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和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促使蔣介石停止內戰,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準備了必要的前提. 1937年7月7日,日軍悍然發動盧溝橋事變,抗日戰爭全麵爆發.同月11日後,蔣介石在廬山發表“最後關頭“演說,即廬山聲明:“如果戰端一開,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 1937年8月13日“淞滬會戰”爆發。 ZJ省奉化溪口雪竇山,張學良將軍第一幽禁地。 “咚,咚咚.“我敲了敲門,“報告!” “誌新嗎?進,”門內傳來一陣女聲。 我推門而入,經典的民國式裝修風格,辦公桌很簡潔,正中間放著一個信封,一個女人背對著我挑選著書架上的書籍,正是張學良的原配夫人-於鳳至,她沒有回頭,背對著我說“關外來信了,應該是小姨給你的,上午剛到。” 我拿起信封並未言語,她許是察覺,身形一滯,收音機裡依然播放著蔣介石的演講:“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 她幽幽的說“奉天出來的老人不多了” .......沉默 “以你的能力可以做營長,我和吳克仁軍長的關係...” 我打斷道:“誌新不求建功立業,隻求以身飼國!” 她轉過身看著我的堅定的眼神:“小姨那邊我做了安排,你去吧,盡量報個平安。” “大帥那邊..”我說. “學良他本就誌難酬,前些時日寫了請戰信給他的義兄{張將二人為結義兄弟},蔣送回一套魚竿,”她有些苦笑:“你且去吧,過些時日我代你請辭”。 ............. 出得雪竇山招待所,東行至鎮海口便有特務上來把我圍住,“王副官這是忘記了活動單位嗎?要是有什麼需要經辦的您吩咐一聲,兄弟們去采買,何必勞您大駕。” “此次出行並不為公,是王某個人事宜。淞滬已然熱戰,我身為軍人自當保家衛國,奔赴前線。”也說著我拿出行李交給他們檢查。 “王兄可曾帶了密信?口函也是為難兄弟們呀?都是混口飯吃,別讓兄弟們為了這口涼飯掉了腦袋。”他上下掃視我,視乎想從我眼裡看出些許端倪。 我盯著他的眼睛大喊著蔣的抗戰宣言:“如果戰端一開,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我深知這種時候,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他接過行李交由手下人檢查,繼續說著: “你可知道,雪竇寺前小鬆林裡的土崗埋的是誰?” “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我視若無睹,繼續大聲背著。 “正是那黃巢,唐末起兵反朝廷的黃巢,你說他也是,他也敢反朝廷?他這不是反天嘛,反天還能有好?自古以來哪個和天王老子反著來的有個好下場?” 他略帶挑釁的說著 “黃巢呀他兵敗後怕得砍頭來這寺裡當了和尚,死了就埋在小鬆林裡。嘖嘖嘖,也算是一代梟雄,一方諸侯呀!也算是應景。” 他挑眉看著我,正這時有特務大喊“有封信!”他陡然一笑,眼中殺意已盛 “把王副官的槍下了!” 他拆開信封,檢查並無遺漏把信遞給我“喏,王副官念念吧?” 收到信之後我還真沒看,此時也是無妨,我接過他拆開的信大聲念,大致意思就是 “我兒不掛,家裡安好,日本軍打進奉天後殺了不少人,我們躲的好並沒事,卻是活氣難滅!每家每戶都要懸掛日本旗!見到日本人要低頭鞠躬讓他們先走,學校也都改成了日本課,說日本話學日本文,小日本不僅把我們當下等人,還要斷我中華文化之傳承,小日本不僅要亡我中華之國還要滅我們中華之種,我兒當以身報國奮勇抗爭驅逐日寇!” 越讀越生氣,讀完我心中火氣直起,直盯著那個特務頭子 “還有完沒完了!老子是上戰場打日本!不是你們這些蠅營狗茍!” 說著我就把信封揣進懷裡 “你們接著查,東西老子不要了,老子就往前走,要開槍你就開,沒種兒的漢子還不活嘞!” 他也是有些血性的人,追了上來把我的配槍還給了我“兄弟也奉命行事,東西您不要就留兄弟這兒,兄弟給您保管著,配槍您帶著,咱得打日本兒”。他陪笑著. ...............娘的,這家夥有良知但不多,這是我餓了兩天得出的結論,當時骨氣是有了,乾糧和錢沒帶,隻剩兜裡點兒毛票兒.也不經花,此時交通不便站輾轉淞滬地區怕是早就餓死了,所以直奔火車站。此時淞滬激戰正烈國內各部積極響應,火車站擠滿了登車的部隊。由於我是上尉軍銜也算是中上層級別,關鍵穿的軍裝樣式也好所以一路並無盤查,本想著隨便找趟列車上去就行,但現在這是戰況緊急啥車都用上了,國內工業薄弱我是知道,但是大平板我是真坐不了,大平板就是火車輪子上鋪層板以前運貨用的,就一層板別說頂兒了連個圍擋都沒有,我看著天氣陰得很,這要是一路淋上三四天的雨,怕是沒上戰場我就先躺了,遂找到車站調度說明來意,好歹給我安排了個燜罐。 燜罐車也是貨運車廂,不過在此時的中國已算是高級別了,車廂內交叉裝了兩門炮,空閑的地方站滿了人,看口徑是75山炮,我好奇的看了看銘牌:奉天產的。 我試探性的用東北口音問了句“東北的?” 有人高興的回應“呦,長官也是?!” 我說“是,這兩門炮不錯,幸虧你們還能帶出來。” 