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八十七、北嶺小和尚【2合1章】(1 / 2)

禪房內。

盧薇薇不由乾咳兩聲,也是鄭重其事道:“吳大師,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

“要說你是吳奇呢,你又挺會給人各種開導,各種治愈他人的心理。”

“可要說你是吳大師呢,你又德不配位,滿是虛偽,各種謊話連篇。”

“你……你說什麼?”吳奇聽到盧薇薇這麼評價自己,臉色頓時一怔。

在他看來,來北嶺寺院的人當中,還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感覺這丫頭是來者不善啊。

盧薇薇也不跟他來虛的。

該了解的情況,其實大家在芙蓉分局,已經在孫海芳的配合下,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線索。

可現在就看吳奇的態度。

他要是主動交代,將埋藏孫蕓梅的屍體招供出來還好說,可要是堅持否認,恐怕大家都得用腳指頭鄙視。

畢竟,這可是當地人信奉的大師。

這在這個圈子裡屬於什麼級別?級別上就跟普通人追星一個道理。

吳大師在他們眼中,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著,可要是哪一天人設崩塌,估計許多人的信仰都得跟著崩塌。

好在是吳奇將大家帶到一個沒人的房間,否則被這些信眾修行者聽見,估計當場得崩潰。

“吳奇。”顧晨調整好執法記錄儀,掏出筆錄抬頭問他:“我問你,孫蕓梅是不是你殺的?”

“你……你們說什麼?你們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剛才麵對盧薇薇的質疑,吳奇已經感覺有些後怕。

可現在連顧晨也繼續追問,感覺這幫警察,此行目的就是來質詢自己的。

吳奇現在有點慌,但卻依然保持住一個大師該有的姿態。

努力平復下心情後,吳奇深呼吸,也是冷哼的反問:“顧施主,盧施主,貧僧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

“孫蕓梅是不是被你掐死在後山?”顧晨冷靜的問他。

吳奇頓時眼神躲閃。

很顯然,顧晨似乎是知道些什麼?

可回想了一下,吳奇發現,那天在後山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隻有自己和孫海芳知道。

這樣看來,似乎是孫海芳出賣了自己?

帶著疑問,吳奇一臉驚詫的看向顧晨。

顧晨也是點點頭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沒錯,孫海芳把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出來,我想你應該不用我們再多費口舌吧?”

“是不是該自己主動交代出來,吳大師?”

顧晨最後“吳大師”三個字,吳奇自己聽了都感覺是滿滿的嘲諷。

的確,現在的吳奇有些騎虎難下。

剛才自己還是北嶺寺院的大師,可現在,自己卻成了殺人犯。

可麵對眾多警察的質詢,吳奇不但沒有交代的意思,卻是冷哼一聲,不由擺了擺手,說道:

“顧施主,這一切是不是那個孫海芳女施主告訴你們的?”

“難道不是嗎?”袁莎莎問。

吳奇擺了擺手,繼續笑道:“我想,你們都被她給騙了,這個孫海芳女施主,腦子有問題。”

話音落下,吳奇還特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王警官冷笑著說:“吳奇,別演戲了,孫蕓梅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18歲的兒子,她兒子在剛出生沒多久就已經夭折,這點我們都去她老家清河鎮調查過,也有當事人可以證明。”

“可既然她孫蕓梅的兒子壓根就不存在,也就不存在你吳奇的兒子跟她兒子因為感情問題而去北嶺決鬥,這顯然就是一個偽命題。”

“可你愣是把這個莫須有的事情,編得跟真的一樣,還害得我們這些警察,在北嶺山上各種搜查屍體。”

話音落下,王警官不由自嘲的笑笑:“這現在想起來我都感覺有些好笑。”

“你說我們這些做警察的,竟然會別你給忽悠,看來你的道行還是挺深厚的,險些就要被你忽悠過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聽聞王警官說辭,吳奇立馬雙手合攏,擺出一副辯解的姿態:

“王施主此話差矣,貧僧是一個本分人,出家人是不打誑語的。”

“至於你們說的那些東西,什麼當事人,我估計也是孫蕓梅施主,早就串通好人來陷害我。”

“陷害你?”盧薇薇一聽,頓時憋笑出聲:“我說吳大師,她孫蕓梅陷害你做什麼?”

“還是說,你在這北嶺寺院,做了一些見不到人的勾當?有些東西見不得光?”

