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覺這家夥是鬧著玩似的。
徐偉一臉尷尬,也是搖了搖頭,趕緊解釋說:“事情是這樣的,我讓司機師傅跟上前麵那輛車,可能是司機師傅自己在腦補畫麵吧?誤以為我是警察,正在跟蹤不明身份人員呢。”
“因為他車上的廣播裡,當時正在播放懸疑警匪,正好也有一個跟車的劇情,而我當時又正好坐在他車上。”
“我這麼一說,他可能就自己入戲了,所以就一直跟你們保持一個合理的車距。”
“快慢我不清楚,畢竟隻要能跟上就行,可誰知道,他直接把你們跟丟了。”
說道最後,徐偉也是一臉無語。
雙手扶住額頭,也是苦笑一聲道:“我又沒有張琪的電話,當時又把張琪給跟丟了,隻能讓司機師傅趕緊調頭,跟著你們的車快速行駛,但依然是沒有任何蹤跡。”
“但是聽司機師傅說,往之前那條道路的右側行駛,隻有一個片區人口很多,還有一個大商場,他說估計張琪會在這裡。”
“所以我就聽了他的鬼話,司馬當做活馬醫,直接讓他把我送到商場落腳,然後,我就到處找人,找不著,就先找了一個便宜的旅館先住下。”
“所以,第二天你是怎麼見到張琪的?能不能具體跟我們說一下嗎?”顧晨也是用筆錄本記錄著說。
徐偉現在也沒啥負擔,坐在門檻上,抬頭望著天空,若有所思道:
“後來第二天,我剛好從旅館出來,說巧不巧,張琪正好從我麵前經過。”
“當時我可高興壞了,我……”
“你等等。”這邊徐偉話音未落,王警官便直接打斷了說:“你說你一出旅館,就碰見張琪?那張琪當時什麼情況?”
“張琪當時……她當時背著包包,好像是去辦事情,然後我就叫住她,跟她打招呼,她也很驚喜見到我。”
“我問她那張草圖的事情,跟她說明情況,她當時立馬就從包裡拿出草圖還給我,還給我各種道歉。”
頓了頓,徐偉也是嘆息一聲道:“本來是想請她吃頓飯,感謝一下,但是她好像有急事要辦。”
“然後跟我道別之後,在巷子路口的盡頭,直接坐上一輛黑色轎車離開了。”
“坐上一輛黑色轎車?”盧薇薇若有所思,問道:“那你記不得,黑色轎車什麼牌子?”
“這個……不太記得,因為是側麵嘛。”徐偉說。
“那時間呢?”袁莎莎也問。
“時間大概是上午7點左右吧,好像是7點到7點半之間。”
“那之後你就來到海棠鎮?”齊天問他。
“對呀。”徐偉默默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後來我就打電話給之前工友的朋友,也就是海棠鎮那個朋友,他說晚點過來,需要租車。”
“反正,我就打了一輛車,來到城鄉公交車站附近,然後坐車來到海棠鎮。”
“再然後,我見到了那位朋友,交給他租車的錢,打聽之後,就趕緊來到這邊。”
想了想,徐偉又道:“我記得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昨天晚上,但是我思鄉親切,問了礦區的人後,就往這邊一直趕。”
“來到陸家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且陸家村似乎也沒什麼人口,但我可以肯定,這應該就是我從小居住的地方。”
“因為從我來到這個村子的第一刻起,我就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摸著自己側邊的老舊木門,徐偉又看向麵前的水塘,說道:“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老房子,小院子,門口還有個小水塘,後邊是一片小竹林,這跟我苦尋多年的家鄉是一模一樣的。”
帶著哽咽,徐偉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也是吸了吸鼻子說道:“這邊的房子,有個倉庫沒上鎖。”
“而且又是大晚上過來,天氣有些寒冷,所以我就像暫時在這裡睡了一晚,畢竟這房子看上去沒人在家,我家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想著,等今天一早醒來之後,再去村裡問問情況。”
看著麵前的顧晨幾人,徐偉也是一臉無奈:“可我怎麼會知道?這一推開大門,還想著刷牙洗臉,結果就碰見你們。”
“哎呦。”感覺是鬧出大笑話,齊天也是抱歉著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不起啊,因為張琪失蹤了,加上之前你又跟蹤過人家,所以我們以為張琪的失蹤,跟你有關。”
“張琪失蹤了?”聽齊天這麼一說,徐偉這才恍然大悟,嘴裡不由喃喃道:
“難怪,難怪你們一看見我,就把我給抓了,合著你們是以為張琪是被我給帶走的?”
