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實乃敬佩已久(1 / 1)

眼下周倉的所作所為,祝奧暫時難以看清,單看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倒是慷慨豪邁的大粗漢,可誰知他的心裡沒有暗藏心思,如果隻是拖延時間呢?   何不現在就殺出去?山坡上的弓弩手都收了箭,此時殺出去或許可以跑掉一兩個人,不然等陳盛趕到這豈不還是被一鍋端掉?   跑得出去一兩人,或者全部死掉,起碼能保證陳盛不會再深入虎穴。   一旁的江苞也是這麼想的,二人下意識地都覺得陳盛會親自追來。   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隻見遠處兩個黑點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移動過來。   什麼情況?   倆黑點正是陳盛和祝翼,陳盛眼神好,隔得老遠就看到一群黃衣賊包圍著十幾個人。   是在等我嗎?   他不敢輕舉妄動,抽過背後的弓箭握在手裡,放慢馬速緩緩跑過去,離得近了他發現關口兩邊山坡山有百來個弓弩手,好在他們都沒上箭。   陳盛飛速尋找對方的領頭人,這種情況唯有擒賊先擒王。   “陳君!”祝奧和江苞異口同聲叫道。   “敢問足下可是白馬陳盛!”周倉的聲音更洪亮,瞬間壓蓋住他們的聲音。   “正是在下!”陳盛離著周倉百步的安全距離停住了,“敢問足下何人?張家給你多少錢殺我,我給你十倍!但請放了我這些兄弟!”   周倉轉頭與裴元紹對視一眼,裴元紹笑了笑道,“倒是比張家大方。”   “周倉!陳君既然來了,你說話可還算數?”離得近的祝奧立馬質問道。   “當然,陳君之高義我已知曉,但又聽聞他能百步穿楊,不知是真是假?”   周倉俯身抽過馬脖子上的水囊,轉而朝著陳盛高聲喊道:“陳君若能射中我手中水囊!我便立馬放了他們!”   這麼簡單?陳盛有些難以置信,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可既然對方的弓弩手都沒上箭,圍著一大群人看起來也不是想要埋伏他的樣子,於是他回應道:“那爾等便看好了!”   隻見周倉單手舉著水囊,離著他的麵目不遠,臉上卻是一副淡然之色。   真不怕陳盛射歪了?   刷───   疾馳的箭矢在白色的空中劃出一條筆直的黑線,嚓的一聲穿過水囊,水囊的水流在周倉的手臂上,隻覺得冰冷刺骨。   “好!”周倉麵露訝異,驚喜叫好,“平生所見最為神準之箭!”   一旁的裴元紹目瞪口呆,此箭快準狠!當能萬軍叢中取敵首級!   山坡兩岸的弓弩手們皆都自愧不如。   “隨我去拜見陳君!”周倉麵露大喜之色,當即翻身下馬,不忘將腰間的長刀擲在雪地上,隨後邁著大步走向陳盛。   裴元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周兄這麼高興大發了!還真不怕人家直接射你呀!想罷他也學著周倉下馬,卸下兵器跟了上去,自己這麼多人倒是不用怕陳盛。   身後的祝奧與江苞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的匪夷所思,隻能感嘆道,周倉非常人也!於是他們同樣下馬卸器,緊跟著迎向陳盛。   若說祝奧和江苞摸不清頭腦,那麼陳盛隻剩一臉懵逼,對方到底是什麼套路?   他蹙眉不已,但對方既然這般坦蕩,他也不能騎著馬過去,於是也下馬走向前去。   走得近了陳盛這才發現周倉身材粗壯過人,大冬天的赤著胳膊,滿麵胡須甚是嚇人。   “某家周倉!拜見陳君!”   周倉邁著大步,離得近了連著兩大虎步就要拜倒在陳盛身前。   陳盛愣了一下,連忙扶住他,周倉此名他怎能不知,三國演義裡的最忠義之人呀!沒想到竟然讓他遇到了,臥牛山臥牛山,難怪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是不是還有個叫裴元紹?   “某家裴元紹!拜見陳君!”   陳盛再次扶住裴元紹的雙手。   看著隨後跟上來的祝奧和江苞,見他們沒事陳盛也就放心了,隨後不解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周兄......”   周倉大大咧咧地說道:“陳君既已知張家設計陷害卻還敢獨自前來,我雖是販馬賊,但也知忠孝節義,陳君是孝義郎君,我們豈能害忠良而助邪惡?”   “實乃周兄敬佩陳君久矣,自從周兄前些日子去了趟東郡白馬,回來後便張口閉口陳君,言如此孝義豪傑,恨不能相識呀!”裴元紹插話調笑道,接著轉頭向周倉道:“周兄今日一見如何?”   “名不虛傳!”周倉哈哈大笑。   隨後看著陳盛說道:“想必陳君連日趕路定是疲憊不堪,敢請陳君來我寨中歇息片刻?”   見周倉如此深情款款,陳盛若是拒絕必定寒心,爽朗道:“周兄厚意不敢不從。”   “走走走!都去寨中吃酒!”周倉大手招呼著眾人。   祝奧、江苞、江旺還有剛來的祝翼等人隻好跟在陳盛身後,祝奧和江苞對視一眼,心中戒備卻又都不顯露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關口進入臥牛山,剛一進入就是偌大的空地,幾十匹馬低著頭在馬廄槽裡吃草,周倉指著這些馬介紹道:“這些便是我們從並州買的馬,經我們這裡又轉售各處。”   隨後一行人向山路走去,山路不算曲折,但都有數道要塞把守。   走了快半個時辰,眾人來到山寨大營。   “上酒上酒!”裴元紹招呼著手下去拿酒。   眾人圍坐在營寨的大廳內,一張灰黑色的方形案幾能坐二十幾人,裴元紹坐在左首位,周倉次之,陳盛等人則分列兩排依次而坐。   “裴兄,周兄,我見營寨地處險要,把守得當,當真是易守難攻,不愧是安身之所。”陳盛誇贊道,“寨中兄弟也都規矩得體,二位領導有方呀。”   臥牛山易守難攻自是不說,一路遇到的寨卒也都規規矩矩,不像是馬匪盜賊的習性,反而更像是樸實的黔首農民。   “實不相瞞,我等曾是黃巾張寶將軍麾下,起義失敗後將軍身死,我等便引聚此處茍延殘喘。”周倉神色落寞,滿腹感慨。   “不想是地公將軍麾下。”陳盛恭敬道,隨後慨嘆著:“世道不仁,民不聊生,若有存身之處,何必揭竿而起?”   “好!”周倉聞言心神激蕩,頓生知己之意,大聲應和道:“陳君見識果然不凡,世人皆以我黃巾為罪禍,卻不知天地不仁朝廷不公!誰又是野心勃勃天生想造反的?”   周倉一展心中不憤之情,看著陳盛愈發順眼。   拍著案幾大聲囔囔道:“酒來酒來!我當與陳君共飲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