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現在也是飯點時間,袁莎莎索性將背包打開,將法式小麵包和水分發給眾人。
大家也就在胸心外科的辦公室內,簡單的解決一下晚餐問題。
萬軍有些悲催,原本如果沒有遇見顧晨團隊,自己按理來說,今天應該是出現在爺爺的壽宴上,大吃大喝的。
可現在到了下班時間,卻隻能陪著顧晨團隊待在醫院辦公室內啃麵包。
但看著顧晨幾人,卻是滿臉滿足的樣子,也知道這幫年輕人不容易,有點自己當年的樣子。
也就在萬軍發呆的同時,一名中年男子哼著小調,直接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辦公室內還坐在幾人,頓時隻是隨口一說:“我已經下班了,你們要看病,明天再過來吧。”
說完便開始整理桌麵。
萬軍直接站起身,自報家門道:“我們是警察,過來跟你了解下情況的。”
說完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亮在中年男子麵前。
中年男子有點懵,趕緊扶了扶眼鏡,反問萬軍:“警察同誌,我好像沒犯事吧?”
“你自己想想。”萬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捉弄人。
可這下卻把中年男子嚇得不輕,眼神飄忽的開始反思。
見萬軍又在這裡捉弄人,趕時間的顧晨也沒功夫陪他胡鬧,直接跟中年男子說明實情:“周凱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周凱?你是說,以前在我們這裡上班的周凱?”中年男子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顧晨則是默默點頭,又道:“他以前是這個科室的,不知道你跟他熟不熟?”
“害,能不熟嗎?我都在這裡工作了將近20年,可人家現在好像在大醫院裡做副院長,而我卻還在科室裡混,這人比人,真的是沒法比。”
“也不能這麼說,或許你壓根也不稀罕做領導呢?”想著能在科室裡一呆就是將近20年,可見這人性格穩定,還是能夠待得住的,王警官也是調侃兩句。
中年男子甩了甩手指,也是淡笑著說:“這你就說對了,我的專長就是這個,而且醫院給我的工資也不低,比相同醫院,同水平醫生要高一些。”
“最關鍵的是,我家就住附近,上下班方便,所以我才不願意到處跑,否則,我早就答應其他醫院,跑那邊去做大領導了。”
聽中年男子說辭,看得出,人家也是有水平的。
畢竟醫生跳槽,也意味著待遇也有相應的提升。
像周凱就是從陽光民營醫院,跳槽去了江南市的公立醫院,還當上了副院長。
可見周凱在某些領域,也確實是公立醫院所需要的,因此才能在職位待遇上有相應的提升。
但顧晨此番前來,並不是來跟男子討論跳槽待遇的問題,而是想從周凱曾經的同事這裡,了解一些關於周凱以前的事情。
於是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你對周凱這人了解多少?”
“嗯,怎麼說呢?我倆校友,曾經都在江南市人民醫院做過規培醫生。”
“後來,我先來到海東市陽光醫院工作,感覺這邊待遇不錯,就介紹周凱一起過來。”
“畢竟,我倆都是海東市本地人,都希望能留在本地工作,而結果也是很好,我倆都成功入職。”
“那這麼說,周凱跟你關係應該是相當不錯咯?”聽著男子說辭,盧薇薇也是好奇問他。
男子默默點頭,附和著說:“關係也就那樣吧,畢竟同行之間,多少有些內卷。”
“起先因為在江南市人民醫院做規培的時候,大家都在不同科室輪轉,所以因為校友的關係,才走的比較近。”
“可後來我介紹他來陽光醫院,他也順利入職,原本以為,我倆能夠成為很好的搭檔,但是後來我發現,周凱這個人,功利心很重,做什麼事情都愛炫耀。”
“尤其是在工作當中,凡事都想出風頭,恨不得全科室的人都能崇拜他。”
“漸漸的,他有些看不上我們這些同批的醫生,甚至還跟隔壁科室的人動過拳頭。”
“因為他是練過散打的,動手這方麵,從不吃虧。”