“嗯,事情就是這樣。”盧薇薇也是非常無奈,隻能抱歉的笑笑:“所以剛才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來到家鄉,我已經很開心了。”徐偉說道最後,竟然捂臉痛哭。
那種壓抑在內心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瞬間爆發起來。
也就在此時,村裡的不少老人,也都緩緩走出家門。
見警方來到一座許久沒人居住的房子麵前,似乎是在調查什麼。
出於吃瓜屬性,不少老頭老太太,都緩緩圍攏過來看熱鬧。
顧晨見村裡人都在,這才走到眾人跟前問:“大家知道這戶人家,也就是陸康家裡,20年前,曾經走丟過一個孩子嗎?”
“20年前?好像是。”一名老大爺率先嗯道:“好像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當時那孩子還挺小的。”
“對呀。”又一個老太太附和著說:“當時我記得,陸康家裡,那是哭得死去活來的,陸康他老婆,差點就急得跳河自殺呢。”
“可不是嘛,全村人都出動了,幫他到處去找人,還找了礦上的領導,讓二處的人都發動起來,但愣是沒找著。”又一個胖胖的老大爺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似乎在顧晨的提醒之下,才記得陸康家有這麼一個走丟的孩子。
顧晨見狀,這才又問:“那陸康家人呢?現在在哪?”
“在市區做點小買賣,好像是在批發蔬菜吧。”一名高瘦的老太太說。
盧薇薇見狀,也是激動不已道:“那就是說,陸康家裡人都還健健康康的,他們都還在江南市咯?”
“對呀,都在。”老太太也是笑笑回應,露出一口烤瓷假牙。
顧晨聞言,這才趕緊折返回去,一把扶起坐在門檻上的徐偉,將徐偉架到眾人跟前,這才說道:
“他就是過來尋找親人的那個孩子,可能就是陸康家丟失的那個孩子。”
“什……什麼?他就是那個被拐走的孩子?”老太太一聽,當即將目光看向徐偉。
“我的天吶,這孩子自己找回來了?”一名高瘦的老大爺,頓時杵著拐杖上前兩步,也是用看待奇珍異寶的眼神打量起來。
其他人也都議論紛紛,瞬間圍攏過來,上下打量著徐偉。
片刻之後,一名胖大爺這才嗯道:“好像跟陸康他老婆長得是挺像的,應該是他孩子吧?”
“什麼叫應該?我看就是,你看著眼睛,還有這鼻子嘴巴,哪個不像陸康他老婆?”
“像,真像,跟他老媽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剎那間,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徐偉第一次見到家鄉的親人,頓時眼淚汪汪,激動的說不出話。
而此時的盧薇薇才想起,當年將徐偉拐走的,正是隔壁鄰居一糟老頭子。
於是盧薇薇趕緊問徐偉:“徐偉,把你拐走的鄰居住在哪裡?”
“就住這。”徐偉指了指左側的一座老屋。
盧薇薇頓時上前兩步,詢問麵前這些大爺大媽:“各位,這座屋子有人住嗎?”
