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塵寰心經(1 / 1)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今日的逢集顯然要比往常更加喧嚷。   主街上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外圍不明所以的群眾詢問著。   “這發生啥事了?咋都擠在這裡?”   圍觀平民頭不轉,話卻傳來:“你不知道,鎮上來了個……漂亮的仙女。”   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搜腸刮肚隻能用平生自己理解美貌上限的形容詞漂亮表達。   “真的假的?”   聽到仙女,路人也半信半疑,但好奇驅使下,他也沒猶豫,雙手就如金剛轉長驅直入。   “誰啊,擠著毛啊!”   “戳人家屁股了,真討厭~”   在幾名大漢人形警戒線裡的洛雨瞳,此時眼睛朝一旁瞥著,嘴裡喃喃默念著,失了神。   這幅神情讓陳欲蘇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著應付沒顧著眼福了。   見洛雨瞳還在思考著先前那首詩,自以為無暇顧他,目光也大膽的掃視著洛雨瞳。   不出所料的話,這道目光也全都反饋在了洛雨瞳的神經上,甚至是他的聚焦點也一清二白。   這也讓洛雨瞳想到先前那“為數不多”四個字,暗暗的本就凹凸有致的曼妙嬌軀更挺翹了幾分。   或許是覺得洛雨瞳與自己一樣,也有著那刀刻般的精致鎖骨,加上光澤角度恰到好處。   愛屋及烏之下,隻覺得那胸骨上窩像沒開發的藏寶地,外明裡森,危機重重。   兩側是波光粼粼的湖麵,隨時變化的細經如連綿起伏的山川般水秀山明。   比起蔚為壯觀的凸,他更喜歡溝壑縱橫的凹。   完了,中戀骨癖了!   陳欲蘇心中暗叫一聲,目光聚焦到渙散,陷入到走神的狀態中。   略懂些文采的洛雨瞳在吃透了句意,也不由詫異的看著陳欲蘇。   神童?他好像真的像他說的那麼回事。   但也就那麼回事,好是好詩,不過洛雨瞳也隻是對詩詞歌賦有些愛好,並不是業內人士,隻有理解,沒有對詩文的鑒賞。   但這也隻會讓洛雨瞳的心中,想要得到他的那份沖動更加猛烈。   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這要是養著身邊當個小書童,豈不是倍有麵!   見洛雨瞳望著陳欲蘇,他也脫離了漫遊。   接著洛雨瞳笑著捏了捏陳欲蘇的小臉:“嗯,弟弟你的才華確實如同你銳不可當的帥氣一樣與生俱來。”   兩眼希冀的看著擺出叉腰昂頭,傲氣凜然的陳欲蘇。   而陳欲蘇此刻也如外表那般,在誇獎聲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知道麵前這個壞女人在心中,將自己在算盤上打得啪啪作響。   玩弄著陳欲蘇如揉不爛的豆腐臉,洛雨瞳仍就不依不饒的追問道:“弟弟,你家中還有幾口人啊?都是乾什麼的?”   ???   陳欲蘇也有些醒過神來,不是,你問這麼多乾嘛,就算是前世的警察也得先出示一下證件吧?   雖然他也喜歡跟麵前的女人聊天,但他的小心謹慎又讓他閉口不言。   見陳欲蘇這副表情,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迫切的洛雨瞳,胡編亂造的解釋道:“哦別誤會,隻是太喜歡你這個小聰明了,叫你挑逗的都有些舍不得了,便想著你家中要是人口不多,就搬到我那裡去,雖然榮華富貴差了點,但吃喝還是不愁。”   邊說著還湊近到陳欲蘇耳畔,說起了二人的悄悄話:“怎麼?不想留在姐姐身邊?秋闈在即,沒讀過書,想必你連童試還沒有考過,姐姐不僅能給你弄來八股經書,還可以幫助你混個監生的身份,直接跳過童試,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去舒展你遠大抱負。”   洛雨瞳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好話說盡企圖挽留陳欲蘇。   姐姐我想啊,但我怕餅大一家人都吃不下。陳欲蘇暗暗在心中說著。   溫香軟玉在前,吐其如蘭,步搖垂下的玉珠撫摸著他的臉頰,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荷爾蒙在血液裡興奮的亂竄。   