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名長相稍顯稚嫩的小和尚麵前,王警官指著他道:“你說?你們到底是乾什麼的?為什麼來這騙人?”
“我……我……”
年輕和尚縮了縮脖子,眼神恐懼的看向無眉和尚。
無眉和尚剛想用眼神提示,結果迎麵碰上了王警官的犀利眼神。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後,無眉和尚甘拜下風,趕緊又收回目光。
“說!”王警官繼續追問年輕和尚。
“我……我們,我們都是跟著主持來這裡的。”年輕和尚結結巴巴,言語之間滿是慌張。
“是那個星雲和尚嗎?”顧晨問。
“對,就是他,他是主持。”年輕和尚點點頭。
顧晨走到他麵前,也是實話實說道:“你們也不用在這隱瞞什麼,我們警方既然能找上門,那必然是掌握了你們的一些犯罪證據。”
“這座寺廟是真是假,早有定論,我看你們還是如實交代,免得被這個星雲和尚拉下水,越陷越深。”
“警察同誌,我……我知道錯了。”見顧晨動之以理,心態不好的年輕和尚,立馬認慫道:“都……都是他們,他們要搞這座寺廟,我們都是過來打工的,就賺點生活費,真不管我們什麼事。”
“是他嗎?”顧晨指著最右邊的無眉和尚。
青年和尚點點頭,不敢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顧晨走到無眉和尚麵前,將執法記錄儀對準他,掏出筆錄本問。
“劉……劉景山。”無眉男子說。
“星雲和尚跟你什麼關係?”顧晨又問。
劉景山低著頭,弱弱的道:“一……一個村的。”
“那這些人?”盧薇薇看看眾人,也是不明覺厲。
“也……也都是一個村的。”劉景山似乎感覺自己這次可算是真栽了,於是態度也變得好配合一些。
王警官聞言,也是目瞪口呆道:“一個村的人?都跑來扮演假和尚騙人?你們瘋了吧?乾點正事不好嗎?”
“警察同誌,你……你息怒。”無眉和劉景山也是真怕了,自己或許早有被抓的心理準備。
這半年多來,一直過著心驚膽戰的生活,每天睡眠質量都不好。
可半年多過去了,什麼事都沒有,這才讓劉景山惶恐不安的心情淡然起來。
顧晨繼續問他:“把你們的情況說清楚,還有你跟星雲和尚之間的各種關係,能捋清楚的盡量捋清楚,不老實交代,你知道後果的。”
“對對,我知道後果,我知道。”
劉景山當然知道,他隻是想和星雲和尚劃清界限。
畢竟建設假寺廟,扮演假和尚謀財,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事。
現在好了,東窗事發,大批警察過來包圍這裡,讓大家感受一下什麼是正道的光。
說實在,不慫是不行的。
無眉和尚劉景山也是老實交代道:“其實,最開始我們就是想找份工作,不求多體麵,但求工資能高點。”
“可我們這些老家農村娃,也都沒啥本事,外出打工也掙不了多少。”
“就算能掙點,但也存不住啊,大城市打工大城市花,就是指我們這些人。”
“那你們是怎麼跟星雲和尚認識的?”王警官也是格外好奇。
好奇這幫迷茫的打工者,是怎麼走上行騙的道路。
無眉和尚劉景山道:“其實也沒啥,就是有一年過年,我們這些外出打工的人都回到村裡,大家一看都沒掙到啥錢,心裡也就舒服多了,畢竟大家混得都不咋地。”
“可就當我們認為大家都半斤對八兩時,星雲和尚開著一輛大轎車,穿著一身貂皮大衣,風風火火的進村了。”
說道這,劉景山嘆氣一聲,也是頗為感慨道:“要知道,在我們農村,你可以沒錢,但不能沒車。”
“這要是過年開著好車進村,那就代表你在外頭混得好,當時可把我們村裡那些大齡待嫁剩女們驚得不要不要的。”
“要知道,這個星雲和尚,以前在村裡可是老光棍一條,家裡窮的叮當響,可就這麼突然開著豪車進村,還一聲大貂皮外套。”
“別的不說,就拿這下車人手一根軟中華,大家就知道這哥們混得不錯。”
“最關鍵的是,當初看不上他的村花王寡婦,當晚就偷偷搬到他家去睡覺了。”
“噗!”聽著劉景山的說辭,盧薇薇差點沒笑噴。
見大家都因為自己的笑聲而打斷時,盧薇薇趕緊又道:“別看我啊,那什麼,劉景山,你繼續說下去。”
“好……好嘞。”劉景山點點頭,也是頗為無奈道:“這大家平時看不上的星雲和尚,突然之間竟然成了有錢人,村裡好多人都想知道,這家夥在外頭乾什麼?我就是其中之一。”
“嗯,然後呢?”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後,又問。
“然後?然後我就買了點東西,跑去星雲和尚家,跟他喝酒吹牛,這才打聽到一些小內幕。”
看著顧晨犀利的眼神,劉景山不敢亂說,直接交代道:“他當時說自己在外頭跑業務,我就問他,這跑業務能賺這麼多?”