“有,之前有,後來在路上被車撞死了,正好又是孤家寡人的,所以是村裡人幫忙把他安葬的。”一名高瘦老大爺說。
“是啊。”又一老奶奶附和道:“都走了將近20年啦,我記得是這娃被拐走沒一個月,就在路上被車撞死。”
“而且司機逃逸了,還是被礦上人發現的,通知我們村裡人過來把屍體抬走。”
聽聞老太太說辭,盧薇薇也是冷哼一聲,道:“可能這就是報應吧,當初把你賣給人販子,結果自己不到一個月就被車撞死,這應該就叫惡有惡報。”
這邊盧薇薇還在給徐偉出氣,但此刻的徐偉似乎也沒那麼多恨意,隻是深呼一口氣,感覺這一切都已經過去。
“徐偉。”見徐偉一臉釋懷,顧晨也是問他:“那你有什麼打算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找到你父母?”
“如果可以,當然希望。”徐偉麵帶淚珠,也是哽咽著說。
“行,這事交給我們。”顧晨扭頭看向這些老太太和老大爺,問道:“你們知道陸康一家人,現在在哪個地方賣菜嗎?”
“好像是城南菜市場吧?”一名高瘦老大爺扭頭看向身邊眾人,確認的問:“是城南菜市場吧?”
“對,就是城南派出所,幾個月前我還在那邊見過她們呢。”一位老太太說。
“行,謝謝各位了。”顧晨上述一口氣,對著徐偉笑笑說道:“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家人了,如果可以,建議你做個DNA鑒定,這樣穩妥起見。”
“嗯。”徐偉現在充滿希望,也是擦掉眼淚淡笑著說:“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我也不差這點時間。”
“那你就去打扮一下,看你這一臉邋遢的,看看去誰家洗把臉什麼的,等我們幫你聯係好父母,你們可以直接過來。”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畢竟20年都已經等過來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感覺大家原本是來找尋張琪下落的,卻意外發現,徐偉是當年海棠鎮陸家村被拐賣的兒童。
這讓大家一臉驚喜。
於是安排好這頭,讓陸家村村民幫徐偉洗漱一番,好好招待一下這位被拐20年的同村孩子。
而顧晨和大家則返回海棠派出所。
順便盧薇薇還通知了電視臺的白小蘭,將這個消息告知給她。
讓白小蘭那頭,幫忙聯係到徐偉的父母,並且給雙方安排一個見麵的地點。
這些交給電視臺安排,絕對是一個新聞爆點。
這也是芙蓉分局跟江南電視臺長期合作的慣例。
但大家接下來,卻要繼續尋找張琪的下落。
在海棠派出所,顧晨也見到了所長高進。
但是由於時間緊迫,顧晨並沒有選擇過多的停留,跟大家打好招呼之後,便又匆匆忙忙的趕往芙蓉分局。
……
……
上午11點。
芙蓉分局刑偵隊。
何俊超被顧晨幾人圍在中間,大家都在等待著最後結果。
“找著了。”何俊超指著一處監控畫麵道:“按照你們說的,那個徐偉提供的具體時間。”
“這個時間段,從這個小巷子駛出的黑色轎車,一共就這三輛,張琪可能就在這其中一輛車上。”
“那趕緊的,別墨跡。”盧薇薇也是催促著說。
何俊超有些無語道:“我說盧大小姐,能不能淡定一些,這調查總要時間吧?不要急。”
安撫好眾人之後,何俊超也是搖搖腦袋,開始排查起來。
片刻之後,何俊超調出了幾輛黑色轎車的車主信息,但這些似乎都隻能當做參考。
而目前顧晨要知道,張琪去到哪裡?為什麼會手機關機?
還是說,是她張琪故意的?
又或者說,張琪有跟趙波說過,是趙波在撒謊?
