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緊接著阮甘亭繼續提示:“把門關上,快點。”
“好吧。”顧晨微微點頭,知道阮甘亭想斷自己的後路。
可現在自己腹背受敵,並且還被阮甘亭用手槍威脅。
稍有不慎,以阮甘亭目前的情緒,她完全有可能崩了自己。
顧晨將艙門緩緩關閉,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麵前舉槍瞄準自己的甘亭。
甘亭在瞄準顧晨的同時,右腳尖點住地上的手槍,緩緩撥到自己身邊。
這才一邊瞄準,一邊將手槍撿起,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而顧晨這時才發現,船長洛東也躲在這裡。
整個船艙,設計有一條暗道,似乎是專門用來躲避敵人追查的。
整個船艙麵板,正好平整有度,讓人根本想不到,其實這裡有處藏身地點。
而剛才洛東跟甘亭,似乎就一直躲在這裡,在海警隊員眼皮底下躲貓貓。
但現在,當甘亭發現顧晨進入船艙後,這才主動暴露了位置,企圖將顧晨製服。
而現在,甘亭如願,顧晨的武器被她沒收,艙門也被關閉。
自己現在的生死,就取決於阮甘亭的一念之間。
“阮甘亭,投降吧,你根本跑不掉的。”顧晨提醒著說,眼神異常堅定。
但阮甘亭根本不吃這套,也是沒好氣道:“我壓根就沒想著要活下去。”
“我對你這麼上心,你卻背叛我,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不好意思,我都已經跟你解釋過,我不是何文軍,我是顧晨,我是一名警察,我跟你,根本不可能。”
顧晨也是好言相勸,似乎也發現麵前的阮甘亭,已經陷入到劇烈的痛苦當中。
要知道,當年的何文軍,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下落。
而站在她麵前的,卻又是一名中國警察,這讓阮甘亭非常沮喪,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顧晨瞥了眼洛東,也是提醒著道:“洛東,你最好主動投降,現在你們所有人都被我們警方抓到夾板,你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還不如趁早投降。”
“你閉嘴。”洛東此刻也感受到一絲絕望,對著顧晨沒好氣道:“好你個何文軍,哦不,好你個顧晨。”
“虧我之前還如此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是警察,你可把我害慘了。”
“我這是在救你。”見洛東此刻有些動搖,顧晨也是趁熱打鐵,繼續勸說:
“我也並沒有騙你,三年期滿,你如果離開阮旭坤,你認為你走的掉嗎?”
“你身上藏著太多秘密,一旦要離開阮旭坤,也就意味著要帶著這些秘密,去往下一個東家。”
“即便你說自己是回去過日子,做點小買賣,但你認為阮旭坤會相信嗎?”
話音落下,麵前的洛東也是陷入到沉思。
顧晨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立馬又道:“如果你帶著這些阮旭坤的秘密,去找下一位東家,那阮旭坤的所有底牌都將暴露。”
“可見你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如果阮旭坤不能用你,那他必然會殺了你,你好自為之。”
“閉嘴,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這邊還不等洛東反應過來,阮甘亭便怒喝一聲,打斷了顧晨的心理攻勢。
但此刻的洛東,似乎也出現了動搖。
沒錯,在這種絕境環境中,所有人都被帶上夾板。
由於當時的貨倉被顧晨力保下來,所以現在整艘船上,證據確鑿。
這是妥妥的蹲牢房的節奏。
洛東心裡非常清楚,現在自己死扛下去,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身邊的阮甘亭卻異常堅定,似乎就是要跟顧晨魚死網破。
也就在此時,外頭負責搜索的海警隊員,也發現了顧晨不見了蹤跡。
在走道上來回尋找之後,卻通過艙門的玻璃,看見顧晨被阮甘亭用槍指著腦袋。
隊員們頓時一臉驚駭,立馬開始進行撞門,準備營救顧晨。
可這一撞才發現,整個艙門都被反鎖。
一名隊員,急得直接用槍托砸向艙門玻璃,但幾下動作卻發現,艙門的玻璃堅如磐石。
似乎這就是妥妥的防彈玻璃。
阮甘亭也是咧嘴笑笑:“顧晨,你以為你進到這裡,還能夠出去嗎?”
