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對於殺手出師的規定往往如此,戰師傅或是徹底殺滅。又逼迫師傅自認實力不濟,無論如何弟子戰勝師傅便是出師一條路。 如今我是讓彩宜姐姐第一個體麵離開的勝者,她所留下的東西也對我至關重要。 來自母親的遺物也已應證她不是那種輕易就範的弱女子,更不可能跟我所想的女流之輩一樣去作踐自己……包裹裡的東西沒什麼特殊之處,卻對我意義非凡。 一張老久的畫像,來自娘,來自母親的自畫像。偏偏這時還沒有更多光亮讓我看清這畫上的內容,有年代的紙張卻沒有任何腐爛的味道,倒是淡淡留存其中最為獨特的香氣讓我有些迷眩。 這香氣,是娘的氣息,讓我放下戒備的氣息。 “景諸,景諸……” 這聲呼喚讓我回神,可腳下的土地又成了那日常夢時的綠地。 可我還是這般現世殺手的模樣,我已長大的樣子也存在其中卻毫無突兀。眼前的那人,畫像中的女人,生下我的娘,此刻她便在前方。 “景諸,我是你娘。” 我走近她,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可我知道這其中不尋常的地方,腦海中對那香氣也是抗拒不前的念頭越發明確。眼前那個畫中人,那個酷似娘的人,卻不是娘。 不是真人便是陷阱,我已做好準備。這熟悉的夢境偏偏是我可以自由行動,那就代表這陷阱已失去它應有的存在價值。 那人最後也隻有一個結果等著她,便是——死! “畫中人,酷似我娘的人。可你早已暴露,那就是死。” 腳下的綠地也隨著我的腳步變得昏暗無物,我的殺意無須言語就已經在畫中人麵前。 利用我內心深處的苦楚與思念,設下如此致命的陷阱,目標也隻有我……我這個願意踏進這陷阱的一人,怕不是又有誰在害我? “如此怒火,連剛剛與你那師傅那一戰都未曾如此專注、窒息。” “你都看見了?” 這次我沒有遲疑,殘虛也渴望麵前之人的血。 最終我現身她麵前,跟娘的樣子酷似卻不是她的另類。此刻她卻沒有任何防範,隻有她鬼魅般的笑…… “看來,她有個好大兒。” “這是!” 在我的注視下,她竟空手接下殘虛錘煉而生的刺刃。 “景諸,現在應該稱呼為昏暗的殺手。” 見她也隻是接下刺刃沒有餘下動作,連本該存在的殺手也成了一種溫和、欣賞。 “魔引之心,靜心之法……你就是忘不掉那兩位不對脾氣的高手各自帶來的影響,果然兒的爹娘都是引路人又不管好壞。” “你到底是誰?” “我們兩個,為何不換個姿勢好好聊個天?” 眼中對方還是頂著畫中人的麵容,可所有勁力均不在我之下,甚至高於我更多……也不知這是她趣味喜歡扮演一個死去的人,還是說她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好好惡心我一番。 我隻能選擇和她和平共處,隻限於此時此刻。 “她的孩子還挺聽話的,一看就是很忠誠的家夥。” 相對於剛才如此黑暗來襲的場景,對方顯然喜歡剛剛夢境的樣子。 隻需要揮揮手,眼前的場景就已經徹底恢復原本的綠地。跟人聊天也是選擇坐下來麵對麵聊天,唯獨不願以真麵示人…… “別這麼苦大仇深,景諸。” 沒一會兒我就從滿是綠地的畫麵中轉向人流不斷的茶館中,多了桌案甚至還是剛剛沏好的茶。對麵的她倒是很主動體驗實物帶來的感覺,可我看看眼前看起來不錯的茶,一點都不想動。 “景諸,那可是你娘起的名字。要不然你現在叫阿貓阿狗的,這些都不夠你哭的。” “所以。可以告訴我的名字,不要繼續自來熟?” “當個殺手就這麼冷淡了,這以後還怎麼勾搭漂亮女孩子嘞?真替你娘為你捏把汗,生得好皮囊卻如此不通情?” 見我是殺意驟增,她便不再打趣。說上話幾句也離開我娘的她,自然是把事情向我一一說明。 “我跟你娘的關係那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段佳話,更是姐妹情長。” 話說開,對方承認是自己母親的姐姐。不同名卻勝似親姐妹的關係也最終找上我傳遞母親最後的口信,順便她也將母親留下的獨門術傳授於我。 放眼望去,她隻能選擇我這個有著魔之心的後繼者傳功。不管我願意與否,我都是母親通過名門正娶而生下的嫡子,其他那些不受正式祝福的後繼者多半也隻是有些天賦的尋常人。 “我這麼說可不是在說你娘就是生性放蕩,不知檢點什麼的。她可是非常愛你的,從你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打算放棄魔剎堂護法之位來照顧你。” 故事到這裡就到了我熟悉的內容,母親為了保護死在那混賬父親手中。現在我踏上了為母親,為我自己的復仇之路,古往今來大逆不道之事也是殺父為前位。 這種事情放在我身上自然不少了必行的環節,為此需要的力量也是全部為我所用。 “淩梅風,叫我風姨就好。” “風姨,關於我娘的遺物。” “她給你留了兩個功法碎片,還有留給你的書信。” 這位風姨最終將功法碎片還原成一招一式的回憶畫麵融入我的身心,代表著我娘的心意而不需要太多附加條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它們便融入我的腦海中無法被忘記。 不需要再用肉體感受,整個身心完全可以重復所有招式的動作。就像娘在一邊親自指導我也一樣,我竟然真的揮手就能感受到勁力在提升…… “破道引指,你娘最中意的看家本領。連你那混賬父親也要避讓三分。” “我能感覺到來源於內心真正領悟的感覺,隻需要動動手指便勁力抬升。” “你娘真是傾心於你,先前諸位入魔高手都未必領悟其中真滴。可你透過你娘的視野領悟了這一切,可未必真正掌握這正道家門弟子都怕的魔引指術。” 我能感受到氣於身上流動,可我並沒有打算使出母親的獨門絕技。雖說此功我非常契合,有一種我娘在身邊的熟悉感。 “我也隻是留在你娘送我的包囊之中,肉體破碎也是你娘留我一絲魂魄之勁才讓我有現在的這副樣子。” “風姨,您和我娘是親如姐妹的關係。可您不能一直用我娘麵容讓我覺得並非她的本意,而且從你身上總是能嗅到更為濃重的血腥味。” “不愧是妹妹的孩子,如此敏銳的嗅覺卻不是用我身上的時候。” 風姨這邊稍微滿意我的表現就徹底不再裝下去,手上的茶也變成了盛滿新鮮血液……她能保持如此狀態,也與她的魔功密切相關。 “景諸,繼續坐會吧。還有很多你娘的事沒說清楚,再陪我一會吧。” 風姨身後的景色突然大變,連我腳下的土地也變得血紅一片。 她出現在我身後也沒讓我反應,這種時候誰又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