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得罪了。” 馮習也是控製好馬匹,坐在馬上一拱手。 “匹夫!要殺便殺,士可殺不可辱!” 張苞捂著胸口癱在地上,嘴上卻沒有停下,還在不斷地怒罵馮習。 “少將軍此言何意?馮某不甚理解。吾與三將軍乃是忘年之交,何來羞辱一說?” 馮習知曉其中必定是有些誤會,所以也是開口詢問。 “少來此惺惺作態!你趁我父與你麾下偏將張南鏖戰一場後,以車輪戰卑鄙取勝,可有此事?” 張苞在地上大聲厲喝,讓馮習一陣無語。 “此事不假,但是最後乃是三將軍體力悠長,馮某甘拜下風,何來車輪戰取勝一說?” 這事兒倒是劉寧和杜路的問題了。兩人隻是偶爾聽傳言說張飛在軍中與張南三人大戰後去找馮習了,但是結果如何卻並不知曉,隻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腦補一番之後告訴張苞。 “嗯?那你那句‘你老子張飛我都不怕,還怕你張苞不成?’又當作何解釋?” 張苞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從地上半坐起來了。 “???我何時說過這句話?” 馮習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噴出來,這是哪個不要臉的,把十年後季漢北伐期間張郃遇到張苞時候的話安到自己頭上了? “好了!莫要繼續丟人現眼了!既已敗陣,還不速速退下!” 一旁觀眾席中一個聲音聲若洪鐘,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兩人看去,發現正是張飛,此刻張飛怒目圓睜,即使須發半白依然是一副豹頭環眼之相,仿佛一隻蒼老的豹子一般。 張苞聽到自己老子發話了,隻能悻悻地牽著馬,提著蛇矛下場了。 “你也別在這兒礙眼了,滾回家中,先去抄《春秋》,抄到我歸家再說。” 張飛不容置疑地把張苞趕回了家,不讓他再參加後續的活動。同時張飛走上裁判所在的高臺,看了眼高臺上的劉備,劉備點了點頭,張飛也不用喇叭,直接靠著肉嗓就喊出了堪比擴音器的效果。 “張苞比鬥期間屢次不守規則,裁判尚未揮旗就搶先動手,而且多次使出以命換傷的下作招式,現取消其比鬥資格,其名次由後一位層層替補。” 張飛的話宛如炸雷一般,讓場上眾人都默不敢言。不過這對他們來說也算個好事,至少張苞沒了,有的人就是直接受益者,比如傅肜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亞軍,魏昌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季軍,不過看起來他心情並沒有變好。 張飛喊完了判罰,就從裁判臺上下來了。路過馮習身旁的時候低聲和馮習說了一句話。 “馮小子,等我處理完家事再去找你。” 馮習隻能點了點頭,畢竟這是張飛家事,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經歷了這場臨時的風波後,大比也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軍鬥、將鬥都結束了,而兩場比鬥的最終頭名都是馮習,這讓不少人認識了這位之前籍籍無名的前軍將軍。 “馮休元自十年前與孤入川以來,大小鏖戰從未缺席。後曹賊兵犯漢中,馮休元也是身先士卒。 漢中之戰中,馮休元率部直沖曹賊中軍,與曹賊近衛虎衛軍酣戰一場,成功撕碎虎衛軍防線,立下大功。 然休元沒有因此居功自傲,反而繼續研究練兵之法,亦頗有建樹。今軍中大比,馮休元摘得軍鬥、將鬥雙鬥頭籌,當受重賞。” 比試結束,自然是到了領導講話的時間。劉備在臺上也是大肆誇贊了馮習一頓,然後才開始宣布此次大比的獎勵。 “軍鬥之時,已經為馮休元部賜名‘神武營’,那麼馮休元再是‘前軍將軍’就不甚搭配了。 封馮休元為神武將軍,秩同征虜將軍,另加封馮習為關內侯,年俸三百石。 領軍吳班劃歸神武將軍馮習麾下,與神武營一並接受神武將軍管轄。另有財帛賞賜,之後會送至神武將軍府上。” 劉備這一串獎勵也是讓馮習暈暈乎乎的,自己好端端的直接官升兩級。前軍將軍和神武將軍雖然都是雜號將軍,但是雜號亦有高低。 自己秩同征虜將軍,已經僅在龍驤將軍之下了,比揚、奮、振、建(武、威)八個官職都高了一級。 加上老劉居然還給自己添人了,把吳班吳元雄劃撥到自己手下,把自己這兒直接添了萬人,從一個隻有三千人的小將軍,搖身一變變成了掌握萬餘人的朝廷大將。 “謝大王隆恩。” 馮習也是立刻下跪謝恩,老劉對自己確實夠意思,自己兵多了能做的事情也多了。 賞賜完冠軍,自然也要賞賜其他人。自己的好兄弟傅肜因為是將鬥第二名,也是被劉備升為偏將軍,直接塞到了自己麾下,這下自己兩個小夥伴都成了自己麾下的部將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本來隻有殿軍之位的魏昌,也是直接官升一級,不過看起來他似乎並不高興,還是在為自己隻有第四名而生悶氣。 眾人都大喜過望之際,張飛也是悄然離去,騎上自己的烏騅馬向著城內奔去。 張苞此時還滿麵煩躁的抄寫著《春秋》,聽到屋外人聲馬鳴,知道是張飛回來了,也是棄筆起身,前去迎接。 “父親,我……” 張苞還未開口,就被張飛抬起蒲扇一般的手製止了。 “跪下。” 張飛一指院內空地,張苞不敢頂嘴,隻能乖乖走過去,跪在地上。 張飛從一旁柳樹上扯下一根尚有綠意的柳條,輕輕往一旁池塘一焯,柳條就沾上了水。 “嗖~啪!嗖~啪!” 一時間屋內隻傳來柳條的破空聲與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張苞雖被打得身上都是紅印,但是死咬牙關,沒有叫喊出聲。 張飛打了小半個時辰,也是累了一身的汗,終於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 “知道為何打你麼?” “因為孩兒誤聽他人讒言,與馮休元……” 張苞略帶幾分不滿地回答,但是還沒說完就被張飛又是一柳條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 “是這個緣由麼?若隻是誤聽讒言,為父親自帶你去向馮休元賠罪便是。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為父幾十載間也被人設計坑害過不知道幾次。 為父生氣在,你怒火上頭之下,是如何與他人比鬥的,嗯?” 張飛放下柳條,嚴肅地看著張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