“我實話告訴你,在這裡,沒人救得了你,艙門是加厚的防彈鋼板,玻璃是加厚的防彈玻璃。”
“你在這裡,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你想怎麼樣?”見阮甘亭殺心漸起,顧晨也是保持足夠的淡定。
阮甘亭重重的喘息一聲,也是提出條件道:“放了我哥,還有我哥那幫兄弟,還要放我們安全離開這裡。”
“這不可能。”顧晨還不等阮甘亭把話說完,直接反駁著道:“你要知道,這裡並不是我說了算。”
“但是這幫海警會為了救你,不惜一切代價。”阮甘亭也是目光兇煞,死死盯住顧晨說。
顧晨繼續搖頭:“你錯了,我們對待像你們這種歹徒,是不會妥協的。”
“那你就試試。”阮甘亭目光如炬,眼眸中滿是殺意。
握在手中的武器,也開始逐漸顫抖起來。
見外頭有大量海警隊員在撞門,而自己卻要陪著阮甘亭在這威脅顧晨,提出這種看似合理,但其實成功概率很小的要求。
船長洛東內心有些矛盾,也是趕緊勸說道:“甘亭小姐,你可千萬別沖動。”
“現在這個顧晨,就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要是他死了,那幫海警隊員會不惜一切代價攻進來的。”
“到時候,我們都得死,可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還有老人,我想活下去。”
“閉嘴。”見身邊的洛東貪生怕死,阮甘亭直接怒懟一聲,嚇得洛東後退兩步。
“呸!沒用的東西,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沒用?”
在一頓訓斥過後,甘亭又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顧晨。
回想起這段日子,跟顧晨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仿佛就在昨日。
可上船之前,兩人的關係還親密有加,就連哥哥阮旭坤都徹底認可了顧晨,就等著留在身邊好好培養。
但誰知道?誰又能想到?這個留在身邊的人,竟然不是何文軍,竟然是一名跟何文軍長相相似的中國警察。
感覺這一刻,天都塌了,阮甘亭瞬間感覺沒有任何留戀,心灰意冷的同時,整個人的神經也遭受重大打擊。
老實說,阮甘亭現在對於自己的過激行為,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似乎隻要一激動,他可以瞬間乾掉顧晨。
但身邊的船長洛東怕死,一直在阮甘亭耳邊不停的嘀咕,似乎一直在勸說阮甘亭放棄抵抗,主動投降之類的。
“甘亭小姐,你冷靜一下,千萬要冷靜,你要是一時沖動,殺了麵前的顧晨,那麼我們都死定了,我可不想死啊。”
“閉嘴,你給我閉嘴。”甘亭的雙眼布滿血絲,也是抑製不住內心的壓抑,直接對著身邊的船長洛東怒吼起來。
洛東被嚇得縮起脖子,雙手也是擋在麵前。
似乎這個阮甘亭一旦激動過度,恐怕首先要崩掉的就是自己。
眼看阮甘亭已經是一個失控的怪物,再陪阮甘亭待在船艙,遲早大家都得玩完。
於是,就當阮甘亭將槍口抬高,準備對準顧晨,扣動扳機的瞬間。
洛東突然用力一推。
“砰!”
一顆子彈,在阮甘亭右手遭到猛烈撞擊的同時,一時間失去了準星。
子彈在顧晨頭頂劃過,搭在了艙門上方。
艙門上方位置,頓時冒氣一縷白煙。
說時遲那時快,洛東迅速掄起拳頭,朝著來不及反應的阮甘亭腦袋就是一拳。
“噗!”
