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的太陽映紅了半邊天,雲彩如同火焰一般在天空飄動。 “安德莉亞,看不出來啊,你這烤魚做的這麼好!” “當然,我父親之前是漁夫,小時候就靠這個填飽肚子了。” 蠟燭上跳動著火苗,一切似乎還是那麼平靜溫馨。 “咚咚咚” 赫謝爾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一臉凝重的坐在了主位。一旁正和格倫聊天的瑪姬看出了父親情緒不對,站起身走到赫謝爾身邊:“爸爸,你怎麼了?這幾天狀態不對啊?” 赫謝爾嘆了口氣,喃喃地說道:“瑞克,告訴他們吧,我們家也得接受現實了。” 瑞克正和卡爾逗樂子呢,忽然被赫謝爾點了名,他發懵的站了起來,反應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這老頭,昨天還反應那麼大,這就接受了?” “根據我們在疾控中心獲得的消息,防疫部門已經完全癱瘓,病毒完全無法控製,每個人都已經感染,隻要去世就會屍變,行屍就是病毒維持了屍體的運動功能的產物,他們不再是病人,而是行屍走肉。” 一番話說完,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瑞克團隊已經被震驚過一次了,此時仍自顧自地大快朵頤,享受著美味佳肴。 而赫謝爾一家反應就沒有那麼平靜了,除了赫謝爾木雕一般坐在原位,其他人都紛紛捂住了張大的嘴巴,淚珠無法控製地從眼角奔湧而出。 瑪姬流著淚沖到了格倫身邊,雙手抓著格倫的肩膀:“這是真的嗎?格倫?告訴我好嗎!” 格倫抿了抿嘴,搖著頭低聲安慰道:“是的,很遺憾,這就是事實,但一切會好起來的。” 瑪姬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像孩子一般抽泣著撲到了格倫的懷中,釋放著自己的悲痛。 這一次,格倫沒有推開瑪姬,而是用手輕輕拍著瑪姬的後背,柔聲不斷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吼吼,好悲情的氣氛啊。我跟你說啊老弟,這農場主倆女兒一個比一個嫩,你不趕緊展現一下你的雄性魅力?” 莫爾沒心沒肺的咧著嘴跟達裡爾說著。 “也許你的笑容應該收斂點。”達裡爾將手裡的羊排塞進嘴裡,舔舔自己的手指,倒了兩杯酒,遞給一邊的王睿:“不來點?你不早都知道了嘛?還哭喪著臉。” “嘿!你個臭小子,不給你哥倒一杯。。。” “想喝自己倒。” 王睿沒有說話,接過酒杯,嘆了口氣。三人一齊喝著酒,表情倒是各不相同,王睿愁眉苦臉,達裡爾臉色冷漠,莫爾嬉皮笑臉,倒是成了別樣的風景。 看著餐桌上奇異的場景,姚銳有些好笑:農場裡的人和瑞克團的人一個個成了一對,安德裡亞和奧蒂斯安撫著崩潰的帕特裡夏,t仔和艾米圍著試圖讓失魂落魄的吉米振作起來。 忽然,姚銳發現了什麼事:貝絲啥時候走了?他緩緩走到嘆氣的赫謝爾身旁:“老先生,你不去看看你小女兒?她可自己跑屋裡去了,不會出啥事吧?” 赫謝爾沒有回應,還是丟了魂兒般悶著頭。 “連女兒都不管了,自己乾的是不是有點過火了。”姚銳心裡思索著溜溜噠噠走向了貝絲的房間。 “咚咚咚” “誰啊?” 房間裡傳來了還帶著哭腔顫巍巍的少女聲音。 “我,姚銳,隻是想確定你的安全。我可以進去嘛?”姚銳想起了她原作割腕的行為,不禁有些擔憂。 “那我進來了?” 聽到裡麵久久沒有動靜,姚銳試探的緩緩扭動門把手,慢慢推開了房間門。房間中央擺著一個大床,地上鋪著地毯,一切都是那麼精致而美好。 “赫謝爾怕對你打擊過大,讓我來看看你。” 姚銳站在門邊,企圖打破這沉默的氣氛。貝絲還是坐在床上,背對著姚銳,不斷的啜泣。 姚銳從房間的桌子上將一包用了一半的紙巾放在了床上,又將手裡盛著晚飯的盤子放在了桌子上麵。 “哭會兒好,起碼不會悶壞,晚飯放桌子上了,你記得吃。” 姚銳轉身走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看著餐廳悲傷的氛圍,姚銳實在是待不下去:一個個不是在崩潰就是在勸著別崩潰,搞得他也不好意思上桌吃東西,想著端走吃的一盤子美食還留在了貝絲房間裡,他還沒吃飽呢! 溜溜達達的姚銳走到了達裡爾三人所在的地方:“我說哥仨,你們是真不餓啊,就在這乾喝,走走走,陪我吃點東西去。” “一群愛哭鬼,你大爺我是待不下去。”莫爾舉著酒杯說道。 見三人沒有想要起身的念頭,姚銳也屁股一蹲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王睿:“怎麼?這氣氛把你感染了?” “現在我才知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世道變了,這病毒的殘酷程度我現在才意識到,不知道中國那邊怎麼樣了,哎!” 王睿垂著頭喝著悶酒,酒精的刺激讓他打開了話匣子,從家鄉講到父母,從父母講到自己的生活。 “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達裡爾標誌性的沙啞聲音傳來,拍了拍王睿的肩膀:“行了,別喝了,喝多了第二天不舒服,走走走,睡覺去。”說著就扶起了臉頰發紅的王睿,二人走向了屋外的營地。 “姚,要不給你打個野味讓你添添肚子?”達裡爾回頭問道。 “謝謝啦,大不了我厚著臉皮再去拿點。” 莫爾見狀一手抓起剩下的半瓶子酒,一邊轉身跟上了達裡爾的腳步,一邊抬起頭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房間裡的貝絲低頭撫摸著自己母親的照片,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堅信母親隻不過是得了病,就像狂犬癥那樣,父親也一直是這麼向她解釋的。 在這混亂的世界中,赫謝爾一家一直等著政府的救援,消息閉塞的他們相信政府仍在正常運轉,隻是一次傳染病,早晚會過去的。 但瑞克等人的到來卻讓他們的信念崩塌,對未來的美好想象如同陽光下的泡泡一般破裂了。穀倉裡“等待救治的病人”全部被宣判了死刑,那裡麵有他們的家人,朋友,街坊鄰居。 穀倉裡被赫謝爾帶回的那些人曾經的鮮活麵孔在貝絲的腦海中如幻燈片一般輪轉放映,最後是母親溫暖的微笑。內心崩潰的女孩終於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將頭埋在床上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