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內。 小蝶一路小跑,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直接跑上床,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實。 趙富力的行為在她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霾。 她險些失去自己最為珍貴的東西。 想起趙富力那猥瑣的嘴臉,她一陣乾嘔,感到惡心。 但同時,她又擔心起了郭陽。 “凡人和修士是同等的,至少在我這是如此。” 郭陽的這句話讓小蝶銘記於心。 她翻出母親留給她的衣服,是她娘給她縫製的。 雖小,可蝶一直留在身邊,仿佛有母親陪伴。 “娘,我想你,好想好想。” 小蝶緊緊擁著那件毛衣。 毛衣如同真有情感一般,撫平了小蝶焦躁的內心。 “我不怪他,雖然他是郭家的,但郭家做的事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小蝶自言自語,隨後,她又看向毛衣。 “娘,我懂了。” 其實並不是毛衣回答了她,而是她回答了自己。 她輕輕將毛衣又重新放回櫃子,然後起身去找趙蕓。 來到趙蕓身邊,小蝶正要上前,卻又看到趙蕓旁邊的趙夫人,嚇得連忙跪下: “趙家主!” 趙夫人隻是看了她一眼,說道: “挺水靈的一小姑娘,蕓兒你認識?” “是後院的那批孩子,叫小蝶。” “哦,是後院的孩子啊。” 趙夫人招手,讓小蝶過去。 小蝶有些遲疑。 趙夫人對於她來說,是她能見到的最大的人物,舉手抬足之間,都能掀起一片風雨。 她走到趙夫人身邊。 趙夫人摸著她的頭,從懷中掏出了一顆糖。 “這麼多年來,你一定過得很辛苦。” 小蝶接過糖,臉頰有些發燙。 “沒事,作為家主,滿足你的一個小願望還是可以的。” 趙夫人微笑。 “我想讓郭陽,贏下來。” 趙夫人沒想到小蝶會提這個願望。 但郭陽和趙富力之間的事情過於復雜,所以趙夫人隻能暫時避開這個話題。 “不能麼?那算了。” “小蝶,郭陽可是來自郭家,你知道郭家代表什麼。” 趙夫人說道。 “家主,我當然知道郭家代表什麼。可來自郭家的背景並不能決定郭陽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娘,我爹都死於郭家之手。可是,如果我將郭家的仇恨,全都轉移到無辜的郭陽身上,是否對郭陽是種不公平呢?” 趙夫人不知道小蝶居然是如此想法,大為震驚。 “況且,郭陽出手,全是因為我。” 小蝶一五一十,將趙富力欲對九歲的自己行茍且之事,然後郭陽出手相救的事,全盤托出。 趙夫人和趙蕓互看了一眼,這件事她們還真不知道。 “如果他因為我而受重視,我會很自責的。” 小蝶越說越委屈,隻能跪了下來。 “求家主,給郭陽主持公道!” 趙夫人見狀,躬身將小蝶扶了起來。 “我也很為難啊,小蝶。” 趙富力是她孫子,郭陽是她外孫,無論幫誰都會讓她難受。 小蝶明白了趙夫人的意思,知趣地退向一旁。 “不過,適當時機,我會出手把他倆分開的。” 小蝶一聽,垂下去的頭顱瞬間立了起來。 “謝家主!” 另一邊,郭陽和趙富力打得難解難分。 狂暴的趙富力一遍又一遍的捶著郭陽的靈力護盾。 縱使他開了第二條道脈,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消耗。 “堂兄,我還是感謝你。” 趙富力雖然陷入狂暴,但還是保留了大部分意誌。 “你別告訴我,你小子又留了後手!” 趙富力有些顫抖。 郭陽嘴角揚起弧度,說道: “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 “第二次突破呢!” 隨後,郭陽手臂上,第三條道脈亮起。 “什麼!” 本來能在戰鬥中突破,就已經出乎趙富力的預料。 誰知,郭陽居然能第二次突破! “這,這不可能!”趙富力大喊。 郭陽伸手,三條道脈齊開。 他終於明白張老的意思。 “在戰鬥中圓滿,所以我就是——” “應劫之人。” 麵對隻有三條道脈的郭陽,趙富力終究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選擇和郭陽對戰,一開始就是錯的。 “你身上,到底藏有多少秘密!” 他不信邪。 自己身為一階修士,還服用了禁藥,強行拔高了自己的實力難道還不如三條道脈? 於是,他再次向郭陽奔來。 郭陽沒有避讓,甚至沒有開啟靈力護盾。 他隻是輕輕用手接住趙富力的拳頭,如同剛開始的那般。 “結束了。” 郭陽淡淡說道。 趙富力一驚。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拳頭不知何時變得如此無力。 他踉踉蹌蹌地後退,禁藥藥效已過,身體開始受到禁藥的摧殘。 道脈斷裂,趙富力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我輸了?怎麼可能——” 趙富力盡管不甘心,也隻能倒在地上。 郭陽也靠在一旁,癱軟地坐了下來。 他也已經到了極限。 這場戰鬥,他贏得很艱難。 一條道脈對上一階,太過勉強。 這時,一對夫妻出現在郭陽麵前。 “我兒!” 女人撲向趙富力,哭喊著。 趙富力強撐著睜開眼,說道: “娘,孩兒給您丟臉了,沒能除掉那個郭家的小畜生。” “不,你已經很棒了。” 女人安慰道。 隨後,女人惡狠狠地看向郭陽。 “光天化日之下,將趙家子嗣打至重傷,該當死罪!” 隨後,她便拔劍,砍向郭陽。 趙力沒有阻止。 借著妻子唐妞的手,除掉郭陽,他趙力也可以置身事外。 “潑婦。” 郭陽強行站起身來,開啟了靈力護罩,應對唐妞的進攻。 他知道這不過是無謂的抵抗,唐妞的實力絕非趙富力可比,而自己也已經油盡燈枯。 誰知,唐妞的劍,在砍到郭陽之前,就被攔了下來。 唐妞抬頭一看,是趙蕓。 “晚輩之間的爭鬥,現在已經落下帷幕,你作為長輩的,插手晚輩似乎不太好?” 趙蕓嘲諷道。 唐妞不服氣,回道: “此孽畜故意傷趙家子嗣,已成死罪。怎麼,難道你還打算包庇他不成?” “趙富力是趙家子嗣,郭陽莫不是?他和趙富力一樣,都流淌著趙家的血。” 唐妞聽完大笑,陰狠地說: “有本事讓他改姓趙,再者,旁係拿什麼和直係比,不過是孽畜罷了,他沒有活路可走。” 周圍,趙家人被郭陽趙富力兩人弄出的大動靜所吸引,都圍了上來。 “那不是趙富力公子麼?為何會傷成這樣?” 見趙家人越來越多,唐妞有了底氣。 “大家為我主持個公道,這個孽畜是郭家人!”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郭家人?” 對於趙家人,你可以罵他無能,但如果你罵他是郭家人,他會跟你拚命。 所以唐妞故意抖出這個消息,就是讓更多的趙家人站在她這邊。 “不僅如此,這郭家的孽畜還出手把我兒子打成重傷。如今什麼世道!我們趙家人要一直被郭家打嗎!” 唐妞哭訴,盡管是裝的。 果然,趙家人都開始義憤填膺。 “太過分了,讓郭家人這麼欺負我們,趙家是沒人了嗎?” “去他媽的,郭家孽畜在哪?讓我來弄死他!” 趙家人開始沸騰。 趙蕓隻是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趙夫人並沒有出手,說明她隻是靜靜做個旁觀者。 而趙蕓卻身處當中,無法袖手旁觀。 “你的目的達到了,恭喜。” 趙蕓對唐妞說。 唐妞不知道趙蕓說的是反話,一臉得意。 “我若是將趙富力服用禁藥的事抖落出來,他們該會相信誰?” 趙蕓問道。 “蕓姐,你作為巾幗將軍,常日在邊荒待著,不懂人心。” 唐妞掩嘴偷樂。 “人們隻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說一個罪惡滿盈的人打傷他們的親人比較值得相信,還是一個他們朝夕相處的親人服用禁藥比較值得相信?” 唐妞放肆大笑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蕓姐,在人心這方麵,你比不過我。” “從一開始,郭家孽畜就不可能活下來。輸了,他會死於我兒子之手;贏了,他會被趙家審判。兩種都沒有活路的。” 趙蕓聽著唐妞的話語,沒有任何動作。 這個弟媳,太過狠毒。可她又站在絕對的製高點,讓人找不到下手的理由。 “我承認,你確實贏了。” 趙蕓把劍收起來。 “蕓姐,你該不會打算保下這個孽畜吧?趙家所有人可都希望他去死啊。” 趙力也發言說道: “姐,我知道你為趙家操勞很多,但是你真沒必要保下這個孽畜。” 趙蕓知道,如果任其發展,郭陽逃脫不了死罪,而這正是夫妻倆的目的。 郭陽一死,趙家就會少一個和趙富力爭家主的威脅。 “我沒資格保,交給長老會審判吧。” 聽到長老會,唐妞臉色一變。 長老會是由趙家的五位長老組成,是趙家的巔峰戰力。 可趙夫人和趙蕓就占據了其中兩席。 唐妞明白,這是趙蕓在保郭陽。 “蕓姐,這麼小的事,就沒必要驚動長老會了吧?” 趙蕓瞇著眼,看向她。 “是麼,那你有什麼資格決定趙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