不是好的東西,他們中很多人,特別是領導,是有著不純的目的,或為權、或為錢、或為其他,很多人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成了壞人,有人午夜回夢,多是恐懼與後悔,但白天還要順著大流做事,因為很難回到過去的身份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