“阿彌陀佛,盧施主,你這樣調侃我,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吳奇似乎是被問急眼了,當即拋下剛才的和善麵孔,眼神也變得有些憤怒。

盧薇薇當然不吃這套。

也知道,吳奇遲早會急眼的。

被人叫了這麼多年的吳大師,現在在警方麵前,自己卻成了一個殺人犯。

這換做誰都無法接受。

吳大師也一樣。

可話音落下,吳奇卻發現麵對的盧薇薇毫無反應,依舊是用一副看自己表演的目光在凝視自己時,吳奇頓時心頭一驚,感覺自己有些尷尬。

“吳奇,你說孫海芳誣陷你?她為什麼要誣陷你?”顧晨也是好奇問他。

吳奇頓時哼笑兩聲,也是擺出一副高人的姿態,緩緩說道:

“這還用說嗎?我雖然被人叫做吳大師,可我從來都不這樣認為。”

“在我看來,所謂的大師,隻不過是一個頭銜罷了,其實我更願意做一個普通僧人,替人指點迷津,緩解他們在生活當中的各種焦慮。”

頓了頓,見眾人沒有插嘴,吳奇又道:“就比如像孫海芳女施主這樣的人,哦,當然,也不止她一個。”

“許多女施主都特別想接近我,起先我並沒有感覺有太多意外,可是有一天,我在禪房給孫海芳女施主解惑的時候,她卻突然對我說。”

“讓我還俗,跟她一起下山過日子。”

“是嗎?”聽著吳奇的說辭,盧薇薇也是眉頭一挑,感覺這很有意思。

吳奇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當然是這樣,她說她一個人生活多年,早就對生活失望透頂。”

“後來在這北嶺寺廟結識我,她認為我就是她的指路人,起先她就一直想找個老伴安度餘生,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直到後來遇見我。”

“她認為,這就是緣分,想著能跟我一起度過餘生,那她也死而無憾。”

幽幽的嘆息一聲,吳奇也是無奈搖頭:“阿彌陀佛,你說貧僧一介僧人,又怎麼可能跟孫海芳女施主一起還俗生活呢?”

“所以呢?”顧晨問他。

“所以?”吳奇笑了笑,搖頭說道:“所以貧僧當然是拒絕了,不僅如此,我還開導孫海芳女施主,讓她盡早放棄這個想法。”

“可沒想到,孫海芳女施主不但不聽,還三番五次來騷擾我。”

“要不是念在孫海芳跟貧僧有些交情,我早就報警了,隻是她被我多次拒絕之後,便開始各種造謠。”

“她說什麼呢?”盧薇薇問。

“她說……”吳奇擺出一副生氣的姿態,也是沒好氣道:“她說要是我不還俗跟她一起生活,那她會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眉頭緊蹙,吳奇也是擺出一副納悶的姿態,有些委屈道:“起先我還並不知道,孫海芳女施主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

“可直到你們上山來找貧僧,我才意識到,原來她竟然找這種理由來汙蔑我。”

說道最後,吳奇再次雙手合掌,眉頭緊蹙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沒有點化好孫海芳女施主,也是貧僧的責任,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牽扯到你們警方,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話音落下,現場再次安靜了幾秒。

反復空氣都已經禁止。

見顧晨幾人還是毫無反應,吳奇一時間顯得十分尷尬。

顧晨看著吳奇,也是微微一笑:“你的這種理由,的確聽上去跟真的一樣,但是你要知道,你人可以說謊,但你的賬戶不會。”

“據孫海芳交代,他長期收手他人的巨額財物,並且還開有私人賬戶。”

“這些年,你打著替人指點迷津的幌子,不斷忽悠一些人,給你瘋狂的贈送貴重禮品。”

“那天晚上我在你禪房所看到的,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而且,這或許還隻是一小部分,你來不及處理的貴重物品。”

頓了頓,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道:“可見,你收受這些貴重物品的數量挺多,你的私人賬號裡的存款,金額應該不少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聽顧晨這麼一說,吳奇頓時有些急眼,也是趕緊反駁著道:

“顧施主,你這樣說我,簡直是在侮辱我,貧僧不能接受。”

“能不能接受,不是你說的算。”盧薇薇看吳奇在這狡辯了好半天,感覺這人演技已經達到了巔峰。

要說來這北嶺寺廟之前,盧薇薇也都已經想好了,吳奇會用哪種方式來狡辯。

可見現在都應驗了。

吳奇這是擺明不想配合,也不像告知孫蕓梅的屍體埋藏地點。

盧薇薇有些沒好氣道:“吳奇,你的身份是不會改變的,我們會根據你的身份,調查你的所有銀行賬戶,包括你跟哪些人接觸過?”

想了想,盧薇薇突然想起什麼,又道:“哦對了,你之前讓孫海芳,找到一個專門做舊的作坊,弄來一個老舊相框,放進去的照片,也是一張電腦合成了照片,以此來糊弄我們警方。”

“好讓我們警方認為,這真的是孫蕓梅兒子的遺像,可你要知道,我們既然抓到了孫海芳,也就可以通過孫海芳,找到當初那個人。”

“而且我還告訴你,我們的人已經出發,正在邀請那些人去警局喝茶,我想你應該清楚,這些人,你都認識。”

“如果說,所有人都在撒謊,隻有你一個人說了真話,那我的確佩服,他們是如何做到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全部統一來說謊誣陷你的?”

“還是說,他們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相,而隻有你一個人在說謊,吳大師。”

“呃……”

被盧薇薇這麼一問,吳奇頓時非常尷尬。

的確,按照常理來說,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而且顧晨還要去調查自己的銀行賬戶。

要知道,這些東西警方通過一些渠道,是可以調查出來的。

現在的吳奇,似乎有些百口莫辯。

可好在警方到目前位置,還並沒有找到孫蕓梅屍體,也還並沒有調查出結果。

吳奇深呼吸,也是幽幽的嘆息一聲,隨後雙掌合攏,喃喃道:“阿彌陀佛,既然幾位施主都不願相信貧僧,那麼貧僧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各位請回吧。”

“回去?”王警官一聽就樂了,也是沒好氣道:“你不把孫蕓梅的埋藏地點告訴我們,就讓我們回去?合著您以為我們這趟是白來的?怎麼著也得帶著成果回去吧?”