回答的是一名少尉連長,他繼續說“直奉大戰帶出來的,我們就一直守在天津了沒回去,全旅也就這麼兩門金疙瘩了。”他指了指後麵平板兒車“比人還金貴,人都是沒頂兒的。” “嗯,奉天撤退太急了,什麼家夥都沒帶,全便宜小日本了。” “長官說的是,前幾月小日本打天津用的就是咱們的炮,那聲音我聽的真真兒的!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啊。” 我試圖轉移話題指著他們的軍服“老哥吃皇糧了,混成中央軍了呀。” “整編了,老部隊打散了,精銳部隊和好東西都劃到中央軍了,不信咱們了...” ....一路無話。 入夜,人家是部隊正常開拔,出發前都配發了幾天的口糧,我這啥也沒有,看他們從兜裡掏乾糧吃,我甚是後悔,早知道這樣,白天在車站的時候有那麼多慰軍的民眾,拿的都是吃的,當時一股子勁兒想上車沒來得及去要個。許是看出我的窘迫,一個老兵遞給我一個菜餅子,就是各種野菜和玉米麵混在一起蒸熟 “長官,別嫌棄吃一個吧。” 我說聲謝接過,看了眼他邊上的小孩說到“大哥,怎麼還帶個娃娃?” 他笑“哎,別看年紀小,老兵啦,前年車站撿的,爹娘餓死了,跟咱當兵苦是苦了點,可還是能有口飯吃,這年頭餓不死就是享福了”。 我笑著問小孩“老兵,多大了?” “十四”他回。 “知道咱們這是去乾嘛嗎?”我問。 “知道,打日本!保上海”他回答的堅定。 “怕不?” “不怕,怕就不是中國人” 火車哐哐的走著,向著上海,除了加煤補水不會停,當兵的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撒尿拉屎都一樣,車廂門拉開退褲子就是,沒什麼可矯情,真掉下去了也摔不死,六十多公裡的時速罷了,當然也沒這麼笨的。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很大,敲在車廂上劈裡啪啦一連就是兩天,後節的平板車上不斷傳來咳嗽聲,也沒有幾把油紙傘,弄幾塊破布蓋著,人擠人還能強點,濕是肯定的,隻是沒那麼冷,就是硬受著。 我清晰的看著外麵的土,從浙江的紅黃壤慢慢變成淞滬地區的棕色土,我就知道快到了,伴隨著火車呲呲啦啦的剎車聲,車廂門被人從外麵拉開,看著外麵的大野地,我有些詫異。 開門的人大喊:“全體下車!前麵鐵路被炸,集合步行前進!” 我這時才能看到火車的全貌,四十多節車廂,車頭在前麵打了一個彎,再往前的鐵路上全是彈坑,鐵軌被炸的像麻花一樣卷曲。 那個少尉連長開始組織人卸炮,車廂裡的幾個人給炮栓牽引繩,外麵的掛翹板好把炮順下來,我估計他們的原計劃是在站臺卸炮,所以帶的翹板有些短,鐵路道基也陡,坡連著坡這個炮可不好卸。還好的是,炮是奉天兵工廠仿製的是日本四一式75毫米山炮,全重540公斤,不算太重,十幾個人弄得動,外麵的人是使不上什麼力氣的,扶著炮管掌握方向為主,主要是裡麵的人使勁,他們放繩放的穩就牢靠。 第一門炮剛卸完,天空就傳來嗡嗡的悶響,我心中一陡,飛機!完了,可別是日軍的飛機。 聲音從東麵傳來,數量不少有大有大小直奔我們而來,大的是轟炸機,小的是護航戰鬥機。 我看著鐵路兩旁成堆的物資和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有些絕望,人群騷動亂成一團,有軍官爬上車廂鳴槍大喊 “空襲!疏散!向遠處樹林跑!” 此時飛機還遠,跑是來得及的,但是此時士兵素質普遍偏低,國內也不發達,僅有的幾次飛機出場也都是炸紅軍,等輪到自己身上了,人群就亂成一團了,擠都擠不動。 那個炮兵少尉連長也算是有膽識,他沒受影響繼續組織卸第二門炮,我估摸著日機飛行時間沖他說 “兄弟來不及了!搶一門吧,這門不要了,先卸炮彈!” 他說“不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炮就是命!搶出一門炮就少死不少兄弟!” 他對士兵大喊“不要亂,卸炮的人繼續,其他人先搬炮彈,一人一箱散開跑!剩下的人在坡下就地做掩體保護大炮。” 說著他沖上車廂跟著挪炮,我見勸不動他,也沖上去跟著轉向,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上次更快,轉好方向綁繩就下炮,我跟著他在下麵扶著炮,頭頂上的日機轟鳴聲越來越大,他對邊上幾個頂炮的兵說 “你們都去,我自己頂,剩下的幾箱炮彈快搬走!” 那幾個兵也不猶豫,他們一走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炮的份量,手上一呲炮就一滑,還是那個連長死死的頂住,他臉憋的血紅都是汗,就這咬緊兒的功夫兒,我透過另一邊的車門看見日軍的戰鬥機已然脫離編隊俯沖下來,日機機翼閃過一陣亮光,這一刻我深深的體會到了光的速度是最快的,然後是子彈的飛行速度,直到幾個拉炮的士兵中彈,子彈穿透他們的身體打在炮上,他們胸膛的血崩到我的臉上,我才聽到日機開火的聲音,隻覺得手上一麻,一股大力掙脫,少尉連長被壓在炮下,鮮血從口中湧出,顧不上躲避我使勁去搬炮也隻是微微晃動,更加劇了他的傷勢,他伸手張嘴想說話,可嘴裡已經全是血沫,看他的口型,我知道他想說的是 “炮!” 我使勁的搬也搬不動,幾個還能動的士兵從車廂滾了下來,爬到炮上用身體緊緊的護住,其中一個對我說 “長官,快走,有我們” 他胳膊一撐,挪了一下用身體蓋住方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