陳欲蘇哪經歷過這個,原本還坐在小青石上,一個後仰跌坐在地,心跳加速,一隻手捂著不知被捏的發燙還是羞的發燙的臉。   妖孽,豈敢亂我道心!   雖心緒復雜但仍冥思苦想,權衡著利弊。   她說的太有道理了,如今距離秋闈已不過一年,而我至今連考試資格都沒有,錯過這次就要再等三年,現在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要是她真能給我弄個監生身份,或許還真能力挽狂瀾一把。   陳欲蘇也確實是想著靠詩中所說,借著古代科舉完成他偉大的家族復興大計。   但學渣就是學渣,憑什麼前世連個大學都沒有上過的人,到了古代就能靠著自己的努力,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在卷場中橫空出世呢。   要知道古代的書籍可不像現代那樣一捆捆的批發,大多少的優秀書籍早就掌握在豪強富戶的手中,市麵上有的也不過是些不入流,是個斷文識字的人都能寫出來的邊角料。   豪橫人家主打一個“我靠金幣提高我家孩子的成功率”。   要說是什麼給了他如此大勇氣,那就得提到他那件至今都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的金色傳說。   那是一本書,一本名叫“塵寰心經”的書。   他也在長年累月之下,明白了這本書的用處,那就是鍛煉毅誌,加強意識。   而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弘揚佛法的原因,不否認是為了錢,另一部分就是在反復鍛煉雕刻中獲得經驗值。   每次在他毅誌上一個臺階後,他都會夢到那本古樸而厚重,散發金色光芒看起來仿佛隻有寥寥幾頁的經書。   像是記憶追溯一樣,一遍遍的加強他曾經或看或談的人生經歷,何時何地和何人他都一清二楚。   意識到撿到寶了,他對自己的新生活也越來越有奔頭。   再次醒來,身體格外輕鬆,心情無比愉悅,就連工作效率也提高不少。   陳欲蘇原本計劃是再熬個三五年,等自己神功大成,就能在短時間一舉成名,登堂拜相,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有一個大好的機會,他也實在不想放棄。   那感覺就像是買了新房的期待,一天都等不及,更別說等三五年了。   答應她嗎?不僅抱上一根腿,而且還又香又白,成功也好早日完成自己的家族復興,失敗也當是試試水,積累一次科舉的經驗。   拒絕她嗎?看眼下形勢,得考慮拒絕要是惹惱了她,會不會霸王硬上弓,把我當小雞崽子提溜了。   可要是騙子,又或者實不符言,自己可是得後悔一輩子。   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之前鄰鋪婦女說的鎮子不太平,有人販子抓小孩,漸漸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賭和穩之間仿佛像有一個天平,分別代表惡劣的後果和美好的前景,在一陣胡思亂想後,穩的念頭逐漸占據上風。   忽然他又想到前世自己和朋友一起去彩票,有著“事不過三”原則的陳欲蘇,也在一番爺爺保佑的祈禱後,在前臺取了三張印著龍騰萬裡的10元彩票。   坐在北歐吧臺靠背椅上,感受著刮臺上刮器摩擦錫箔的莎莎,他的心也隨著出現的一個個錫箔紙下出現的數字跳動起來,這次他的運氣不好不差溪,在一陣的刮擦下,剛好是三十不賺也不虧,但他那激動的心知道自己有些迷戀上心臟同數字跳躍的感覺了。   而他的那位好友可就沒那麼好運了,雙手先是狠狠砸了兩下桌子以示自己的憤怒,一臉難以置信的再次把眼睛湊近仔仔細細的過濾著,半晌後像是認了命似的,垂頭喪氣的出店。   也不愧是彩票員,三句不離彩票概率,五局不跑再來一張。   走之前煞費苦心的挽留,說是那一批貨都中過好幾個百來塊的獎,都是歐皇附體的人剩下的,也都是些邊料了,要不要試試今天新到的貨。   但見兩人並沒有因此而停留,自顧自朝門外走,顯然去意已決,也隻得依依不舍作罷。   出了門,陳欲蘇興趣高昂揣著口袋說著:“我都有些迷戀那心潮澎湃的感覺了。”   而他的朋友像是還在為自己買的是陳欲蘇的兩倍,卻一張也沒中的彩票鬱悶著。   