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雖然知道眼前的這話有些難講,但是如果現在不說清楚。可能後麵的問題會更大,於是蘇西恭敬地說道。 “草民蘇西見過官家。我想這裡麵可能有什麼誤會。” 蘇西這話一說完,就輪到對麵兩個人震驚。 李師師捂著小嘴,驚訝無比,她對著蘇西說道:“殿下,明明就是個認個錯的事情,你可不要自誤啊。官家確實剛剛看你出入這樣的地方,很生氣。但是我一直在官家身邊。你剛剛舞臺上的破案過程,管家都看在眼裡。對你的表現還是以贊許為主。 殿下,你可不能就此不認你這個父皇啊。” 這時蘇西麵前原本一團和氣的宋徽宗忽然間表情嚴肅了起來。 宋徽宗:“師師,你先回避一下。後麵的事情交給我。” 宋徽宗的話明顯具有某種無上權威,剛剛還敢和宋徽宗打情罵俏的李師師。瞬間就收斂了笑容。然後跟隨著一旁的侍者退下。此時的房包廂之內隻剩下了宋徽宗和蘇西兩個人。 宋徽宗讓身後的侍衛守在門口,把門關上,顯然是不希望後麵兩個人的對話被第三方聽到。 宋徽宗對著蘇西說道。 宋徽宗:“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之前你在樓下我沒看清楚。剛剛你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了,你不是我的構兒,而且我也想起來了,今晚的構兒他們幾個要準備明天的太傅考試,斷無可能偷偷出來野遊。 你究竟是什麼人?冒充構兒到底有什麼目的?是誰派你來的?” 宋徽宗的一連串質問,把蘇西直接逼到了墻角。蘇西這時候才意識到,雖然眼前的男人被稱為史上最無能的皇帝,但那也隻是後來者的評價罷了。 此時此刻的宋徽宗,依然是這個世界最有權力的男人。一句話,就能決定成千上萬人的生死。 不過剛剛這個宋徽宗的一連串質問,反倒又解答了蘇西的一個疑惑,原來自己長得特別像趙構,等等趙構,宋徽宗的第9個兒子。康王殿下,北狩的最後幸存者,未來的高宗。沒錯,這個時候的趙構應該已經封王了。按照歷史的劇本,他應該現在每天吃飯睡覺養得白白胖胖的。然後在一年多以後的靖康元年的1月份。被當作人質送到金軍的營帳當中。 等到金軍第2次攻城時,會梅開二度再次成為人質,這位王爺前期簡直就是人質專業戶。 最後會作為唯一一個成功跑路的宋徽宗皇子。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繼承南宋的大統被後世稱為高宗。 此時的蘇西腦海中原本熟悉的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正在展開著。 而此時此刻,自己居然長得和趙構一模一樣。要不要這麼離譜啊? 不過眼前蘇西卻是麵對著宋徽宗的質問。等等蘇西想起來現在還不能叫人家徽宗,徽宗是一個廟號是死後才封的。 現在在蘇西麵前的是北宋的最高統治者。道君皇帝陛下。 而下麵這個問題的回答將關乎於蘇西的生死。 蘇西用盡量恭敬的語氣對麵前的宋徽宗解釋道。 蘇西:“草民見過官家。草民姓蘇,名西,字長庚,嶺南人士。前些日在汴京遊學,因遇歹人,頭部被重傷失憶,幸得天然居老板娘公孫大娘收留。剛剛冒充康王殿下,實在是情非得已。” 緊接著蘇西就把這段時間在天然居的經歷以及剛剛在州橋夜市那裡搞的街頭炒飯美食爭霸,以及在之後自己因為為了躲避幾位大酒樓老板掌櫃的糾纏。在逃跑時慌不擇路下。誤打誤撞來到了夜叉棚觀看演出。 再到最後目睹了整個兇殺案。又因為最開始羅捕頭喊打喊殺要抓自己,自己不得已借用冒充了康王的身份,當然蘇西表示自己一直隻是隱隱察覺到自己長得像某個貴人,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像誰。 這些事情蘇西都簡明扼要,但是原原本本地和宋徽宗講了一遍。 還好蘇西也是學習歷史出身,語言表達能力和口才都很好,整個過程聽得宋徽宗連連點頭。聽到精彩的地方,宋徽宗甚至用手敲著茶幾。 連聲贊嘆。 宋徽宗:“想不到。蘇西你這個人居然來京城不過十數日,就能經歷如此曲折離奇之事。不僅如此,我看你這個人居然既讀過聖賢書,又精通美食烹飪之道。剛剛在破案的時候,我又能看出你這個人膽大心細,觀察入微,簡直是不亞於那些積年的刑名老吏。 說實話,你的這番遭遇和能為,如果換個人來和我講,我一定覺得這人一定是得了失心瘋,拿前人的話本小說來戲耍於朕。 是你剛剛在下麵破案時,我全程都在上麵看著,這就讓我不得不信了。為了你,寡人可是今天一夜未睡,連夜宵都忘了吃。 而且你這小子剛剛居然膽大包天假冒親王。按照大宋律,這可是要抄家滅門的大罪。可既然你連自己的家鄉門第全都回憶不起來,那寡人恐怕隻能去天然居找你那個老板娘問罪了。” 蘇西聽出來了,眼前這位道君皇帝並不是真的生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起碼他後麵那一段問罪的話並沒有摻雜著絲毫的殺氣。 那時候蘇西忽然間想到,還好自己穿越來的這個時代。 趕上宋徽宗這位千古難尋的不靠譜皇帝。 如果換一個稍微殺伐果決一些的,恐怕蘇西才剛剛張口就已經推出去斬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在夜叉棚這種地方見到的皇帝。 古往今來,估計也就隻有宋徽宗這獨一份,額最多再加一個野史裡的同治。 但是不同的是,宋徽宗可是打開了公車私用的先河。 當年他初會李師師的時候,是不顧皇帝之尊每天輕車便服去逛窯子。 一段時間後,風言風語太多了,實在是禦史言官都看不下去了。 搞得宋徽宗不得不專門挖了一條密道從皇宮直接走地道去李師師所在的宅院。 而也就是這樣一位皇帝,願意聽自己在這邊扯這麼半天。 之後還有閑情雅致來敲打自己。 這時蘇西忽然發現自己的致命問題。 自己和這個時代最格格不入。 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不習慣下跪。 而這一點剛剛被這位對權力最敏感的皇帝發現了。 宋徽宗敲打自己,就是想更進一步地展現自己的權力,拿捏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的生死。 這甚至無關於人性善惡,這是宋徽宗趙佶作為一名封建帝王的本能,他本能地有些不習慣蘇西這近乎平視的態度。 這個時代的帝王必須永遠站在最高處被所有人仰望! 蘇西心想,事到如今隻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