“他擺擺手,說當然不是,那必須要懂知識的人才能賺那麼多,我又問他啥知識?畢竟我也想多賺錢,也想取個像村花王寡婦那樣的媳婦。”
“然後他就告訴我,要懂一些佛家的知識,然後就問我願意當和尚不?”
“噗。”這下袁莎莎也有些沒忍住,強顏歡笑道:“你就這麼被他蠱惑來這當和尚?”
劉景山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
“怎麼個意思?”王警官問。
劉景山擺擺手,道:“其實沒這麼簡單的,他讓我先去寺廟多走走,多看看,然後又教了我一些各種佛家的知識,還讓我剃光頭。”
“最後跟著他,一起穿著僧服,去外地一些村莊做交流。”
“我當時也挺納悶的,心說這樣當個假和尚就能賺錢?這不騙人嗎?當時我是不願意的。”
“可他問我想賺錢不?難道就一輩子想被人踩在腳下?”
頓了頓,劉景山又道:“我當時懵了,說實在,他那句話對我的傷害實在太大。”
“就我這長相,又沒文化,出去隻能在工地上乾點苦力活,賺得錢還不夠自己養病開藥的。”
“所以當時我就不想什麼王寡婦,不想什麼狗屁愛情故事,我就想搞錢,所以就跟著他乾了。”
顧晨看著麵前這些年輕和尚,又問:“所以這些人也是被這名蠱惑過來的?”
劉景山點頭:“差不多吧,當初就是跟著星雲和尚練習,讓自己盡快掌握和尚這個角色的精髓,然後我就成了他的助理。”
“但是星雲和尚也跟我說了,不能這樣單打獨鬥,他當初賺錢,那也是靠運氣,賴上一個富婆,騙她捐了不少錢,所以才能成功。”
“但後來富婆去世了,他斷了財源,所以想搞大一點,就跟我說,願不願意跟他一起開座寺廟來掙錢。”
“我的乖乖,你們膽子也忒大了吧?連假寺廟你們都敢開?誰給你們熊心豹子膽了?”王警官感覺這幫人肯定是瘋了,最起碼他們做了自己一直不敢做的時。
顧晨則是盯著無眉和尚劉景山,淡淡說道:“所以搞功德碑,騙放生者掏錢,不但吸納新成員加入放生團體,就成了你們牟利的主要途徑?”
劉景山微微點頭:“沒錯,事實上,各地的很多寺廟的‘功德碑’上,名列榜首的也多為捐資多者。”
“我們那時候也是去海島的旅遊勝地,也就是南山佛教文化中心內發現,有一個放生點,明碼標價放生海鰻、小魚、烏龜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烏龜最高索價5萬,海鰻每條88元,放生簡直成了它們的搖錢樹,而且還有很多韭菜爭相購買。”
“所以從那時候我們就值得,這是門賺大錢的生意,他們能搞,為什麼我們不能?所以星雲和尚跟我調整了業務,要乾就乾大的。”
“原來是這樣?”王警官若有所思,又道:“可是……建寺廟這種事情,你們是怎麼想的?”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隻要能賺錢,星雲和尚他什麼都乾,因為他已經有了很多經驗,他認為寺廟就像一架公司,隻要建在有錢,寺廟又少的地方,那就是穩賺不賠。”
說道這裡,劉景山還給眾人舉例道:“像這個什麼佛教放生,還有放生團體的組建,星雲和尚業務做的是相當純屬,他有一整套話術,一說一個準。”
“再加上他自己形象外在,就像個大師的樣子,因此他在這一代業務發展很快,各種募捐賬號一發,那些人爭先恐後的打錢進來。”
說道這裡,劉景山似乎也是回味無窮:“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傻錢多的家夥,那就跟撿錢一樣,收錢收到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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