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孟獲與木鹿告別之後,安葬逝者,啟程回到家中。一進家門,便看見孟節在來回踱步,麵色焦急。 見是孟獲孟優到了,孟節趕緊迎上前去“二弟三弟,怎得如此晚歸。那馬相近日已經帶人攻破了綿竹,其餘各郡都有人相應,連咱們這都有人號稱加入了太平道。外麵兵荒馬亂的,這些日子好好在家待著,哪也不許去了。“ 孟優興奮道“大哥,那有什麼可怕的,你不知道,我們剛才就碰到了號稱馬相麾下探路的先鋒。本來二哥已經把他拿下了,但他居然變成一個怪物,我和二哥好一場惡戰,把他給殺了!“ “大哥你別聽三弟胡說,那怪物是咱們這的雍安所化,疑似是吞服了某種符紙。八納洞的少主木鹿已經回去調查了。大哥放寬心,有我看著三弟呢。“ 孟節聽了一驚,趕忙檢查二人有沒有受傷,“胡鬧!二弟你平日帶著他在街市上與人鬥狠也就罷了,這…這可是造反的惡賊,又有甚麼怪物,你們這點人…“孟節急得語無倫次,又得知家丁中孟方不幸遇害,其餘人也各自帶傷,忙令賬房支出,安撫死者家眷,給眾人治傷。孟節下令將孟獲孟優禁足起來,匪患結束前不許再出門一步。 木鹿回到洞中,拿出了符紙所化的結晶,給老洞主和叔伯長輩們稟報實情。眾人端詳之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說道 “這手段與咱們的蠱術似有相通之處,隻是頗為陰邪,你看著結晶,吸收了人體內所有的血肉,包裹其中。這裡麵脈絡縱橫,與人體一般無二,若是以秘術吸收,應該能獲得死者的全部力量。木鹿,你帶幾個族中好手,將此事徹查清楚,這等邪術有損人和,若在中原我等鞭長莫及,然而竟到了我南中來。勢必要將幕後之人揪出。” 木鹿領了任務,親自挑選了五個族中好手。合計之下,準備去往滇池縣尋找孟獲,看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孟獲孟優二人終日被禁足在家,已是三日有餘了。這日深夜,孟獲躺在榻上,方有睡意,眼前一片漆黑,夢境之中恍恍惚惚又來到那片戰場,這次孟獲看的真切,身邊幾人樣貌各異,一人獸身人麵,一頭白發,周身散發著火光。一人人頭虎爪,腳踏雙龍,身邊漂浮著各種兵器。餘下兩人皆是人麵鳥身,一人掌管樹木森林,一人掌控山川河流。 孟獲自身居中,似在主持陣法,遠處烏雲蓋日,一個頭戴帝冠的男子懸浮半空,他似乎就是眾人攻擊的目標。那人一揚手,便有一道黑光朝孟獲這裡襲來。看到這裡,夢境又是戛然而止。孟獲也被驚得一身冷汗,再也沒有了困意。 這是房門正好被叩響,“嘟嘟嘟”幾聲“二哥,睡著了嗎?“來人是孟優。二人平日都是野慣了的,被禁足都是苦悶無比,於是計劃翻出家外。“大哥說要等匪患結束才能出門,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不如正好我兄弟二人也去會會那個馬相,若是我們投軍,平了匪患,立下功名,那時大哥也不會怪我們私自離家。”二人於是趁夜,叫上了董荼那阿會喃兩個伴當,收拾金銀兵器,翻過大院高墻,徑直往城外走去。 也是正巧,兩波人就這樣在城外碰了麵,眾人一番寒暄,互相告知來意,同往廣漢郡去了。 