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會議現場。 下方,來自多方勢力的文官正在對各自關心的問題彼此商討、談判、爭論甚至恐嚇,而武官們則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大聲談笑,商討著要去何處飲酒或切磋。 他們全都沒有注意到,會場的頂棚邊緣,正排排坐著四個小姑娘,她們望著下方的情景或饒有興致,或熟視無睹、或若有所思,或連連點頭。 “唔唔,■■■■開會是這麼無聊的事情嗎?”紅衣紅裙,炎發灼眼,背著赤紅弓箭的女孩以手托腮:“早知道就攛掇他們打一架了。” “有‘嘆息之壁’在,打不起來的,”銀白長裙,金發藍眼,把玩著手上一把飛刀的女孩應道:“如果要打,最後也隻會變成比武單挑吧。” “主公的二弟天下無敵!”黑發黑眼,銀甲綠裙,手持短矛和方盾的女孩正色說道。 “哎呀呀,都說了是如果,”身穿小號藍色宮裝,在手上轉著隻笛子的白發女孩偏偏頭:“不要為了沒發生的事情爭論嘛。” “雖然這話由我說不太合適,但……”紅發女孩看向其他人:“哪怕他們以後打起來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變,對嗎?” “正是如此,”黑發女孩認真地說道:“雖與凡人理解不同,但我們亦算是‘親姐妹’,斷無同室操戈之理。” “放心啦,如果哪個勢力衰落到不得不把‘■■’派出去打架,它還是滅亡了的好。”白發女孩伸手去揉黑發女孩的腦袋。 “不可能有那麼一天的。”金發女孩斬釘截鐵地說道。 ——???—— ■■■■會場。 會場陳設一如既往,但已物是人非,文官之間的交流變得聲嘶力竭,武官之間也不再親近,彼此對視時,眼中都帶著警惕之意。 頂棚之上,僅有神情落寂的金發女孩默默數著擺在身旁的飛刀。 “都是騙子。”她小聲說道。 下方,文官們從討論變成了爭論,爭論又變成了爭吵,嘈雜的聲音讓整個會場都嗡嗡作響。 咣當! 最終,一名高大的紫袍男子一腳踢翻了主會場的演講臺,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蠢貨在想什麼!”他咆哮道:“在君主、軍師、大將軍、太守全都消失之後,你們這些臭魚爛蝦就以為自己可以上位了是嗎?!” 沒有人敢回應他,被他注視著的人全都縮起身子,轉開目光。 “看看你們治下的‘子民’!他們哪裡還有一點漢人的模樣?隻因為他們為你們工作,管你們叫將軍、主公,你們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男子又踹飛了一張桌子:“我呸!就憑你們這些連路邊的馬糞也不如的東西,也敢代表魏、蜀、吳?並心安理得地繼承燕、齊、楚的王公之位?我董卓董仲穎】第一個不答應!” “但,但你們‘晉’治下,不也有大半都是些西戎人嗎?”有人大著膽子反駁。 “哼,你說的沒錯,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已經不再是漢,亦非被江左梅林】設計好的‘■■■■’格局了,”董卓聲音放緩,而後忽然提高:“所以,我決定推舉吾主劉辯】為皇帝】,不取國號,隻稱之為帝國】!” “不,我們,呃,遊俠行會】是不會同意的!”先前搭話的人瞪大了眼睛反駁道。 “所以說,你們這些格局不夠的螻蟻,”董卓斜眼看著他:“那個維持著■■■■格局的組織和其中的成員可是最早消失的,隻剩一些已經不能再移動,除了隱蔽之外毫無用處的‘據點’了!” “……”搭話之人呆愣半晌,左右看了看,仿佛忽然找到了主心骨:“總,總之,吾等不會同意!” “我也不需要你們同意,”董卓抬頭向金發女孩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繼續用猛獸盯上獵物的眼神看著那個搭話的人:“與其讓你們這些德不配位鼠目寸光的家夥繼續糟蹋大漢十三州,還不如讓我將它們收回和統一,即使有些許動蕩,也可以以整個帝國的體量來平息——或者,你們可以嘗試向周圍的蠻夷】求援,但那意味著你們自絕後路。” “等,等著瞧——” 隨著四分之三的與會者匆匆離開,最後一屆■■■■會議草草落下了帷幕。 ——秋鴻折單復難雙】—— “小女子見過呂將軍。” “有屁快放。” “小女子名叫饑荒】,同死亡】是閨中密友,或者說,將軍您更願意用‘貂蟬’來稱呼她?” “細講。” “她原本便不屬於此方世界,能以將軍相遇和現世,僅僅是因為江左梅林】看你們情深義重,推了一把罷了。” “哦。” “此番‘登天之梯’再開,便是那江左梅林】欲要接引此方世界與其有緣之人離開之故。” “哼。” “但,‘貂蟬’卻不僅與將軍一人有緣,作為‘四天啟’之一,她在我們剩餘三人全都被江左梅林】帶走之前,是無法離開的,但那位卻對我們不甚待見。” “若把爾等都砍了又如何?” “缺一尚可自行恢復,缺三則一同湮滅。” “繼續講。” “若將軍允許我等三人進入‘世界之內’,待我等被世界所接受之時,‘貂蟬’自能回到將軍身邊。” “戰爭】,瘟疫】和饑荒】?” “正是。” “可。” ——癡人癡怨恨迷狂】—— “父親!”金發藍眼的少女撞進書房。 “你是‘晉’的伴生麒麟,本……我當不起你一聲父親。”書桌後麵,體格健碩,麵容英武的將軍正在揮毫潑墨。 “您為何要同‘天外邪魔’合作!?”少女大聲問道。 啪!英武將軍直接捏斷了手中之筆。 “注意你的用詞,你母親和那些‘天外邪魔’可是同類。”將軍看了她一眼,重新拿了一根筆。 “好吧,‘四天啟’,”少女愣了愣:“它們正在讓國中之人莫名橫死啊!” “我已知之,你祖父亦知。”將軍繼續描繪。 “那……” “你為何稱‘橫死之人’為‘國中之人’?”將軍稍稍停筆,看向少女。 “是……” “你作為‘伴生麒麟’,可有任何不適?”將軍打斷道。 “並沒有。” “那麼,橫死之人便並非‘國中之人’,”將軍重新拿起筆:“以非漢之民換你母親歸來,可有不妥之處?” “可是……” “此事休要再提。” 少女跺跺腳,轉身跑出書房。 ——隻因那邪牲祭伏定禍殃】—— 帝都一角,四個形貌奇怪的人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不愧是奸奇】,這等鬼主意我們還真想不出來。” “不不,都是色孽】看的準,那個什麼‘護國大將軍’隻關心他妻子,或許會順帶關照一下漢人,但對這些‘外來之人’,則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 “哪有,能夠‘替換’‘四天啟’,都是納垢】的功勞,‘四天啟’趁‘世界空洞’形成時,已經開始主動替換漢帝國缺失的人口了,似乎準備給貂蟬】一個驚喜,但現在它們的身份歸我們了。” “啊?你們在說啥?” “去去去,一邊去,恐虐】你除了造‘危險種’之外,根本什麼事都辦不好。” “那,來打一架?” “走開走開,臨時化身有什麼好打的,打壞了可沒這麼好的機會再混進來了。” “按照原定計劃繼續,隻要把所有‘四天啟’安排進來的異族替換成我們的人,最後摘桃子的就是我們的了。” “話說色孽你有把握騙過‘護國大將軍’嗎?” “你以為我是誰?” 四人交談已畢,準備各自分散時,卻發現附近的城墻上站著一名金發碧眼,白衣銀甲的少女。 “原來是什麼回事嗎?”她說道。 “誰!” “快跑,她能看到我們,還能聽到我們說話,隻可能是——” “隻是化身也好,給我留下吧!” 少女一躍而下,隨之落下的,還有無數裹著雷霆的飛刀。 紫雫驟雨】! ——若非巾幗拔劍人皆命喪】—— 少女回過神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四麵八方全都是灰色霧氣的空間中,不,並非灰色,而是什麼都沒有】,隻是看上去像是一片灰而已。 