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吉姆忽然向後閃身,房車門隨之敞開,狹小的車門處瞬間堆滿了嘶吼的行屍,前麵幾隻的腰部卡在房車踏板上,由於身後同伴的擠壓,那腐爛的肌膚被撕扯開來,五臟六腑噗呲噗呲灑落在地。 戴爾和安德裡亞被吉姆的行為嚇了一跳:“吉姆!你瘋了嗎!” 吉姆久違地露出了笑臉,平靜地說:“太多了,我們擋不住的。”說罷,吉姆舉起手中的霰彈槍。 “轟轟轟” 一時間,房車內被硝煙籠罩,腐爛的血肉四處飛濺。 “哢噠” 吉姆再次上膛,扣動扳機,卻沒有聽到那熟悉的雷鳴聲,他欣慰一笑,張開雙臂,跳下房車。 “天吶!吉姆!你要做什麼?!” “快上來!孩子!” 聽著身後眾人顫抖的喊叫,吉姆輕鬆地說道:“我已經目睹過一次家人慘死的場麵了,我決不允許它再次發生!來吧!你們這些醜陋的怪物!”他常年憂鬱的麵孔變得猙獰,怒吼一聲,用身軀擋住了潮水般的屍群。 “好了,朋友們,快關門吧!” 吉姆喊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支離破碎,一陣透心的疼痛讓他身體一顫,隻見一隻行屍用枯槁的雙手破開了他的肚子,掏出了腸子大快朵頤。極致的痛苦讓吉姆的腦門上覆蓋著一層汗珠,但他的嘴角卻解脫地翹起。 “我找到他們了。。。。。。”吉姆看到了天邊的家人正對他微笑。 最終,他那幾乎被行屍分食殆盡的雙腿一屈,癱倒在地,大片的行屍一擁而上,開始享受這頓新鮮的大餐。 戴爾默默關上了車門,聽著車外不絕的嘶吼聲和身體碎裂的聲音,眼眶不禁被淚水浸濕。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卡羅爾和洛莉各自安撫著懷中的孩子,安德裡亞抽泣著撫摸著床上昏睡的艾米,悲痛和神聖填滿了房車的每一處角落。 “砰砰砰砰” 瑞克和肖恩聽到營地中的槍聲,趕忙丟下逃竄的敵人回頭救援,眾人一齊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四處遊蕩的行屍。 這是他們第一次直接與這麼大規模的屍群對抗,但是為了保護朋友和家人,每個人都奮不顧身,一條條槍怒吼著,聲音在山穀中回蕩,久久不散。 莫爾和王睿穿梭在營地外圍:“這個混小子!跑哪去了!”莫爾的聲音罕見的變得嚴肅且焦躁。 三人在樹林中遇見,王睿索性一同搜尋達裡爾的蹤跡,也算有個照應。 忽然,王睿敏銳的雙眼洞察到了遠處一閃而過的黑影,軍人的機敏讓他迅速舉槍瞄準,鎖定了目標。莫爾發現了王睿的舉動,用沙啞的聲音喊道:“達裡爾!是你嗎兄弟?!” “莫爾?我這就來!嘿,夥計,把槍放下!”同樣沙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進行了回應。 達裡爾提溜著全身發抖的道恩走到了眾人麵前:“這婊子似乎是那群人的頭頭。”莫爾這才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笑容,摟住達裡爾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這撿漏技術跟誰學的?” 達裡爾並不理會,歪了歪頭:“那個哥們是誰?” “我叫王睿,姚的朋友,你叫我霍西就行。” 達裡爾似乎沒有聽見,帶著道恩繼續走向營地。 姚銳筋疲力盡地拖著狙擊槍,氣喘籲籲地跑向房車。此時營地的中央遍地躺著行屍殘缺的肢乾,原本乾燥的黃土地此時已被血水浸濕,泥濘不堪,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道。 而剛才行屍聚攏的房車門口,一具屍骸格外顯眼,它殘破的身軀還未腐爛,噴濺的血液訴說著他剛剛被分食的悲慘命運,頭顱上耷拉著一塊頭皮,眼眶露出森森白骨,一顆眼珠孤零零地掛在臉上,神經和血管是它與腦袋唯一的鏈接之處,另一顆眼球爆開,隻剩下乾癟的眼球壁陷在眼窩中。