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蘇西和廖叔兩個人一起出門,尋找昨天賣給蘇西假酒那個船老大。 其實蘇西也把要找的高粱和公孫大娘,還有廖叔談過。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北宋初年,高粱河那裡現在也沒有高粱。 北方還是以種植小米為主。高粱雖然說也能充饑頂餓但是因為不太好吃。亂世的時候能拿來頂一頂。 而今的高粱並沒有得到北方尤其是京畿一帶農民的青睞。 所以也沒有廣泛的農業種植。 這樣那個船老大手裡這點假酒到底是哪裡釀造的?其所用的高粱源自哪裡就顯得尤為重要。 結果等到蘇西憑借記憶找到了前天上船那個碼頭時卻發現這裡空空蕩蕩。 早就找不到前兩天那個船家的身影。 這時蘇西想到附近打聽一下。想到附近的商戶,也不知道這個船老大什麼時候過來,隻知道這個人可能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 每次也就是小打小鬧地接一些外地的客人遊覽汴京。 中間總要消失幾天也許是去其他地方拉客了。 麵對這種情況,蘇西隻能一聲長嘆就準備和廖叔早點回去。 但是今天也是有點巧。 正當他們兩個人沿著河邊準備往回走,晚上到天然居再從長計議時。 蘇西一下子在河中央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不就是那個船老大駕著一葉扁舟,正在惠民河上行著船。 不僅如此他的船也變了,船上的桌椅都收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是在運貨。 這個船老大剛剛看到了蘇西雖然此時蘇西戴著半張麵具。 但是那身熟悉的打扮和身材,還是讓船老大一下子認出了蘇西,心想這不是前天我載的那個冤大頭嗎? 尤其是看到蘇西旁邊魁梧的廖叔時。 船老大心想不好這是來尋仇的了。 手上的船槳立刻加力,就準備讓小船加速跑路。 蘇西指了一下眼前的這艘小船對廖叔說就是他。 原本是蘇西想讓船老大過來。 但是沒想到船老大見到他立刻就把船加速,心想這次恐怕又是找不到了。 沒想到的是,這船老大快,廖叔更快。 廖叔在岸上狂奔疾跑了幾下,就一個猛子紮進了惠民河裡。 幾個浮沉就趴上了船老大那艘船。 直接站了上去,像拎小雞仔一樣把船老大一下子夾在了腋下。 威脅地說道 廖叔:“你這潑皮,前兩天坑了我家公子的錢,現在還想跑。” 這船老大原本就生得瘦小,在廖叔的懷裡更沒啥反抗的餘地,隻能乖乖地把船停到岸邊。 上岸之後立刻給蘇西跪下。 船老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之前不應該坑害官人賣您假酒。 之前騙您的錢我一定加倍奉還。感謝您高抬貴手,看在我上有80老母下有三歲幼兒的份上,饒我一命麵。” 這態度讓蘇西都有些哭笑不得,平心而論,如果不是這船老大最後坑他,那一下自己好像還真的一時不安會兒找不到高粱。 這也不能不說是緣分。 不過剛剛蘇西也是被廖叔的身手震驚到了,之前隻聽到廖叔曾在西邊和西夏作戰一刀一槍地上過戰場。 現在看來,廖叔可是一點都沒有吹牛啊。 就這身手絕非尋常之人可比。也難怪那天夥計們想造反時,廖叔根本毫不在乎。 這武力值絕對不是蓋的。 不過現在看著眼前老老實實地跪著的船老大。 蘇西反倒是和顏悅色地把船老大扶了起來。 和他說道:“我今天找你來倒,還真的和那天你賣給我的酒有關。 我對你這個酒沒什麼興趣,但我對你這個釀酒的原料興趣很大。” 聽到釀酒原料四個字,這船老大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嚇得差點跳起來這時蘇西忽然想到。 哪怕是在法律相對寬鬆的宋朝私釀酒曲也是大罪。通常情況下,起碼要杖50徒三百裡。 畢竟頒發釀酒特許的執照也是宋朝財政的重要組成部分,國家命脈,所以執法起來也十分嚴格。 蘇西知道這船老大擔心什麼於是立刻和他解釋道:“這位老哥,暫時不要擔心我們並不是想要調查什麼私酒。 更不想讓你去見官。 隻是我對你這釀酒的主食很有興趣。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類似現在粟米的主食隻是在東京汴梁吃的人不多了。” 船老大一臉驚訝地看著蘇西,說倒沒想到這位官人你居然認識蜀秫。 莫非官人你來自蜀地。 “蜀秫”聽到這個名字蘇西立刻確認到。這應該就是高粱現在在宋代的名字。 沒想到幾經戰亂波折,高粱最後居然先在蜀地紮下了根。 不過表麵上蘇西依舊表現得不動聲色。 繼續問道,那請問老哥,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蜀秫的。 這東西東京這邊有人賣嗎? 船老大:“這貨的源頭我自然是知道啊不過嘛?” 這船老大關鍵時刻還是難改要錢不要命的本色。 很顯然是不想把這條消息平白地告訴蘇西。 這時,一邊的廖叔一撇嘴。 一條粗壯的手臂就放在了船老大的肩膀上。 顯然是想幫這位船老大恢復一下記憶。 船老大當場就腿一軟,差點尿出來。 蘇西擺了擺手,示意廖叔沒必要用暴力。 緊接著,從自己的錢包裡又掏出了一張一貫錢的交子。 蘇西感覺自己最近真的是花錢如流水。 之前到手的一萬錢薪水。 這才短短半個月,加上昨天的打賞。現在蘇西的錢包裡,原本厚厚的一遝的交子已經去了不少。 看來錢這玩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果然都是來得容易去得也快。 不惜把這一貫錢的交紙在船老大麵前晃了晃。 這船老大也不愧是老江湖,一見到錢仿佛是蚊子見血一樣。 立刻什麼都回憶了起來。 船老大:“我這些個酒確實也不是自己釀的而是從徐老七那裡進的。 這個徐老七之前一直做私酒生意。在這邊都是出了名的。 不過去年有一個蜀地不知道在哪裡聽說京城鬧糧荒。 居然從他老家蜀地走水路運了一大船的蜀秫過來銷售,結果全都砸在手裡了。 我聽說蜀秫這玩意兒可能也就蜀地本地人能吃得慣。無論是做粥也好還是想磨成點心麵。 都過於粗糙,而且吃下去也難以消化。在東京汴梁,這樣的吃食哪裡賣出去。 最後那個客商也賠得血本無歸,滿滿一倉庫的蜀秫。 最後這些蜀秫全都被徐老七這家夥低價買了下來。 但是這東西釀酒效果也遠遠不如小米好。 雜質多苦味重。隻是我們這邊碼頭上的苦力並不太在意酒的味道,隻要有酒味能喝醉就成。 呃,所以那天賣給小官人你那壺酒也是從徐老七那裡進的。” 蘇西點了點頭,就把手裡那一貫錢的交子遞給了眼前的船老大繼續問道。 那個徐老七在哪裡賣酒你知道嗎? 船老大:“就在城外的大槐樹那裡。 你隨便問問就知道。 不過官子你要小心,城外人多眼雜。 三教九流潑皮無賴什麼都有。不比城內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