眾人日夜兼程,越是臨近目的地,聽到的壞消息也就越多,昨日雒縣陷落,今日廣漢,犍為的諸多縣鎮又遭圍困,益州官吏無法將消息傳遞出去,又恐貿然出兵,城池有失。原本數千人的賊兵,加上其他州縣的黃巾援兵與一些流民,已有數萬之眾。 待到了成都,隻見四門之中三門緊閉,隻留南門敞開,收攏流民。孟獲眾人混在流民之中,進入城去。隻見城墻之上張貼著募兵告示,四處街道,都有無家可歸之人。幾人一商議,不如乾脆投軍去,這樣木鹿也好在戰場之上觀察黃巾邪術的端倪。 現今成都城中正缺兵將,幾人一說來意,募兵將官便將幾人登記名冊,並叫來一名百夫長,將眾人編入隊伍。 眾人連日在軍營中,無所事事,每日操練,倒也對軍中熟悉了一些。今日,益州從事賈龍傳令各縣,要求各縣城出兵,共同擊退馬相。 益州治所本在綿陽,然而馬相收到張角的傳令,甚是不滿,仗著益州偏遠,不聽調遣,私自起兵,加之起事迅速,攻勢兇猛,第一時間就控製住了綿陽,又將在雒縣巡視的刺史郗儉殺害。而賈龍正伴隨刺史出巡,雒縣被破之時,隨著流民隊伍,出逃至成都。 軍中將官讀過軍令,孟獲幾人便隨軍啟程。跟周圍幾縣兵馬合攏一處,共有萬餘人,走了幾日,來到綿陽城下,隻見城門大開。 賊兵攻陷綿陽後,馬相下令屠城燒殺數日,那馬相山賊流寇出身,因為信奉太平道的時間較早,才成了益州黃巾的首領,但他山賊習性未改,也不一心信教,不滿足於當這一方首領。正與手下將領商議著,一旦攻破廣漢郡,便要自立為帝,不再受張角管束。 各郡縣軍隊由一位中年將官統領,此人三十來歲,眼神堅毅,三縷長須隨風飄動,手執長刀有序指揮兵卒,頗有名將之風,他便是巴郡的將軍嚴顏。嚴顏見的城中敵軍無防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恐有圈套,便分出一支軍馬先行入城,大隊在後跟隨,隨時策應。 孟獲一行被派在先鋒隊中,待到城下發現黃巾確實未曾防備。隻是城中淒慘景象,饒是嚴顏這般軍中宿將,也是看的心驚膽戰。城頭之上插滿了黃天旗幟,城中家家戶戶要不是家門緊閉,要不就是被賊人搶掠一空,不論男女老幼,屍首就被隨意丟棄在道邊。滿街的哭喊聲,叫罵聲,大軍在城外數裡便能聽到。 城中賊眾還在搶掠,先頭部隊就已殺將進去。孟獲見了百姓苦狀實在於心不忍,一馬當先,持著大斧殺入賊兵。縱然木鹿對於漢人沒有那麼深得情感,也對黃巾軍作為義憤填膺。 駐守在綿陽的是馬相手下的親信,喚作張武。早先便是跟隨在馬相身邊的山賊。他在刺史府聽聞城門口突然喊殺聲四起,心裡暗叫不好,帶著手下來到街麵上。 嚴顏正指揮著手下兵丁挨家挨戶的救治百姓,一路來到府衙門口,正撞上張武。張武見是官軍,便想先發製人,想到馬相先前留下的符紙法器,讓他在危難時使用。此時他想也不想,與幾個隨行的山賊出身的親兵,都拿起符紙·直接吞咽下。 幾個賊兵身形漸長,成了血肉模糊,沒有痛覺的怪物。張武則是變化更多一些,身上大部分血肉褪去消融,隻留的一個腦袋,看起來十分怪異,隻剩的一副骨架頂著盔甲。大多士兵都被嚇得不輕,但好在大部隊都在,互相鼓勁打氣,才不至於潰逃。 虧得孟優眼尖,又見過這般邪術,趕忙提醒周邊將士“大家快退,這是太平道的妖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