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嘈雜的雜音,應該是手機被打翻了,清晰下來後,咯噠咯噠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最後一個大力的摔門聲後沒了聲響。 過了沒一會,電話傳來了胡尚文兄弟的聲音:“臥槽忘了掛,等著我啊文子,我票已經訂好了,明天早上十點去機場接我。” 胡尚文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半,回復說:“好。” 掛了電話,胡尚文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數著吊燈有幾顆吊墜。 又要閑一天,這對胡尚文來說是極其煎熬的,他剛入行那會每天不是捕魂就是在捕魂的路上,是出了名的卷王。 直到遇見了那個瘋子才有所緩解,偶爾就被強製帶著去各種娛樂場合瀟灑快活。 表麵上是帶著胡尚文玩,實際上就是讓胡尚文去買單。 本來胡尚文以為這就是個浪蕩子,還是精神不太正常的那種,當初為什麼會耐著心陪他胡作非為,胡尚文到現在都沒想清楚。 可是後來的一次捕殺委托徹底改變了胡尚文對他的觀感,尤其是在自己負傷倒地,親眼看著他頂著插在腹中的刀,獰笑著一把扭斷驚魂脖子,把刀拔出來又插進驚魂嘴裡的時候,胡尚文才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 都是精神病。 漸漸的睡意席卷全身,眼皮不受控製的起起合合,眼前越來越模糊,暖黃的燈光糊的好像夢中的日落,天黑了,該睡覺了。 這覺胡尚文睡的格外香甜,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要知道往日都是六點準時起床,一分一秒不差。 這天居然一覺睡到了十一點鐘,還是被嘈雜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當胡尚文披散著頭發,睡眼朦朧的從床上爬起來,摸索的半天才從被窩裡找到不知道響了多久的手機。 按通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了黑市商人老白的聲音。 “文哥?我是老白啊,怎麼不接電話,我來收驚魂了。” 胡尚文揉了揉眼,看了眼時間,說:“老白啊,你到蘇州了?” 老白詫異的問:“蘇州?我看你的IP定位在哈市啊,你把驚魂運回蘇州了嗎?” 胡尚文剛睡醒腦袋還不清醒,他拍了拍腦袋,終於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哈市捕殺的驚魂,說:“記錯了,就是哈市,我們定個位置交易吧。” 胡尚文也是第一次來哈市,他想了想發現他也不知道哪裡有個好地方可以交易,這時他想起來,這個酒店不就是個挺好的地方,安保係統高,一般人還上不來頂層。 於是繼續說:“來我這個酒店吧,叫,呃,就是門口有倆鍍金大獅子,裝潢的跟個暴發戶似的,你找一下,我在頂層8403等你。” 老白應了下來,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胡尚文拿起放在床頭的座機,給前臺打電話給老白放行。 甜美的前臺接線員說:“你好胡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胡尚文說:“待會我有個朋友會來,叫白寅,長得跟個瘦乾柴似的很好認,你直接帶他來我房間就行。” 接線員一一應允,繼續說:“還有什麼需要嗎?” 胡尚文剛下撂下聽筒,忽然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於是又拿起來說:“你們這兒有沒有早飯,或者幫我出去隨便買一份也行,回頭我給你們錢。” 接線員回答說:“胡先生,我們這兒有營養均衡的早餐,是對貴賓免費供應的,有經典中式早飯套餐、經典西式……” 胡尚文乾脆利落的打斷了她的介紹,隻要了一份中式。 酒店雖然看起來富麗堂皇,但服務方麵還是挑不出一點毛病的。 早餐不到十分鐘就送到了胡尚文手裡,這麼快的同時還是熱氣騰騰的,甚至來給他送餐的小姑娘還對他眉目傳情,想增添點額外服務。 可惜她麵對的是胡尚文,剛把早餐遞過去,沒等她不小心走光的就被胡尚文關在了門外,隻留她一人在風中淩亂。 坐在套房客廳裡,胡尚文靜靜的吃著早飯,身上穿著浴袍,那身衣服實在是沒法穿了,整個兒的被血染了一遍。 他拿起電話,打給了白寅。 “喂,文哥,找我什麼事啊?” 胡尚文嘴裡吃著包子,含糊不清的說:“來的路上給我買身應季的衣服,樸素一點的,錢從驚魂裡扣。” “行。”白寅一口答應了下來。 過了一會,胡尚文早飯吃差不多了,先把失明保潔從裡扛出來,又經過了一宿的發酵,驚魂的氣味更難頂了,彌漫的滿屋子都是腐臭和屍臭味。 打開窗戶通風,胡尚文坐在真皮沙發上等待老白的到來。 沒過多少時間,白寅帶著一個徒弟來到了套房。 剛到套房,還沒談驚魂的事,白寅先興致沖沖的讓徒弟拿出給胡尚文的衣服。 白寅的這個徒弟人高馬大的,長得還虎背熊腰,站在那跟堵墻一樣。 套房裡還有殘餘的氣味,白寅和胡尚文都是老油條了,一個是什麼樣的驚魂沒抓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是什麼樣的驚魂沒收過,對於這點氣味基本已經免疫了。 但白寅這個徒弟看起來好像很難接受房間裡驚魂散發出來的氣味,被熏的眼神有點不聚焦。 從包裡拿衣服的時候都有點神誌不清,翻了一會兒停一會兒的才找到。 當徒弟拿出來衣服,伴隨著白寅當當當的烘托,胡尚文無語的表情啪的掉到了地上。 藍色棒球服、白色衛衣、淺藍色牛仔褲、大紅色褲衩,白寅還細心的給搭配了一條9.9的銀色項鏈。 白寅全然不顧胡尚文想殺人的表情,還在激情澎湃的說:“我說啊文哥,你今年才剛剛二十出頭,整天穿那黑的太老派了,你看看這個,你穿上肯定帥。” 胡尚文嫌棄的拎起那銀色項鏈,左看右看,晃了晃在最底下掛著的小銘牌。 “老白,我問你,現在是幾月?” 白寅還沒意識到問題,說:“一月啊,怎麼了?” “外麵多少度?你讓我穿這玩意?” 白寅剛才還在笑的臉僵住了,光想著惡搞了,忘了這是冰天雪地的哈市了。 胡尚文閑庭信步踱步到沙發邊上,拎起白寅的棉衣,說:“這個我看不錯,留這兒吧。” 白寅欲哭無淚的湊上去,想掙紮一下,結果被胡尚文一瞪眼嚇了回來。 白寅垂頭喪氣的倒退了幾步,突然撞到了一個身體上,他回頭一看,是他徒弟鄧剛陸。 身材高大的鄧剛陸目光不善的看著胡尚文,用帶著威脅的口氣說:“放下衣服,這是我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