而在她麵前,正臥著一頭體型龐大的黑色麒麟。 “……”少女看看那墨麒麟又看看自己,嘗試現出原形但未果。 “真是有趣,】”有清朗的男子聲音響起:“竟然有人敢直接上手去砍‘混沌邪神’,即使你是‘伴生麒麟’,砍死他們之後,也隻有被湮滅存在一個結局。】” “砍死了嗎?那還好。”少女鬆了口氣,偏偏腦袋看著麵前的麒麟:“前輩您怎麼稱呼?” “你問她的話,是江左梅麟】哦?”一名提著亮銀紅纓槍,身著淡青色甲胄的青年從麒麟身後繞了出來。 少女看了看他,摸向自己的飛鏢囊,打算給他幾鏢。 “至於我的話,名字是雲中子】,”青年繼續說道:“別人一般管我叫趙雲】。” “……”少女的手頓住:“騙人,趙雲我見過,沒有你這麼帥。” “嘖嘖,誰說伴生麒麟都不太會說話的?”雲中子笑了下:“總之,你現在和你之前三個同伴的情況一樣了,是去找‘江左梅林’,還是在這個世界轉生?” “她們的選擇是?”少女沒有立刻決定。 “唔,星彩和步練師是直接離開的,因為蜀國和吳國的人走得比較乾凈,她們沒什麼留戀,跟著就走了,但甄宓決定繼續在這個世界轉生,似乎還有掛念的人。”雲中子回答。 “唔……”少女猶豫起來:“一定能遇到對方嗎?” “遇是能遇到,但會不會錯過就不知道了,”雲中子聳聳肩:“而且,既然能錯過一次兩次,也可能錯過三次四次嘛。” “你一定不是趙雲。”少女白了他一眼。 “就事實而言,確實不是,畢竟‘山河社稷圖’都被帶走了,這裡不應該存在任何東西,我應該隻是‘雲中子’留在這裡的模擬人格,但權限還挺高的。”雲中子回答。 “那,如果我想繼續保持‘伴生麒麟’的身份?”少女試著問道。 “也可以,但所有的‘人際關係’會被清空,該認識你的人還會認識,但僅止於‘認識’,不會有任何特殊關係,”雲中子看了看她的表情:“要不還是轉世重生吧?” “不,沒有關係的話,可以重新建立,帝國如今的情形需要維持,我不能失去‘伴生麒麟’的身份,”少女搖搖頭:“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隨時都可以,”雲中子轉頭看了看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墨麒麟:“但‘外麵’的時間將會跳到三千年之後——別問我為什麼,我隻是一個模擬人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 “所以,不如利用這點時間,跟我學學槍術?” “……好。” ——凡緣朦朦仙緣滔,天倫散去絳府邀】—— ——帝國歷,1024年—— 東海,豪華遊船。 “唔。”斯比亞猛然抬起頭,然後晃了晃腦袋。 這裡是遊船的二層甲板,可以清楚地看到周遭平靜的海麵,下方甲板上正在執行安保任務的帝國士兵們以及被保護的目標——四名清正廉潔的帝國文官。 之前同布德大將軍的人會合後,他們得知了這批被調往帝都的官員即將被襲擊的消息,至於襲擊者是大臣的人、夜襲的人還是東夷的怪物,則不得而知。 然後,喬利這個明顯更適合作為襲擊目標的“前大臣”就跑來保護比他更需要保護的人了。 事實上……斯比亞捏捏額頭,襲擊者隻可能是東夷,死於其他原因的話,一定是被那些“混沌邪神”的“黑色絲線”給“替換”了。 “不習慣乘船嗎?”喬利正拄著拐杖坐在旁邊,轉頭看了看她:“累了的話可以去休息,區區東夷的魚人,還不放在我的眼裡。” “沒事,就是想起了些往事,”斯比亞站起身:“我再去確認一下安保的情況。” “不用擔心,斯比亞小姐,”一個身穿白底綠紋輕甲,留著齊肩棕發的英俊青年很自然地跟了上來:“我席拉syura拚上性命也會保護您的安全。” 司馬昭之心……過了三千年都還這麼糙的嗎? 斯比亞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因果紅塵渺渺,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