隨著一記悶響,阮甘亭兩眼一黑,瞬間被洛東打得暈死過去。
也就在此時,顧晨看準了時機,準備過去搶奪槍支。
但由於距離較遠,顧晨還是慢洛東一拍,被洛東率先撿起了槍支,並且將槍口對準自己。
“洛東,你冷靜一下,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自己。”
顧晨張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麵對持槍的洛東,顧晨感覺,這筆麵對一個完全喪失理智的甘亭要更好對付。
洛東也是重重喘息,哽咽著說道:“顧晨,我真的不想這樣,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不想死,你放我走吧。”
“不可能。”顧晨瞥了眼身後的艙門,看著依舊在努力砸開艙門的隊員,也是轉身提醒:
“就算我想放你走,中國警察也不會放你走,你參與犯罪,就得接受法律的製裁。”
“可我隻是想賺點錢,我就是個開船的。”洛東的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手槍的準星也在漸漸偏離。
顧晨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我當然知道,你隻是一名船長,但是你參與了阮旭坤犯罪集團,就應該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你要知道,你們做的這些生意,會害死多少人?這些人也有家人,也有妻兒和父母。”
“你隻想過自己,你想過別人嗎?同樣都是人,你對得起那些被你們害慘的家庭嗎?”
“嗚嗚!”
聽著顧晨的一頓訓斥,原本就有些膽小的洛東,此刻痛哭流涕。
雙腿竟然開始緩緩彎曲,到最後,竟然直接跪在了顧晨跟前,語帶哽咽著說:
“顧晨兄弟,顧晨警官,我的事情你也是了解的,我也是沒辦法。”
“在東南亞,欠上一筆債務還不清,那可能是要斷手斷腳的,是阮旭坤幫了我,他是我的恩人。”
“但他卻害了更多的人,這又怎麼說?”顧晨也是反駁著道:“你這隻是狹隘的報恩。”
“阮旭坤本身就是在犯罪,你跟著他,就是他的幫兇,這點就是事實,擺在你麵前,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見洛東此刻托槍的雙手,也無力對顧晨造成太大的威脅。
顧晨嘗試著往前走上兩步。
而發現顧晨在接近自己,洛東猶如驚弓之鳥,立馬又再次舉起手槍,將槍口對準顧晨:“你別過來。”
“洛東,你是逃不掉的,跟我走,我會把你在阮旭坤集團乾的事情,跟警方說清楚。”
“你隻要老實交代阮旭坤集團的犯罪證據,加上你隻是在幫阮旭坤開船,完全可以從輕處罰,相信我。”
顧晨麵對這個曾經的“盟友”洛東,也是百般勸說。
畢竟,洛東對於阮旭坤集團來說,的確隻是個開船的。
顧晨也曾經跟洛東掏心掏肺的聊過他的家人,對於洛東家庭困難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
因此顧晨斷定洛東不敢開槍,隻是內心無比矛盾,不知該如何做出抉擇。
所以顧晨在一番良苦用心的勸說下,也是緩緩接近洛東。
直到將洛東的槍口移開,將洛東的手槍收繳,顧晨這才長舒一口重氣,感覺威脅已經解除。
看著洛東依舊跪在地上痛哭不已,顧晨瞥了眼身邊被洛東打暈的甘亭,又從甘亭的身邊,將自己那把手槍撿起,放入戰術背心的扣帶中。
退回到艙門位置,顧晨轉動艙門鐵栓。
隨著“哢嗒”一聲響,這扇防彈艙門,瞬間被顧晨解鎖。
外頭的海警隊員,立馬齊心協力,將艙門推來。
這才從顧晨的左右兩側突擊進來,三下五除二,將跪在地上的洛東就地製服。
“顧隊,你沒事吧?”一名剛才和顧晨搭檔搜查的海警隊員說。
顧晨擺了擺手,也是長舒一口重氣道:“這艘漁船上,最後兩個漏網之魚,都在這裡了。”
“顧隊辛苦了,你有沒有受傷?”又一名突擊隊員說。
顧晨笑著搖搖腦袋:“沒有。”
“把他們兩個帶上夾板。”一名負責帶隊的小隊長說。
隨著顧晨讓出一個身位,阮甘亭被兩名突擊隊員,左右架著胳膊,直接被帶出船艙。
而船長洛東,此時也被雙手反拷,在兩名警員的反扭下,帶到了艙門位置。
然後就在洛東即將被帶上夾板的瞬間,洛東突然掙紮了一下,扭頭看著顧晨道:
“顧警官,你說過要給我澄清的?我什麼都交代,你一定要給我將功補過的機會啊。”
