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還未進入城中,城裡便先熱鬧了起來。平時不過三五成群的大街上,此刻早已是萬人空巷。人們伸長了脖子,都要看看那個頭戴火焰冠、身穿亮銀甲的少年的模樣。大姑娘小媳婦們更是不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訓誡,隻草草的用手帕遮臉就混入人群中了。 熟人間互相見了,免不了要互相寒暄,未免麻煩,就少不得做些遮掩。 當然,小心翼翼地隻有女人們,男人們可以毫無顧忌的交談。 這個道:“英雄出少年,那俞少將軍端的是人中龍鳳,十七、八歲的年紀,便立此千秋功業,當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想我賈某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別說帶領千軍萬馬沖鋒陷陣了,隻怕人前說句話都犯怵。” 又一個道:“您老不用謙虛,您從當年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到如今的當鋪大掌櫃,不也千辛萬苦嗎。您老在盤下第一間當鋪的時候隻怕比俞少將軍還小著二、三歲吧?” 那姓賈的聽見有人當眾吹捧自己,心裡十分受用,轉頭看時,卻故作驚訝道:“是餘二爺,哪陣好風把您吹來了。” 那餘二爺道:“街上熱鬧,我那茶水鋪子反而冷清了下來,反正沒有人,不如索性關了門,我也來湊一湊熱鬧。剛到這裡就聽見您的聲音,沒忍住插了句嘴,請您見諒。” 那姓賈的笑道:“哪裡的話,平時多承您的看顧,您就是罵我兩句我不也得受著?” 餘二爺道:“您老客氣了。” 人群裡有人問道:“聽這位姓賈的老先生的意思,您也姓俞,不知跟俞老元帥如何稱呼?” “俞”雖然不是什麼稀罕姓氏,可是都中卻也隻有元帥一門。那姓賈的既然叫這人“俞二爺”,可見他跟權傾朝野的“征北大元帥”俞兆海關係密切,說不定還是親戚。俞家在都中財大氣粗,自是人人都想攀附,因此眾人隻聽那姓賈的稱他為“yu二爺”,便對他的身世好起奇來。 那姓賈的看了一眼餘二爺,想要跟他開個玩笑,又怕他臉上掛不住,就沒好意思開口,而是轉臉望向了別處。 餘二爺卻著實有些尷尬,但他是開門做生意的人,和氣生財,別人的問話不能夠不答,隻好隨便抱了一拳,道:“這位朋友請了。若問我與元帥家有什麼關係,可就折煞小老兒了,俞家乃我國棟梁,就如天人一般,豈是小老兒敢攀附的。” 那人似有不信,道:“人人都知道都中隻有俞老元帥一門姓俞,既與他家非親非故,怎麼又說自己姓俞?” 餘二爺道:“你有所不知,此‘餘’非彼‘俞’,我是‘人未’餘,他是‘人則’俞,同音不同字,雖都是yu,卻不可混為一談。” 知道或者見過這餘二爺的人自是不覺得奇怪,初次見麵之人免不了恍然大悟,“哦”個半天。 餘二爺卻又早已與那姓賈的繼續說起話來。 餘二爺道:“聽說這俞少將軍不僅年少有為,而且風度翩翩,是國中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他的這句話正中許多圍觀姑娘們的下懷,早就有所耳聞,卻又不得一見,礙於閨閣身份,想問又不好意思問。餘二爺這一張口,姑娘們登時跟兔子一樣的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那姓賈的如何回答。 那姓賈的道:“傳言說他若是畫了女妝,隻怕連女兒們都羞於塗臉了。” 餘二爺難以置信的問道:“當真有這麼俊美嗎?” 那姓賈的道:這就不得而知了。” 餘二爺道:“怎麼,您老也沒有見過?” 那姓賈的道:“俞家雖說權傾朝野,可也並不弄權,又行事低調,你我市井鄉民與他天差地別,如何能夠輕易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