“阿彌陀佛,貧僧已經說過,這件事情跟貧僧無關,一切都是這個孫海芳女施主在誣陷我,貧僧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啦,各位請回吧?”

吳奇現在擺出一副不願配合的架勢,尤其是雙掌合攏之後,便迅速進入到一種沉浸式打坐狀態。

之後不管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如何問話,吳奇也不再作答。

想著吳奇這家夥是準備破罐子破摔,王警官也是有些火大。

但顧晨卻是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離開房間。

所有人來到禪房的外頭,王警官當時就有些不乾了,也是沒好氣道:“顧晨,這家夥擺明就是在撒謊。”

“我知道。”顧晨微微點頭。

“那你就讓他這樣繼續裝傻充愣?”王警官又問。

顧晨則是淡淡一笑,回道:“王師兄,你忘了我們來這之前是怎麼想的?”

“來這之前?”王警官愣了幾秒,突然回想起之前大家在辦公室裡的各種商量,突然想起,其實大家也根本沒想過這個吳奇會自己招供。

即便將那些相關人員都帶來對峙,以至於查到吳奇的銀行賬號轉賬記錄,隻要吳奇一口咬定自己並沒有殺人,並且拒不交代出孫蕓梅的具體位置。

那麼警方抓他,也很難有下一步作為。

王警官重重的嘆息一聲,問顧晨:“那我們現在隻能自己去找?”

“靠人不如靠己,隻能自己去找找看了。”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不管吳奇如何隱藏屍體的去向,顧晨猜想,自己或許能夠依靠痕跡學推理,總能找到一些貓膩。

隨後,顧晨對著吳小峰和吉喆道:“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盯住這個吳奇。”

“吳奇去哪你們去哪,明不明白?”

“明白!”聞言顧晨交代,兩人也是齊聲呼應。

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後,顧晨立馬清點了一下人數,帶著盧薇薇,王警官,袁莎莎,丁警官,黃尊龍和丁亮幾人,一起帶著工具往後山方向走去。

按照孫海芳的交代,幾人是在後山的一處鬆樹下,發生的那起殺人事件。

而且在來這之前,顧晨也在衛星地圖上,讓孫海芳確認了事發地點的具體位置。

因此,顧晨帶著眾人,隻是往後山方向走下第一個斜坡,便在第一個坡地位置,發現了孫海芳交代的位置。

“應該就是這裡。”顧晨走到那棵鬆樹下,也是不由分說:“看來孫海芳並沒有撒謊,這裡的確有一棵鬆樹。”

“那就是說,這個孫蕓梅就是在這裡被殺的?”盧薇薇站在原地觀望四周,感覺這個坡地,的確遮擋了北嶺寺院的視線。

而且在這裡,坡地也可以很好的阻斷聲源。

王警官有些迫不及待道:“現在還等什麼?抓緊時間吧,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把埋藏孫蕓梅屍體的位置搜查出來。”

“否則這天一黑,我們又沒法展開工作了,趕緊開始吧。”

王警官說這話,其實也挺無奈的,來到山上都快接近5點,在跟吳奇問話的期間,又耽誤不少時間。

要說吳奇自己交代還好,可這家夥現在就是死鴨子嘴硬,能扛一天是一天。

雖然種種證據都可以表明,吳奇一直在撒謊,但他還有自己的殺手鐧。

那就是孫蕓梅的屍體。

畢竟,根據孫海芳自己交代,那天吳奇埋藏姐姐孫蕓梅屍體的時候,曾經支開過自己。

那麼現在隻有吳奇一人知道孫蕓梅的屍體具體埋藏在哪處地點。

所以說,吳奇是個老狐貍,狡猾程度遠超眾人想象。

或許這種聰明人,也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

可如果手裡還有這個殺手鐧,那麼警方就很難給他實際定罪。

畢竟,屍體找不到,那麼之前所調查的一切結果,或許都有可能被推翻。

吳奇畢竟也是上過大學的人。

在那個年代,上過大學,等於是高智商的代表。

可見麵對這些警察,吳奇的確有自己的一套。

顧晨當然也相信,僅僅靠這一個晚上的時間,是根本無法在北嶺寺院的後山方向,找到孫蕓梅的屍體,這並不現實。

可尋找還得繼續。

為此,所有人都背著行李包,配備了許多野外生活物資。

大家準備一直搜查到天黑,然後再返回北嶺寺院,準備明天一早再進山。

顧晨也開啟了大師級觀察力,準備集中精力,通過一些細微的痕跡,尋找一些有用的線索。

可半個鐘頭尋找過來,顧晨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那就是在後山的羊腸小道上,顧晨的確發現了一些可疑的拖痕。

許多植物都有被碾壓折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