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次走秀後,言先生又相繼舉辦了幾次不同主題的走秀。 場場爆滿,好評如潮。醒獅商會的聲譽也水漲船高。 當然,錢是一分沒見著。 言先生也不是沒想過收取門票回籠部分資金。 但一旦有了銅臭味,這件“倫敦第一雅事”,頓時便沒了格調。 得不償失。 作為總設計師的克萊斯小姐,每天都甚是忙碌。 被幾位伯爵輪流邀請到自己的城堡做客,不去不行,生氣~ 騎馬,打獵,茶會。 還有貴族女眷們的閨中密話。 沒有人不喜歡克萊斯小姐。能邀請她到自己的莊園光顧簡直是實力和名聲的雙重認可。 當然,還有數不清的追求者們,樂此不疲的在各種場合將她捧在手心。 舔來舔去。 即使克萊斯小姐已經因為其他貴族小姐們嫉妒的眼光而刻意有所收斂,但事實就是這樣。 她已經成為英國最炙手可熱的社交明星。 明星的身邊,八卦如同盡職的生活助理,不分晝夜,如影隨形。 小報記者已經將克萊斯小姐、言先生和亞歷山德羅之間的“三角關係”腦補成一場充滿愛恨情仇的大戲。 言克黨、亞克黨紛紛站隊。而言亞黨則在暗處蓄勢待發。 在英國最老牌的懷特俱樂部中,已經掛上了最新的賭注。 克萊斯小姐最終到底花落誰家。 目前,言克黨的支持率更勝一籌。這都要怪愛在報紙上發文的教授。 作為亞歷山德羅的父親,他說他的兒子與克萊斯小姐相交莫逆,情同兄妹。 相比小報津津樂道的個人的愛恨情仇,主流報紙更關注社會對於克萊斯小姐的看法。 關於胸衣秀低俗和銀匯的抨擊聲不絕於耳,尤其是天主教教會的多名主教聯名稱其為“這是撒旦的陷阱。” 但同樣還有一部分人,堅定不移的力挺她,認為她帶領女性打破男性的桎梏。 其中最積極的發言者就是埃米琳·潘克赫斯特女士。 在走秀結束之後,埃米琳女士立刻找到克萊斯小姐,邀請她加入當時全世界最大的女權組織,“女權聯盟”。 如果不是因為克萊斯小姐是美國人,埃米琳女士甚至有意推舉克萊斯小姐加入英國獨立工黨。 克萊斯小姐盛情難卻。但同樣的,這又引發了新一輪的口誅筆伐。 沒有人想到,1908年的第一場媒體大戰,由一場胸衣秀點燃。 連瑪麗王妃都在和克萊斯小姐在偷偷享受閨蜜時光時忍不住嫉妒。這個美國人一來,就搶走了所有女人的的風頭。 可以說,如果之前克萊斯小姐是在高空走鋼絲。 那麼現在克萊斯小姐是要在鋼絲上表演《隻因你太美》。 至於言先生,他正樂得坐享其成。 輿論戰已經拉開,所有人都在期待克萊斯小姐的胸衣的熱賣。 然而大熱的背後還潛藏著難以預見的危機。 那是偷偷冷笑的霍夫曼和蟄伏著等待給出致命一擊的手套先生。 霍夫曼此時拿著報紙,正坐在他新開的服裝廠的辦公室中。辦公室外,一百多個女工正在加速生產。機械縫紉機被踩得吱吱作響。 幾個男工人將胸衣產品疊好,放到木箱裡。每個能放一百支胸衣。 而右邊的一麵墻旁邊,已經堆起了小山一般的木箱。 自霍夫曼和手套先生的密謀之後,這個隱蔽的工廠的一百名工人已經晝夜兩班倒的工作了半個月。 霍夫曼為了保密,把所有工人都安頓在郊區。科恩家族的雇傭兵負責工廠的安全,任何人隻有經過他的批準才能進出工廠。 霍夫曼放下報紙,從負責裝箱的男人手中隨意抽出一件,仔細端詳。 為了逃避專利侵權的責任,所有工廠生產的胸衣都沒有任何的標簽。 大體同樣的設計,隻在胸衣的邊緣略做了一些弧度的調整。 兩條帶子呈X形交叉穿過,配上兩塊保護豐盈的軟布。 看起來就像現代的吊帶背心被截去了胸部以下的部分。 雖然看上去和展出的款式不太一樣,但霍夫曼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他也曾派出手腳利索的手下去偷走秀的服裝。 後來這幾個手下被言先生綁了個龜甲縛,臉上畫了小王八,扔在科恩家族門口。 清早出門,看見這幾個嘴裡被塞著襪子的手下,他的心裡毫無波瀾。 那些無法殺死你的,隻會讓你的臉皮更厚。 “霍夫曼先生。” 霍夫曼聽見有人打招呼,放下胸衣回頭。來人正是法比奧。 “法比奧先生,別來無恙。”霍夫曼送上了熱情的擁抱。 “一切都好。隻是我有點擔心,過來看看。” 法比奧看著那堆積成山的貨物,憂心忡忡。 “沒什麼需要擔心的,法比奧。工廠的狀態很好。” 霍夫曼高興的拉著法比奧來到工廠的二樓。所有工人都在埋頭骨乾。 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你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按照這個速度,一個班50名工人,工作12個小時,每個小時生產50件。每天就能產出1200件!” 法比奧看著霍夫曼。這個男人眼睛中全是血絲,已然有些瘋魔的征兆。 “那個清蟲費了這麼大力氣,必定價格不低。我估計每件不會低於1英鎊。” “霍夫曼,你聽我說。”法比奧打斷她的話。 “你現在積壓這麼多存貨,你能賣的完嗎?我們原計劃就是趁著言沒有開始售賣的時間,趕緊搶奪她的市場。” 霍夫曼輕蔑的笑笑。 “法比奧,要我說你是真的需要在做生意上再鍛煉一下。” “現在就賣,豈不是給了清蟲撤退的機會?我就是要等。等那個清蟲開始售賣胸衣的時候,用我們的產品,大量的沖擊他的市場。” 霍夫曼胸有成竹地看著法比奧,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的產品做到了成本的最低。安東尼奧先生已經聯合倫敦和周邊所有的紡織廠商,對醒獅商會進行了絕對的封鎖。” “言那個混蛋如果想要繼續生產,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從其他城市進口原材料。” “而這兩天安東尼奧先生已經通過教會的關係買通了交通大臣,把控了各處交通的咽喉要道。隻要發現是醒獅商會采購的紡織品原材料,就會以藏有違禁品的的名義進行扣押。” “萬事俱備,他拿什麼和我鬥!” 霍夫曼瞇了瞇眼,仿佛已經看到言先生對他搖尾乞憐的模樣,嘴角慢慢浮現出殘忍的邪笑。 “言,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