種種一切,讓顧晨不得不重新考慮。
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顧晨也是拿起保溫杯,準備去飲水機旁裝熱水,然後再等待何俊超那頭出結果。
盧薇薇見狀,立馬搶過顧晨手裡的保溫杯道:“顧師弟,我幫你裝水。”
“有勞盧師姐了。”顧晨也是笑笑說道。
“不勞煩。”盧薇薇咧嘴一笑,心甘情願的走向飲水機。
王警官看了看杯中僅剩的枸杞,也將空杯伸向盧薇薇:“盧薇薇,也幫我賺點吧。”
“你自己不是有腿有手嗎?你是殘疾人嗎?”盧薇薇調侃一聲,直接無視走過。
王警官不由酸溜溜道:“這顧晨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王師兄給我吧,我幫你倒水。”正好路過的袁莎莎,也要去飲水機旁裝水,順便接過王警官的保溫杯。
王警官樂嗬嗬道:“看看人家小袁,盧薇薇你就知道什麼叫溫柔賢惠。”
“我又不用討好你。”盧薇薇將保溫杯遞給顧晨,也是點開桌上的手機音樂軟件,舒緩一下大家連日來的緊張氛圍。
“謝謝盧師姐。”結果水杯的顧晨,放在嘴邊抿上兩口,這才問盧薇薇:“盧師姐聽的什麼歌曲?是傑倫的新歌嗎?”
“傑倫的新歌?別鬧了。”盧薇薇也是淡笑一聲,無奈說道:“傑倫要是今年能出新歌,我倒立洗頭。”
“今年也就這幾天了,你這不就是廢話嘛。”王警官接過袁莎莎遞來的保溫杯,不由抿了一口枸杞茶。
盧薇薇嘿嘿一笑,立馬對著顧晨說:“顧師弟,我把我的歌單分享給你。”
話音落下,盧薇薇立馬將音樂歌單點擊分享。
顧晨拿起手機一瞧,頓時驚訝道:“盧師姐竟然也喜歡傑倫的歌?你這歌單基本上都是傑倫。”
“那還不是你顧晨喜歡傑倫,我記得盧薇薇以前可不聽傑倫的歌。”抿上一口枸杞茶,王警官也是調侃著說:“這就叫愛屋及烏。”
“老王,喝你的枸杞茶吧,信不信我在你保溫杯裡養青蛙?哪都有你的事。”盧薇薇也是踢了一腳王警官凳子。
王警官嘿嘿一笑,無所謂道:“對了顧晨,要不要知道我喜歡聽什麼歌?我也可以分享我的歌單給你的。”
“別,千萬別。”聞言王警官說辭,盧薇薇立馬擺出一副阻止的手勢,這才對著顧晨道:
“顧師弟,你怕是不知道,老王喜歡聽《粉紅色的回憶》和《媽媽的吻》吧?”
“噗,哈哈哈!”
聞言盧薇薇說辭,辦公室內的新老同誌,頓時一陣哄笑。
“嘖嘖,盧薇薇,你又偷看我的歌單?”王警官一聽不乾了,感覺在盧薇薇麵前就像個透明人。
盧薇薇倒是無所謂道:“老王,你就別分享歌單了,真的沒人在意你聽什麼?”
“畢竟大多數朋友歌單上的歌,我都有沒聽過,隨意點開一兩首也不是我的菜。”
頓了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盧薇薇又道:“但是很奇怪,有些人的音樂靈魂157歲,有人年度歌曲裡有一串沒見過的文字符號。”
“還有人在某天把一首歌聽了47次,是emo了?還是睡著了?我都覺得好有趣。”
“說的也是。”王警官抿上一口枸杞茶,也是淡笑著說道:“我就喜歡看別人分享美食,分享日常流水賬,分享出差途中隨手拍到的夕陽。”
“可能因為分享就是分享吧,這是令我感到愉悅的一部分,而失去觀看分享欲,就如同失去分享欲一樣,都是危險的信號。”
“所以我認為,分享欲是最高的浪漫主義。”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調侃著說。
“你們都別分享這分享那的,趕緊過來吧。”這邊大家還在調侃,那頭工具人何俊超似乎有所發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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