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黃武腦子轉的很快(1 / 1)

編軍齊民,這幾日陳盛一直在做這件事。   臥牛山的寨卒本來就是黃巾農民出身,加上裴元紹和周倉管理有方,雖算不上良民,但素質遠比一般的山寨土匪高。   整編的難度大大減少。   他們之前在臥牛山是沒有固定報酬的,如今陳盛以二百錢為軍隊月俸,有了基礎保障方才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陳盛又將他們的家屬安頓好,給吃給住又租給他們田地。   自己當兵有月俸,家裡人租地有糧食,這種待遇遠比在臥牛山好上不知幾倍。   底層農民所求不過是活下去,現在不僅能活下去,還能看見奔頭。   誰還願意待在臥牛山當土匪?   為了表示真心誠意,陳盛先把軍隊的月俸發了兩個月,又讓張伯和江旺先給家屬們劃地,等開春就可租種,用實際行動證明著一切都是真的。   寨卒們本就見識過陳盛的勇武和慷慨,連自家兩位渠帥都願意為他效力,如今更是給足生存保障,簡直就是英明神武莫過於陳君。   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效力?   不管是臥牛山寨卒還是原先的佃農,隻要參加軍隊就有月俸二百錢,隻要種地就隻收十分三租金,全都一視同仁。   並且給他們重新登記編戶,當然隻是韋城內部用以區分參軍和種地的區別,便於管理。   為了盡快籠絡人心,深入實際地掌握塢堡,陳盛才以這麼厚的利益相送。   不說那縣裡的黃武會有什麼反應和舉動,單是遠道而來的黑山賊,就使得他不得不迅速集結力量,守衛塢堡抵禦一切來犯之敵。   賞要厚,罰也要嚴明,唯有賞罰分明才可令眾人心服口服。   為此陳盛還著手製定了韋城塢堡內的規章製度,以及軍隊規章。   這幾日陳盛皆都親力親為,巡視城墻建築加強防禦,擴建佃農住所解決他們的吃住問題,還得操練親自統領的五百人隊,更不說其他拆建房屋和錢糧買賣等諸事。   他深知深入群眾的重要性。   特別是在古代,領導的聲望權威以及人格魅力,往往決定著部下的忠誠與素質。   ......   五天後。   陳盛占領塢堡的消息漸漸被傳開,外界的說法是黑山賊劫掠張家殺了張家眾人,且不日就會劫掠整個白馬縣,陳盛此舉是聚眾保衛鄉裡。   外界不敢言辭鑿鑿的說張家是陳盛滅的,但都知道塢堡內現在是陳盛做主,那些佃農的租金從十分七變成十分三就是陳盛的舉措。   韋鄉裡也有不少原先張家的佃農,此時叫好還來不及。   誰去管張家的死活?死了才是最好的。   聽聞張家死絕的消息後,身為韋鄉有秩,俗稱鄉長的張濤後知後覺,過了幾日才棄官跑路。   他不知道張家到底是不是被陳盛滅的,但心中甚是不安。   張家能為禍鄉裡,身為鄉長的張濤可沒少助紂為虐。   他雖是一鄉之長,但陳盛之名聲遍布鄉裡,說話辦事的效果遠比他管用,名為亭長卻能管一鄉之事,他豈能不怕。   思來想去,他準備跑到縣城裡黃武家中告狀。   剛一到城門口。   便見城墻前拒馬橫貫,一排排地列開,溝渠裡灑著鐵蒺藜,城墻上的角樓望樓來回不斷地巡視著人,連弓弩都架到了城墻上。   “黑山賊要來了?”張濤驚訝不已。   “你是什麼人!”當即有兵卒上來盤問。   張濤連忙解釋,隨後在兵卒的驅趕下灰溜溜地跑進城去。   趁著天黑前。   他來到黃家的府院,看門的仆人認得他,又聽他有急事,於是就把他帶去府。   在客廳裡候快了一個時辰,黃武才從縣府裡回來。   “什麼黑山賊!連影子沒都見到就這般大動乾戈!”   人未到聲先至,黃武推門而入。   隻見他身材偏瘦個子卻很高,穿著儒服,唇上長須飄飄,看上去就是一副文士的模樣,然而眼角狹長露著兇光。   那楊俊下令全城戒嚴,布置城防措施,還說過五日便要封城,這雖是縣尉和賊曹、兵曹的活,但身為功曹的黃武又是本地大族,難免要跑上跑下。   累了一天又見著張濤這一張淒苦的臉,不免心情暴躁。   “黃君!”張濤苦著一張臉恭敬地叫道。   “有事說事。”黃武平復了下心情,麵無表情地說道。   張濤左看右看,挪動跪坐著的雙腿,朝著黃勇靠近,輕聲道:“張家沒了!”   黃武脖子後仰頗為嫌棄,當即板著臉問道:“什麼張家沒了?說清楚!”   “好像是被黑山賊殺絕了,張卓張林全都......”   張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黃武厲聲喝止:“什麼好像!說清楚!”   “好像鄉裡是這傳的,說黑山賊劫掠張家,張家的人都死絕了,現在是那南留亭的亭長陳盛接管了塢堡,我思來想去這事不會就這麼簡單,於是隻能冒死來找黃君相告。”張濤囁囁嚅嚅地說道。   “黃固和黃勇呢?”黃武蹙眉問道。   “好像說是勾結黑山賊劫掠張家,被陳盛帶兵斬首示眾了......”張濤回道。   “放屁!那是我的人!”黃武怒道,又問道:“你看見那黑山賊了嗎?”   “好像看到了......”張濤小聲回道。   “好像你老母個頭!”   黃武怒極嗬斥,抓起身後的竹席硬枕,狠狠地蓋在張濤頭上,猛擊幾下後不小心脫手這才作罷,仍舊怒氣難消,恨不得朝他吐口水。   “你身為一鄉之長,鄉裡發生這麼大的事現在才來告訴我?你的豬腦子到底在想什麼?還思來想去?這事十有八九是那個陳盛乾的!”   張濤抱頭倒地,跟被驚嚇的大蝦一樣弓著腰背,眼睛悄悄朝外麵瞄了瞄,看見黃武喘著氣目露兇光,當即又縮頭入臂。   “白馬陳盛,孝義郎君,真是好大的膽子呀!嗬嗬......”黃武呼呼而斥。   瞧這張濤這慫樣,黃武很快便猜到陳盛在這事情上做足表麵文章,不然張濤就不會一直好像好像的。   想要定陳盛的罪恐怕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也得縣令認可。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隨即便想到陳盛好像是被楊俊提拔成為亭長的,當即問張濤確認道:“陳盛是不是被楊俊提拔為亭長?”   “好......是的!”張濤直起身來,“那縣令佐官王象親自去找了陳盛好幾次!”   “要怎麼說陳盛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楊俊呀!”黃武恨聲道。   竟是將罪魁禍首歸咎於楊俊了。   不怪黃武想歪,陳盛一介亭長竟敢奪取豪強的塢堡確實有點膽子忒大。   而且士族中人想問題一般都是直擊要害,利益爭執處便是問題所在之處。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既然是楊俊指示的,那便絕無可能給陳盛定罪。   自己也就不必再去楊俊麵前陳述,這樣隻會顯得自己不夠聰明,還要被對方暗地裡恥笑。   眼下隻能借由親戚之名取回塢堡,也算是及時止損。   至於報仇什麼的哪有錢糧塢堡重要。   又想到陳盛竟然能夠奪取塢堡,黃勇又問張濤道:   “陳盛手下都是些什麼人?多少人?”   “冬前他作為亭長召集了五百鄉人的備寇隊伍,如今他占據塢堡,那些附徒至少也有千人。”張濤身為鄉長,這些事他還是清楚的。   “都是些鄉勇而已,人數也不足為懼,但塢堡也難攻呀。”黃武嘆氣想到。   似乎也隻能以理取回塢堡,可就怕對方不講理呢?就守著塢堡不給,難道還能打官司去縣裡?楊俊隻要拖著不搭理他也毫無辦法呀。   拖久了裡麵的錢糧可就沒了,塢堡也取不回來了!   當然他還可以去郡裡州裡告狀,可楊俊是大士族關係比他硬,告不過他!   人家就是本郡大士族名士邊讓的弟子。   邊讓陳留大族,海內名士,黃武家族再努力十輩子都趕不上現在的邊讓。   他不禁有些後悔得罪楊俊,不該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而得罪士族大家呀!   黃勇嘆而怒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既然擺不平楊俊這個士族大家,那也隻能用本地士族的辦法來解決,用武力才能奪回塢堡!   可偏偏!   這兩日縣城防禦戒備,五日後就不準進出,更不用說帶著大批的人馬。   他雖是本地大族,但本地大族不止他一個。   大家都在同心協力抵禦黑山賊,你帶著你家人馬去尋私仇?白馬縣沒有這樣的士族!   “聽聞楊俊少而有遠見,果然不同凡響......一步一步都被他算到了,甚至利用莫須有的黑山賊令我出不來城,這城要是封上一個月?我還怎麼奪回塢堡?恐怕陳盛早已布置得固如金湯了吧?”   黃武還在莞自猜測,深深被楊俊的“謀算”所震懾到。   “不行!絕對要奪回塢堡,那可是我的錢糧呀!”   黃武當機立斷想道:“隻要五日內奪回塢堡!便可破局!”   士族之所以強大,不僅僅是壟斷政治仕途,其本身的資源也是無比雄厚,比如錢糧人地,因為楊俊的關係黃武不能以法理製裁陳盛,那便以最簡單的武力來製服。   “陳盛呀陳盛!我也學你一回好了,賊在張家,賊就是陳盛!”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既然打算用武力奪回塢堡,那也用一回除黑山賊的名義。   身為本縣功曹,本地士族,自然可以很快拉出一批人馬,到時候再說服陳盛塢堡裡的徒附,以正義震懾以利益誘惑,他們豈能抵抗?   難道我一個功曹的話不比亭長管用?   優勢在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