僅剩幾根肌腱鏈接的下巴吧嗒吧嗒的開合,脖子被啃出來幾個豁口,下方連接著半條脊椎,肋骨零散的灑落在地上,肩胛骨上為數不多的肌肉支持著它不斷翻騰。 看著這張開的已變成白骨的雙臂,姚銳雙目浸濕,模模糊糊中,這零散的屍骨輪廓好似一隻大型的蜻蜓,不斷翻動著血紅的雙翅,竭力拖動著慘白色的細長身軀。 姚銳含著淚水,走進了房車。 “你們還好嗎?” 安德裡亞含著淚轉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艾米隻是失血有些多,昏睡過去了,沒傷到內臟,感謝老天,沒有生命危險,應該很快就能醒了。” 姚銳轉過頭,看著臉色蒼白,小臂滴著血的洛莉:“洛莉,你這是。。。。。。” 洛莉苦笑著伸過了手,小臂處被行屍留下的傷口還滋滋冒著血:“姚,幫我喊來瑞克和肖恩,謝了。” 姚銳心中一震,他沒想到瑞克的妻子會這樣快的離去。姚銳哐啷一聲撞開了門,不顧發抖的雙腿,奔走在營地中。 “瑞克!肖恩!快來!洛莉要見你們!” 末世才剛剛開始,洛莉的死雖然能一定程度避免瑞克和肖恩的沖突,但是對瑞克的打擊太沉重了,姚銳很怕他自此一蹶不振,那個勇敢善良的警長還能不能出現? “哦!No——No!” 瑞克崩潰的跪在床前,用手輕輕撫摸著洛莉那滾燙的手。洛莉此時坐在床上,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出,啪嗒啪嗒滴在被子上。 洛莉抱住了眼前心愛的男人,強忍淚水,捧著瑞克的麵龐,微笑著用發顫的聲音柔聲道:“看著我,親愛的,我對不起你,隻能這樣彌補我天大的過錯了,你要保護好卡爾,把他教育成一個像你一樣善良勇敢的男子漢,好嗎?” 瑞克顫抖地點點頭,他不明白為什麼命運要向他開這樣的玩笑,他才剛剛找到妻兒,不到一周,竟然要陰陽兩隔,他不甘,他無助,他更憤怒,復雜的情緒鬱結在心中,化為一滴滴清淚湧出眼眶。 洛莉吃力地轉身,將卡爾的腦袋摟在懷中:“寶貝,你要聽爸爸和叔叔阿姨們的話,知道了嗎?媽媽在天上可盯著你吶!要注意安全,冷了多添衣服,不做危險的事。。。。。。” 洛莉滔滔不絕地囑咐著卡爾,母愛就是如此,它如同泡沫,滲透到你生活的方方麵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想讓你無時無刻生活在溫柔當中。 最後,洛莉看向肖恩,目光中的寒冰逐漸消融,她終於釋懷地笑:“肖恩,你是個勇敢的,有責任的男人,沒有你,我和卡爾活不到現在,感謝你。我祈求你保護好瑞克,卡爾和每一個人,別讓我和卡爾束縛住你,你永遠是我丈夫最默契,最強大的朋友。”肖恩紅著眼睛,仔細揣摩著洛莉的話,鄭重地點了點頭。 見肖恩同意,洛莉揮了揮手,大家沉重地走出房車,隻剩下瑞克仍跪在床前抽泣,夫妻二人擁吻在一起,享受著最後的溫馨。 “吉姆,汽車修理工,生於1979,卒於2010,他是無私偉大的戰士,善良溫和的朋友。。。。。。” 聽著戴爾沉重地念著悼詞,姚銳和t仔紅著眼睛將那房車門口的屍骨收攏在一起,拚湊成人形,和那把被踩癟的霰彈槍一起鄭重地安葬在土坑中。 戴爾念罷,將十字交叉的樹枝插在土包前,掛著吉姆那被血浸泡過的錢包,裡麵放著他的身份證。 大家圍坐在吉姆的墳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淚光,吉姆的慘死讓每個人心中震動,或是來自末日的殘酷,或是來自吉姆悲壯的犧牲。 這一夜,每個人都難以入眠,男人們端著槍守夜,營地中央的篝火跳動著,仿佛惡魔歡慶勝利的舞蹈。 “砰!” 房車內一聲槍響,打破了恐怖的寂靜,車窗映著跳動的燭火,一道血跡飛濺而出。 肖恩和姚銳快步爬了起來,格倫和王睿也不甘落後,四人一齊沖向了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