也不知道是強行安慰自己還是本身就對賭有自己的見解,開口道:“這個東西意思意思,轉轉運就得了,不中就當是給現實對沖一下運氣,中了也就當茶餘飯後的談資,真要陷進去隻會血本無歸,要記住贏的永遠不是賭徒,而是莊家,禁賭不就是太多人自信的認為自己與眾不同,從而產生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好家夥,我玩了三張,你玩了六張,你的癮好像比我還大啊。心中這般想著,但也沒用話語去打擊他。   是啊,我又有何與眾不同,正常人家施舍路邊乞丐一口飯就是恩同再造了,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白白養著幾張嘴。   一語道破,那道賭與穩之定天平徹底崩塌,將他拉回到現實,後怕讓他臉色發白,有種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感。   選擇未必就是黑暗與光明,與其下手抱腿不如放手一搏,額……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   但陳欲蘇討厭把希望寄托在不相乾人的施舍上,他更喜歡靠自己的影忍與努力,將命運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   畢竟他如今也不是孑然一身,家裡母親和任叔茍叔都擔心著他,還有一位父患重病,無依無靠的女孩需要他來拯救。   思考良久,陳欲蘇似下定決心,尬笑擺手語氣有些慫道:“額嗬嗬,不勞煩貴人操心了。”   “為什麼啊?”女人疑惑的問著他,不知是想表達生氣還是恐嚇,捏著陳欲蘇麵團似的臉,纖纖玉手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就連一旁一直站著當花瓶,不說話的貼身侍女玉兒也帶著看傻子的目光,望著陳欲蘇。   拒絕了嗎?這還是小姐第一次對異性產生興趣,難不成小姐想老牛吃嫩草,跟教中那些庸脂俗粉們一樣,借著幕僚的由頭養男寵?哦不我的小姐什麼時候墮落了,有心靈手巧的玉兒還不夠嗎?   玉兒也隻敢在心中腹誹著,畢竟她隻是個貼身侍女,就算自家小姐再人美心善,也免不了要狠狠折磨她一頓,想到此,她臉色也有些潮紅起來。   此時陳欲蘇用鏗鏘的語氣說著:“雖然生活優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從小母親就教育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開玩笑,我還在新手期,別搞我啊,貴人。   如同陳欲蘇先前所想,他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真命天子,隻是多看了女子幾眼便從人山人海中脫穎而出。   突然的好意和關懷,不是身上有什麼可以利用的,便是自己可以為她創造出她所需要的目的與利益。   所以她別有所圖,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裡不明所以,真讓陳欲蘇窩火。   聽了這番解釋,女子眼神閃爍著,但那句威武不能屈,就說明了陳欲蘇的態度。   良久她才有些失落的悠悠道:“唉好吧,雖然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碰到你這麼個有趣的小家夥,但你畢竟有自己的人生信條,姐姐我也不好強人所難,但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這個你拿好,當是給你的回禮了。”   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塊小鐵片,拉著他的手握在他的手心。   湊近貼在陳欲蘇耳邊說著:“要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就拿著這鐵令去雪夜樓找那兒找我身邊的這位玉兒姐姐。”   在這期間,那撲麵而來的致命誘惑如彗星撞地球,讓他血脈噴張,喉嚨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傳出的吞咽聲,讓陳欲蘇無比尷尬,緊接著整張臉也燥熱起來。   女人則笑哼了一聲,隨後恢復高冷人設,搭著玉兒的手站起身,身姿款款的離去。   陳欲蘇望著越走越遠的身姿,聞著那漸漸虛無的花香,久久回不過神。   直至她被路人掩埋,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