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西想象的不同。在火熱的雜技表演之後,並沒有上演什麼更加刺激的節目。 相反,之後夜叉棚內的節目就舒緩了很多。 舞臺的中央走上來一男一女。看穿著打扮。 這女子看起來非常端莊,四方大臉,鼻直口方,年齡差不多四十歲上下,姿色上看,完全是乏善可陳。身上穿著一件很傳統的深色襦裙,讓人想起以前影視劇裡的容嬤嬤。 另外一位男性也差不多,一襲黑色的長袍,麵目嚴肅表情莊重。 蘇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抓住門口路過的服務小廝。 蘇西:“小哥,前麵這是什麼意思?這算啥節目!” 那小廝看了看左右,發現沒人後,低聲對蘇西說道:“客官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夜叉棚吧。你有所不知。像我家這樣的大場子,人多事多,官府每晚都要安排教化人員在這裡檢查,主要就是查我們這舞臺上表演的內容不能傷風敗俗而且要有教化之意。 所以前麵這個節目也就應運而生,也算我家老板感念官家恩德。每晚帶著大家一同感念一下皇恩浩蕩,除此之外這個節目也算是個報時信號,一般演到他的時候教化先生就可以下班了。 之後的時間就是我們夜叉棚為了答謝廣大京東父老厚愛,專門替大家準備的特別節目。” 蘇西聽了這話後表情頗為復雜。想不到汴梁這邊套路也這麼深。 也就是在看攢勁的節目之前先來一波正能量。 這個道理好像聽著有點熟悉。 這時候,蘇西已經看到下麵這對男女開始唱了起來。 還真的都是歌頌現在的國家收復燕雲十六州,之後海晏河清。 豐亨豫大! 各種馬屁,簡直是不要錢的亂拍。 後麵還附上了最近幾年為了慶祝盛世。 各位相公寫的詩詞填曲。 尤其是居然還有最近從北方傳來的捷報。比如說是官家的軍隊又收復了北方的哪個州。 又或者是宋軍又在哪裡打了勝仗。還有朝堂之上最新的一些公文簡報。 蘇西看得出來臺上這兩位非常敬業。 因為下麵的觀眾基本上沒有在看節目的都是聊天聊天。喝酒的喝酒。 似乎把這個節目完全當作一個中場休息。 都在期待等這兩位下來以後後麵的表演。 蘇西看到這個情況也覺得不用著急。 不然他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問著剛才的小廝:“你這邊有沒有好一點的酒。 值此良辰美景我想喝點。” 小廝:客官那你就問對人了。 我家的夜叉釀,可是遠近聞名。 絲毫不輸給他們所謂的銀瓶酒金瓶酒。 蘇西看著小廝的神色非常自豪。仿佛是對自家的產品充滿信心。 於是蘇西說那就給我來一壺吧。多少錢? 小廝:“承惠100文童叟無欺。” 蘇西點了點頭。又掏出了一張100文的交子,遞了過去。 不到兩分鐘,這個小四就拿來了一個酒壺和一隻酒杯。 酒壺看起來似乎是用銀子做的,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蘇西早就聽公孫大娘提過,店裡有專門給貴客準備的純銀餐具,平時都被公孫大娘鎖在閨房。不到重要場合是不會拿出來的。 而城裡那些大的酒樓瓦肆,裡麵不少食器都是用白銀做的。如此奢侈簡直讓蘇西咋舌。今天一看居然還真是這樣。 這把銀壺的工藝頗為精美。上麵,雕刻著四時花卉。並且做了拋光看起來銀閃閃的。而酒壺把手這裡已經被磨得極為光滑,顯然是經常被使用。 酒杯方麵隻是配了一個小瓷杯,看得出來,這似乎是龍泉那邊的民窯。 碧綠色的釉麵,在燈光下看著仿佛是碧玉做成。這小杯的容積很淺。一杯不過50ml左右。這一壺酒剛好是一角,差不多有650ml,可以倒出十幾杯 蘇西從酒壺中倒出了一杯夜叉釀,酒色微黃。 濃鬱的酒香一下就在包房內散開。 蘇西品了一口,度數似乎不高,有點像後世喝的啤酒。 不過味道比啤酒豐富很多,濃鬱的花香和果香配合著酒曲發酵的香氣,而且還帶一些甜味。 很好入口,而且估計不太醉人。 這個應該是用水果配合小米發酵而成。 不過應該沒怎麼過濾,因為蘇西現在就在杯底看到了一些渣狀的沉澱點。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古時候發酵酒很多,發酵程度不高,而且後麵也不會蒸餾過濾所以導致酒液的渾濁成了常態。 不過這種渾濁有時也是一種滋味。 正在蘇西也選擇無視下麵節目放心品酒的時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這位客官現在天寒,我家的夜叉釀還是要溫一下比較好喝。 這時蘇西發現門外居然出現一位女仆。 應該也是這家夜叉棚的服務人員。 看起來明眸皓齒十五六歲的樣子,頭上梳著雙丫髻,舉手投足之間,露出了她那欺霜賽雪的脖頸,雖無十分顏色,亦有動人之處。 隻見這位少女走進了蘇西的包房客氣地放下了一個溫酒器。 這溫酒器看起來像一個蓮花瓣狀的大瓷碗。 裡麵注有溫水,剛好可以把蘇西的酒壺放進去。 送完溫酒器後,這少女也告退了。 不得不說,這夜叉釀溫熱以後,確實別有一番滋味。不止味道柔和醇厚了很多,香氣也變得更加濃鬱復雜。 蘇西一邊品嘗著美酒,一邊看著下麵的觀眾百態。 發現現在下麵的觀眾席周圍大量的小販正在見縫插針,兜售著各種小吃,簽菜,熟食之類。 蘇西更是看到有誇張的小販直接身上背了一個大酒壺。壺嘴朝上。 成杯地賣著各種的飲料。 整個散座的氛圍非常的放鬆和休閑,蘇西甚至看到有不少汴京市民是帶著一家老小前來共同看表演的。 這讓蘇西有點羨慕,都想下去坐會感受一下這種市井氛圍。 不過這時蘇西忽然注意到。 舞臺的主持人似乎已經在做好登臺準備站在了舞臺的角落。 蘇西這時心中起了一個念頭。 難道攢勁的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