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扭到派出所的同時,身體也在不斷反抗。
“你們不要拉我,我自己會走。”甩開其中一名民警的束縛,趙文德深呼一口氣,這才麵色沉重的走進審訊室。
此時此刻,顧晨就坐在他麵前。
兩個熟人再次見麵,趙文德顯得並不緊張,直接問道:“顧警官,你又抓我,為什麼?”
“因為你在撒謊。”顧晨眼神犀利,盯住麵帶不善的趙文德。
趙文德目光一怔,可很快就努力平復下心情,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反而笑著問顧晨:“顧警官,我撒謊?我有什麼好撒謊的。”
顧晨沒說話,直接將手裡打印出來的監控截圖亮在他麵前。
趙文德接過一瞧,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趙文德,你跟劉文靜早就認識對吧?”盧薇薇見趙文德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追問道。
趙文德目光失神,有些茫然道:“這……這可能是個誤會。”
“誤會?”王警官笑了:“你來說說,這算哪門子誤會?我就問你,這照片裡的人,是不是你跟劉文靜?”
“是,但我們隻是偶然遇見,所以當時我也並不知道她就是劉文靜啊,我隻是在跟她問路。”
“還在裝?”感覺事到如今,趙文德卻還在撒謊,許思彤怒不可揭道:“劉文靜的屍體,我們已經在合江村外圍的瓜地裡找到。”
“而根據目擊者老太太告知的情況,劉文靜失蹤之後的那些天,你曾幾次去往瓜地。”
“可現場我們也都看見了,這個季節根本種不了瓜,而且周圍都是雜草。”
“你說你好端端的一個人,去其他地方不好嗎?偏偏要去瓜地?可我們也是在瓜地將劉文靜的屍體找到,這又怎麼說?”
“我……”
被許思彤這麼一問,毫無準備的趙文德,當即愣在當場。
顧晨則又道:“我都跟你之前工作地點的同事打聽過,上個月底,還有這個月3號,你都在休假。”
“而且根據你公司同事交代,你似乎在跟一名女子交往,而且他也在城東購物中心看見過你倆舉止親密的在一起。”
見趙文德還想狡辯,顧晨又道:“而且我們還根據劉文靜之前的男友莊文介紹,一直有名男子跟劉文靜糾纏不清,而且那名男子就在西萍狀元府當保安。”
“所以根據這些線索,我們排查出,那名在跟劉文靜交往的男子,就是你趙文德。”
“所以你說不認識劉文靜,這壓根就是個假命題,你不僅認識劉文靜,而且劉文靜之所以駕車來到高橋國家森林公園,也是因為曾經受到過你的邀請。”
“我……”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顧晨不等趙文德把話說完,直接又問。
這一次,趙文德被問得啞口無言。
或許是沒有準備充分,沒想到警方會突然找到自己。
原本以為在東江村,哥哥舉報自己時,自己利用悲慘經歷躲過一劫,便會相安無事。
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相當幼稚。
顧晨竟然能在極短時間內,找到幾百號人搜山都無法搜到的劉文靜,可見顧晨的可怕之處。
加上顧晨列舉的種種證據,趙文德還是服軟道:“好吧,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沒錯,我是跟劉文靜認識。”
顧晨右手轉筆,繼續問道:“你說下去。”
“可我沒有殺她。”趙文德說。
“你沒有殺她?”王警官聞言,也是冷笑著說道:“你沒啥劉文靜,那為什麼要偷偷把劉文靜埋在瓜地附近的溝壑裡?”
“你沒殺劉文靜,為什麼又不敢承認自己認識劉文靜,甚至明明知道警方在大規模搜查劉文靜下落,你卻假裝什麼事情都不清楚,把自己偽裝成路人甲。”
“你沒殺劉文靜,騙鬼呢?你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正是因為你殺了劉文靜,這才害怕事情敗露,所以將劉文靜的屍體埋在合江村外圍的瓜地溝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沒有。”還不等王警官把話說完,趙文德忽然一陣暴怒,直接砸桌而起。
這動作,頓時將在場所有人鎮住。
張凱也拍桌而且:“趙文德,你想乾什麼?造反嗎?”
