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思緒快速翻湧,顧晨開始不斷推翻之前的論斷。
在自己看來,酒店密室房間裡,郝佳佳的死,應該跟之前在樹林小道何明俊的死分割開來。
如果一直追究兇手的作案手法,那必然是兩種不同的選擇。
之前的兇手老道,而在自己看來,現在在酒店作案的兇手才是真正的高瘦。
如果說之前的樹林小道作案,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要不是自己深究,估計也很難找到何明俊下落。
可現在的問題更加棘手。
兇手已經幫你把一切都解決好,就等著你自己去判斷。
而且這看上去似乎還是一道必選題。
看著王文誌手機裡與郝佳佳的聊天內容,顧晨問他:“我來問你,那天在樹林小道,你的車裡是不是還坐著郝佳佳?”
“啊?”被顧晨忽然一問,王文誌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盧薇薇急促催促:“問你話呢?郝佳佳那天是不是在你車上?”
“在……在的。”見警方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雞賊的王文誌似乎就知道,自己那天跟郝佳佳一起在車上的事情被警方所掌握。
現在自己是殺害郝佳佳唯一的嫌疑人,如果現在還要繼續撒謊,恐怕在警方對自己接下來的調查中,會處在非常不利的地位。
知道情況,就得老實交代,這點王文誌非常清楚。
“你們在林間小道內聊了些什麼?”顧晨繼續問他。
王文誌頂著麻藥退散是疼痛,也是一五一十交代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聊一些日常瑣事。”
“那天我要去工業園談一筆項目,所以郝佳佳說要跟我去,正好我開車,就帶上她,順便給她介紹些業務。”
“僅此而已嗎?”顧晨問他。
“僅此而已。”王文誌回答的非常誠懇,至少連眼神都是誠懇的。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隨後又道:“這次郝佳佳約你,又是什麼理由?”
“不清楚。”王文誌眼神躲閃了一下。
這些都被顧晨看在眼裡。
顧晨也是繼續追問:“不清楚,你就赴約?”
“我跟她形成了默契,隻要想來,不拒接就是答應,她約我來酒店,我就去啦,這沒什麼。”
“那她有沒有在電話裡,提前跟你說過些什麼?”顧晨又問。
王文誌依舊搖頭:“電話是聊過,但還是一些生活瑣事,她這次約我出來,說話很少,平時都會在對話框裡多打幾個字的,可這次卻沒有,我甚至懷疑,可能是別人用手機冒充郝佳佳。”
“這倒不會。”還不等王文誌把話說完,顧晨直接否定了這條。
要知道,顧晨可是通過何俊超的監控追蹤,追查到郝佳佳的行動軌跡。
按照時間來推算,以及前臺的開房記錄,的確是郝佳佳本人。
而王文誌手機裡,與郝佳佳的對話時間,明顯要早於郝佳佳去往酒店的時間。
由此來看,是郝佳佳約好王文誌之後,自己再獨自去往酒店。
顧晨也是將這些一一道出,分享給王文誌。
此時此刻,王文誌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警方竟然可以這樣操作。
果然自己乾的那些破事,警方是完全可以追蹤到的。
想到這些,頭上裹著消毒紗布的王文誌,也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可此時,顧晨忽然也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之前跟劉家駒討論的兩種可能性。
如果假設兇手並不是王文誌,而當時兇手就藏匿在酒店房間內,那兇手是如何知道,郝佳佳就一定會開那間房呢?
根據這點,顧晨又可以引申出來,那就是兇手早就在酒店,之所以郝佳佳約上王文誌前往酒店,也是在兇手的計劃之內。
可如此一來,兇手要完成這項操作,必然靠自己是無法完成的。
那此時的兇手,必然需要自己的內應搭檔。
“難道是前臺?或者是那個經理?”顧晨心中暗自猜想。
也是看到顧晨臉色突變,王文誌趕緊追問:“警察同誌,你是不是想起什麼?”
顧晨沒跟他說,直接交代著道:“王文誌,我希望你把沒說的東西都老實交代清楚。”
“如果你真心希望擺脫嫌疑,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必須一字不漏的把你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否則你就是有一萬個理由,你依然是那個最有可能殺死郝佳佳的人,因為當時反鎖的房間內,隻有你跟郝佳佳兩人。”
“可是我……”
“你自己想清楚吧。”顧晨將手機拿在手裡,隨後示意大家出門,留王文誌自己一個人在房間。
剛一出門,劉家駒便湊到顧晨身邊道:“顧晨,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麼?快說出來聽聽。”
跟著顧晨的這段時間來,劉家駒發現,顧晨具有很強的邏輯推理能力。
至少在樹林小道找到失蹤的何明俊就能證明。
而現在的顧晨,似乎又在為解開酒店密室死亡事件而進行調查。
顧晨的每一個眼神和表情變化,劉家駒都在觀察,以至於剛才的顧晨,僅僅是眨了幾下眸子,劉家駒便猜出顧晨可能已經悟透了些線索。
顧晨走到走廊一角,也是將剛才自己推理的東西與眾人分享:“我覺得之前跟你討論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道理,兇手可能事先就藏匿在酒店賓館內。”
“你說什麼?兇手藏匿在酒店賓館?”劉家駒聽著顧晨的解釋,整個人懵了一下,有些沒跟上思路。
“對。”顧晨在眾人麵前來回走上兩圈,這才又道:“我之前總在糾結密室跟叢林小道的事情,但是我現在不這麼想。”
“那你是怎樣想的?”陳慧美看著顧晨,似乎也很想知道。
顧晨則淡笑著說:“我把這兩者拆分開來,如果說之前的作案手法非常老道,那這次的酒店密室殺人事件,現場看似做的有些非常明顯,但這一切都是真正的兇手在刻意布置。”
“真正的兇手?刻意布置?”聽聞顧晨的說辭,劉家駒猶豫再三,卻依然不動。
於是又趕緊問顧晨:“顧晨,你能不能說的再清楚點?”
“你別急。”顧晨頓了頓,又道:“真正的兇手,將我們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以說,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但我說的兇手,並沒有說是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
盧薇薇聽著顧晨解釋的口吻,似乎就已經猜出接下來的情況:“你是說兇手不止一人?可能有同夥?”
顧晨微微點頭,打上一記響指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兇手誰說就一定是一個人?當然,兇手或許真的是一個人,但至少兇手有幫兇也說不定,要麼就是對酒店內部情況非常了解的人,可以做到來去自如。”
“如果能滿足這種條件,那麼兇手作案之後,再從密封的房間內逃脫,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等等。”王警官忽然打斷了顧晨的說辭,捏著眉心仔細思考。
“如果按照你這麼說,那麼兇手必然對這家酒店非常了解,而且兇手精心布置現場,無非就是想讓我們警方知道,兇手是王文誌。”
“沒錯,王師兄說的一點沒錯,這就是兇手的真正目的,兇手想借我們警察的手,抓捕王文誌,因此在布下這道局。”
看看左右,顧晨又指著自己道:“而我們這些人,就是局中人,根本很難從兇手布局的幻象中緩過神來,因為這一切都是兇手所希望看到的。”
聽聞顧晨的說辭,劉家駒托著下巴,仔細回想顧晨剛才提及的那幾個關鍵點。
兇手對酒店非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