“沒問題,隻要你老實交代,我會如實上報。”顧晨也是答應著說。
隨著一名警員用力一推,洛東被帶上了船艙。
一名負責搜索的小隊長,此時也是湊到顧晨的身邊,不由豎起大拇指道:“顧隊,你還真行。”
“這兩個漏網之魚,竟然就被你這麼給抓了,不過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這要是這兩個暴徒突然開槍,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放心。”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淡笑著回道:“我命大,死不了。”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往走道盡頭走去,直接去了夾板。
而另一邊,夾板上的阮旭坤集團,還有巴圖集團的人員,見昏頭轉向的甘亭,和船長洛東被押上夾板。
所有人剛才的僥幸心理,似乎在此刻麵臨崩潰的危險。
阮旭坤見狀,也是長嘆一聲,無奈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這次是輸得徹底,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
多少次,阮旭坤在東南亞海警的搜查下,總能利用自己的能力,迅速擺平問題,甚至都能從東南亞海警那頭,搞到坐標精準的航海地圖。
可麵對這些裝備精良的中國海警,自己還是栽了。
但這一次,似乎再沒有翻盤的可能。
顧晨隨後帶著剩下的搜索隊員,從船艙內走出。
許廣見狀,立馬走過來詢問情況:“顧晨,你沒事吧?”
“沒什麼。”顧晨擺了擺手,也是趕緊詢問許廣道:“現在巴圖和阮旭坤的所有主要成員都在這裡。”
“另外,阮旭坤的秘密基地那邊什麼情況?你這有消息嗎?”
“有消息。”許廣笑臉盈盈,也是實話實說道:“就在我們對這兩艘船隻展開行動時,阮旭坤那頭的密集基地,也被我們的海警隊員一句消滅。”
“我們不少海警隊員,之前都是退役老兵,尤其不少還是蛙人,所以對付這幫人,那是綽綽有餘。”
“阮旭坤的所有家當,都藏在島上的一個山洞裡。”顧晨怕這些人不太清楚情況,也是趕緊提醒著說。
而許廣則是拍拍顧晨肩膀,淡笑著解釋:“這些信息,你不是之前已經提供給我們了嗎?”
“我剛剛得到那邊的消息,我們的隊員,已經成功找到了那邊的山洞。”
“好家夥,那裡的藏貨可真不少啊,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那可不?”顧晨也是深呼一口氣,瞥了眼坐在夾板上的阮旭坤,也是沒好氣道:
“這些東西,都是阮旭坤多年的家底,有這些東西在,不知道要坑害多少家庭。”
“可我們最終還是打掉了這顆毒瘤。”一名小隊長說。
顧晨此刻突然想起,盧薇薇那頭還沒消息,於是又趕緊追問許廣道:“對了許隊長,我同事盧薇薇,之前一直被巴圖集團綁架,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不知道……”
“這個放心。”怕顧晨過度擔心,許廣也是拍拍顧晨的肩膀,以示安慰道:
“就在我們這邊行動的同時,巴圖的據點那邊,我們的同事也在展開相應的營救行動。”
“相信我們的充分準備,一定能換來不錯的結果。”
“所以,我師姐盧薇薇呢?她現在到底有沒有被救出來?”
見許廣說了半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卻一直都在繞彎子,顧晨頓時有些不淡定。
但許廣卻是沒轍,也是繼續安慰顧晨道:“目前那邊的打擊行動還在進行中,你稍安勿躁。”
“說不定,我們海警船上的指揮部那邊,已經有了好消息,而你現在已經過度疲憊,還是跟我們一起回船上,我讓我們的隨船醫生,給你做個體檢。”
“然後,再把那頭行動的最新消息告訴你,你覺得如何?”
“好吧。”聞言許廣說辭,顧晨也確實無話可說。
這些日子的驚心動魄,唯獨盧薇薇,自己一直放心不下。
想著盧薇薇可能在那頭受苦,可能像那個瘦如柴骨的阮耀玲一樣,吃不好睡不好,顧晨的鼻頭一酸,眼眸頓時濕潤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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