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演奏到下半段,酒吧裡的氣氛突然變了。 原本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隻剩下偶爾響起的酒瓶碰撞聲和打火機的“哢嚓”聲。 這種安靜,對於這家向來熱鬧的酒吧來說,還真是頭一回。 張益銘和幾個哥們兒本來準備在歌曲高潮部分起哄,可一看這架勢,頓時有點慫了。 劉少和陳少互相瞅了瞅,心裡都琢磨著:“丫的怎麼還不上?我可不先上,看下情況。” 張益銘則完全被這首歌給震住了,心裡直嘀咕:“臥槽,這歌寫得也太好了吧!” “金鏈子”大哥也聽得入了迷,歌詞裡的幾句詞兒讓他想起了自己剛來京城時的那段感情。 他揉了揉眼角,猛地灌了口啤酒,又點上一根煙,嘆了口氣:“媽的,這胖子今天還真是唱到老子心坎兒裡去了。” 喬大洋站在臺上,看到下麵的人都聽得那麼認真,心裡那個美啊! 他知道這首歌得深情地唱,壓抑住內心的狂喜,繼續投入地演唱下去。 吉他的尾奏漸漸消失,酒吧裡猛地響起了一片掌聲。 “牛逼啊!這歌太帶勁了!” “我平時最煩那些裝逼的民謠,但你這首,真心不錯,有味道!” “媽的,這歌詞寫得我眼淚都下來了。”一個妹子揉了揉眼睛,拿起紙巾就擦。 “是不是你這匹野馬也沒有遇到給你草原的人?”身邊的朋友調侃。 “滾丫的,人家正感動呢!” 擦眼淚的可不止她一個,常曼薇和小範這會兒也跟著拿紙巾抹淚呢。 “哎呦,我說你倆,這是乾啥呢?聽個歌咋還哭上了?”老於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給她倆遞紙巾。 “於老師,你不覺得成磊那歌詞寫得很感人嗎?你怎麼這麼鐵磁心腸?”常曼薇一邊擦眼淚一邊埋怨。 蘇韻瑩則是覺得文成磊真是天才,歌詞和旋律編配的太好了! 小蔣也是同樣的感覺。 “就是就是!於老師你沒有心!”小範也跟著附和,難得跟常曼薇意見一致。 “小文這歌,真心是民謠裡的一股清流,好久沒聽到這麼感人的了。”翟存忠也感嘆。 站在臺上的喬大洋,聽著這潮水般的掌聲,心裡那個美啊! 他知道,這次唱原創的歌,掌聲明顯比以前唱別人的歌時真誠多了。 樂嗬嗬地走下臺,直奔後臺去找他二叔。 劉少覺得自己答應了張益銘,這時候不說點什麼,麵子實在掛不住。 趁著周圍亂哄哄的,第一個嚷嚷起來:“這胖子唱得啥玩意兒啊?你們鼓什麼掌呢?” “就是,還不如地鐵口那些賣唱的呢!這種水平,我五塊錢能聽十首!”陳少也跟著嚷嚷,生怕自己落了麵子。 張益銘卻沒跟著他們瞎起哄,還沉浸在那首歌裡呢。 他心裡琢磨著:這歌是喬大洋自己寫的嗎?大屏幕上也沒寫作者名字啊。 要真是他寫的,那張益銘可真是又恨又嫉妒! 劉少和陳少這麼一嚷嚷,桌上其他幾個哥們兒也來了興致,跟著一起瞎起哄。 “你們酒吧咋想的?這種歌手也敢讓他上臺唱?” “啥野馬草原的,聽得我直犯惡心,這歌真是太沒勁了!” 因為位置近,“金鏈子”大哥一開始就聽到了那幫小子的起哄聲。 開始他還以為就是幾個不懂事的小屁孩鬧著玩,沒當回事,沒想到他們越來越過分。 “這麼好聽的歌,你們就不會好好聽嗎?”他心裡不爽,抄起個酒瓶就想過去。 旁邊的哥們兒看他不對勁,趕緊拉住他:“寶哥!寶哥!乾嘛呀!跟你有毛關係!別找事” 歌曲唱完,酒吧裡又鬧騰起來,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金鏈子”被朋友拉著,過不去,一火大就直接把酒瓶給甩了過去。 “啪!”酒瓶砸在張益銘他們桌上,碎片飛了一地。 “誰特麼扔的?”劉少氣得跳了起來。 “老子扔的!你們幾個,嘛呢?”金鏈子大哥掙脫朋友的手,指著他們就罵。 這幾個少爺平時嬌生慣養,哪見過這場麵? 一看“金鏈子”那氣勢——金鏈子、莫西乾頭、全身紋身,整一個黑社會——立馬就慫了。 少爺們本來就是些花架子,遇到真事就慫退。 “金鏈子”可沒打算放過他們,指著他們的鼻子繼續罵:“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嘴巴放乾凈點!這歌不好聽嗎?就不會好好聽?別整天就知道聽那些嗨曲,多尼瑪讀點書!” 這話從他身上說出來,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他朋友也憋不住,笑著勸他:“寶哥!你消消氣!跟他們犯不著!一群小孩。” 酒瓶一碎,服務員便立刻向喬正安報告了情況。 喬正安正在後臺興致勃勃地向喬大洋描述他歌曲的反響之熱烈,還錄了像,準備上傳到網站。 爺倆正聊得火熱,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了。 服務員一說有人鬧事,喬正安和喬大洋立刻趕到了現場。 到場時,隻見“金鏈子”還伸著手指,氣勢洶洶地指著張益銘他們。 “寶子!嘛呢你?犯渾是吧?”喬正安直接喊了一嗓子 “金鏈子”一看是老板來了,立刻甩開了朋友,走上前對喬正安說:“二哥,你不知道,這幾個小子剛才一直在那瞎起哄。” 快速地解釋了一遍自己出手的緣由。 喬正安聽後,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喬大洋也注意到了張益銘他們,並在喬正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喬正安臉色一沉,走到張益銘桌前,冷冷地說:“哥幾個,寶子剛才朝你們扔了酒瓶,你們都是來消費的。這樣,給你們打個五折,算是賠禮道歉了。但是,”他頓了一下,繼續冷著臉,“聽寶子說,你們給我們酒吧的歌手瞎起哄是吧?說說吧,怎麼回事?” 喬正安在這條街上開酒吧已經二十年了,各種各樣的人都見識過,因此他自然散發出一種威嚴的氣質。 幾個少爺被他的氣場壓製得不敢說話,劉少硬著頭皮站出來:“老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就是喝多了鬧著玩的,不好意思。” “是啊,老板,我們就是胡咧咧,您千萬別往心裡去。”陳少也趕緊賠著笑臉。 喬正安瞇著眼睛看向張益銘,剛聽說他是自己侄的仇人,估計起哄就是他帶的頭。 他依然冷著臉:“隻要不主動惹事就好。就算你們主動惹事,老子也不怕。我喬老二在這條街上混了二十年,社會上的、當官的我都見多了。管你是什麼雞毛玩意,都別跟我齜牙,誰給我出幺蛾子老子就弄他!”說著他瞪向張益銘:“別以為自己家裡有點背景就可以欺負人!自己有沒有做過壞事,心裡清楚!得了報應就怨恨別人,暗地裡使絆子!什麼東西!” 最後幾句話音量明顯提高,蓋過了酒吧的吵鬧聲,展現出了喬二哥的氣勢。 幾個少爺麵麵相覷,有知道內情的悄悄告訴身邊的朋友:“這是喬大洋的二叔。” 劉少見狀,接著打圓場:“謝謝老板給我們打折了,我們也不能給臉不兜著,這樣,今天就到這,下回再來捧場”說著便招呼其他少爺離場。 張益銘也聽到了喬正安最後那幾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大概猜出這就是喬大洋的二叔,也是第一次見真人。 氣場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也跟著匆匆離場。 當張益銘走到喬大洋跟前時,喬大洋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攔住他:“咦!這不張大少爺嘛!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說著又招呼文成磊:“成磊!成磊!麻利地過來,你看誰來了!咱親愛的同學--張少!快來打個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