“我沒有殺劉文靜,我那麼喜歡她,我怎麼會殺她?我沒有,我沒有殺他。”
趙文德似乎陷入道歇斯底裡的自我糾結。
隻見他雙手抱頭,不停的咆哮。
似乎在此時,精神受到劇烈沖擊。
顧晨感覺情況不妙,就在張凱繼續對他警告時,及時製止下來道:“張警官,你先坐下。”
“好吧。”張凱抽回凳子,就地坐下,嘴裡還在念念碎:“殺人埋屍還這麼囂張,你這家夥有什麼豪橫的?”
顧晨則是平靜了幾秒,這才淡淡的說道:“趙文德,你說你沒殺劉文靜,那劉文靜是怎麼死的?”
“她……她是酒精過量,喝酒喝死的。”趙文德說。
王警官聞言,當即拍桌警告道:“趙文德,我勸你說實話。”
“這就是實話。”趙文德反駁道:“當劉文靜知道自己可能是意外懷孕後,她感覺很無助,曾經也想尋找男友莊文安慰,可那個二愣子,愣是隻知道玩遊戲,不管懷孕的女友。”
“你知道劉文靜在那段時間裡有多痛苦嗎?”
顧晨聞言,與大家麵麵相覷,感覺這趙文德內心還藏著其他事情,於是又問:“所以呢?她是怎麼喝酒喝死的?”
“嗬嗬。”趙文德忽然乾笑兩聲,卻是無奈搖頭:“可能這就是天意。”
“在劉文靜告知自己懷孕後,我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那時候劉文靜想分手,她受不了莊文的冷暴力。”
“而且她跟我說,自己的姐姐,也遭遇了跟自己同樣的遭遇,男友的各種冷暴力,不理解,讓她兩姐妹備受煎熬。”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劉文靜就決定,她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那她喝酒是怎麼回事?我們曾經在她出事的車裡,找到過不少紅酒。”顧晨說。
趙文德點頭道:“沒錯,這也是她的計劃之一,因為劉文靜曾經在網絡上搜索過,酒精會對胎兒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而且之後,劉文靜的一些護士朋友還跟她說,這隻是學校裡的一項研究任務,並不能說明什麼。”
“但劉文靜不管,她在自暴自棄,感覺自己進入到灰暗時刻,家中父親的各種嗬責,跟母親生活的姐姐也悲慘不已,加上自己又被男友冷暴力拋棄。”
“劉文靜曾經說過,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太多的留戀,所以她租車之後,刻意酒駕上山,就想做一些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你們看到的車禍,其實就是這麼產生得。”
“荒唐。”許思彤聞言,也是怒不可揭道:“做一些曾經不敢做的事情,就要去酒駕?瘋了吧?”
“沒錯,劉文靜是瘋了。”趙文德點頭承認,又道:“之前她不敢獨自一人來高橋國家森林公園,即便我邀請過多次,她也依然不敢。”
“可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因為她姐姐的遭遇刺激到自己,她竟然獨自一人開車上山,還是酒駕。”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她這樣折磨自己又何必呢?”
說道這裡,趙文德忽然捂住臉頰,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顧晨見狀,也是繼續問他:“可是酒駕造成的事故,劉文靜並沒有受傷,可後來她去了哪裡?”
“找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趙文德說。
“找你?找你做什麼?”王警官表示不解。
趙文德吸了吸鼻子,也是不由分說道:“她找我喝酒,說自己曾經不敢單獨跟我在一起,更不敢跟我喝酒,所以約我在高橋國家森林公園喝酒。”
“說具體些。”顧晨記錄在案,又道。
趙文德點點頭,道:“那天晚上,我們在合江村附近的草坪上喝酒,那絕對是我見過最兇殘的一幕,男人也不敢這麼喝。”
“而且在見麵之初,劉文靜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她死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就把她埋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她不想跟這個世界有任何瓜葛,包括父母和莊文。”
想想之後,趙文德又道:“哦對了,她說她給莊文留下過信件,還跟我說起過信件的內容。”
“她說她要讓莊文在愧疚中羞愧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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