“等等,你們醫生在醫院動拳頭?這不合適吧?”聽聞中年男子的解釋,盧薇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但中年男子趕緊解釋:“我們又不傻,不可能在醫院動拳頭,就是隔壁幾個科室的同事之間,聚餐,然後喝酒聊天。”
“可能是周凱這家夥喝醉了吧,開始對大家各種點評,說這個技術不行,那個做人不好,反正所有人都有缺點,就他最上進。”
“因為平時就好大喜功,隔壁科室幾個人早就看他不順眼,所以就懟了幾句。”
“結果這家夥可好,直接跟人家動拳頭。”
幽幽的嘆息一聲,男子也是無奈說道:
“也因為這件事情,原本領導有意提拔周凱的,卻因為他不團結同事,而且風評不好,所以上麵領導商議之後,還是提拔了其他人,為此,周凱一直耿耿於懷,於是便開始做起了飛刀手術。”
“那他技術應該挺好的?”王警官問。
男子淡淡一笑,擺擺手說:“技術算不上很好,隻是跟著一位同校師兄,給他當助手。”
“反正,自從開始做飛刀手術之後,他的收入也開始水漲船高。”
“但是後來聽說那位師兄在手術中出現失誤,導致病人手術失敗,最後那位病人也在手術之後沒多久,便直接掛了,因此還惹上了官司。”
“總之在那段時間,周凱的情緒變得很暴躁,後來那位師兄躲了起來,沒有提前通知周凱,結果那些病人家屬找不到主刀的師兄,跑來我們醫院找周凱。”
“然後……”
說道這裡,中年男子嘆息一聲,也是無奈搖頭:“然後當著許多患者麵,就在這間辦公室內,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周凱當時就打了回去,一時間,我們辦公室也亂成一團,但是其他科室的醫生倒是跑來看笑話,畢竟周凱平時鋒芒太盛,也得罪不少人。”
“所以關鍵時候,沒人幫他,就這麼看著他被病人家屬圍毆。”
“那最後怎麼樣了?”聽著男子的說辭,袁莎莎也是目瞪口呆。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還能怎麼辦?作為同事,我總不可能不去幫一把吧?”
“雖然當時我也被其他同事攔著,說讓他們自己解決,可看著同事被打,你還不出手?那不仗義啊。”
“所以我擺開束縛,沖進人群,把這些毆打周凱的家屬都給拉開了。”
指了指自己的額角,中年男子也是提醒著說:“看見額角上的疤痕了嗎?當時為了救周凱,被人打傷了額角,血流不止,最後縫了十幾針。”
“隻可惜,周凱從那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似乎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由於升職方麵受挫,做飛刀又出現了問題,後來自己被病人家屬毆打,結果除了我,沒一個人出手相助,都在看他笑話,這讓周凱心灰意冷,從此性格也變得越加孤僻起來。”
端起桌上的保溫杯,中年男子抿上一口。
顧晨將這些情況記錄下來,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周凱開始變得神秘兮兮,下班之後,也再沒看見他的身影,有時候同事們聚會,也不會叫他,就是想叫他也找不著人。”
抬頭回想了幾秒,中年男子又道:“後來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總感覺這家夥在外麵搞什麼副業,畢竟飛刀手術沒做之後,他每天好像都忙忙碌碌,工作也變得不那麼上心了。”
“院領導感覺這家夥可能是想跳槽吧?可奈何合同還沒到期,就想著等合同到期之後,再跟他談去留問題。”
“但原則上,大家是沒想跟他續約的,而周凱自己似乎也早就不想待在醫院,也在頻繁跟其他校友聯係,估計是在跟自己找後路。”
顧晨將這些全部記錄下來,也是繼續追問男子道:“那你知道,周凱那段時間,在外麵做的副業是什麼嗎?”
“反正不是飛刀手術,至於是什麼?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感覺神神秘秘的,他也從來對我這個‘救命恩人’閉口不提。”
頓了頓,中年男子又道:“雖然不知道是在外麵乾什麼副業,但我知道,肯定很賺錢,至少一年之後,周凱就換了輛好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