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違禁品,我也無所謂了,反正能多賺一點是一點,我爸每天在醫院的住院費還沒著落呢,他是我爸,從小對我付出那麼多,我必須要幫他走出困境。”
“你太糊塗了。”聽聞趙婷的說辭,盧薇薇雖然現在有些同情,但同情畢竟不能當飯吃,也是沒好氣道:
“這包裹裡要是真有違禁品,一旦被查,那你就是幫助犯罪分子運送違禁品,這該有的罪名,你一樣也逃不了。”
“那我能怎麼?”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那邊的趙婷便大聲反駁:
“我現在已經沒錢了,我都已經這麼慘了,我能進入的公司,也就這樣了,工資也就這個樣子,我能怎麼辦?”
“但凡我有能力?我至於這麼狼狽嗎?”
話音落下,趙婷拿著筷子,指向餐盤道:“你們看看,從小到大,我都是大魚大肉。”
“可現在,我隻能每天吃蔬菜,還是去菜市場挑選那些賣剩下的,甚至有些人不要的剩菜。”
“這種生活,在之前我根本就沒想到過,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我甚至根本就不會離婚。”
說道這裡,趙婷似乎也已經吃不下飯,直接將筷子一扣,整個人捂臉痛哭:
“當初要是知道是這樣,我根本不會離婚,我會讓周凱幫我度過難關,畢竟,那是他嶽父,他不能坐視不管。”
深呼一口重氣,趙婷又道:“周凱家有公司,雖然規模到現在為止,也大不如從前,但是製服一定的債務能力,還是有的。”
“那現在呢?現在你去求周凱,他會幫你嗎?”盧薇薇又問。
趙婷搖搖腦袋:“已經太遲了,我也不知道是我運氣不好還是什麼?總感覺自己挺背的。”
“剛離婚,家裡就出了這檔子事,之前我還對周凱各種吵架,幾乎天天吵架,日子根本就沒法過了。”
“就想著離婚之後,大家以後就不是冤家,誰也不欠誰的,可這一離婚,我再打電話給周凱,周凱就跟躲瘟神一樣,避而不見。”
“為了躲我,他甚至在跟我離婚的第二天,我搬出去後,他立馬就把家裡的門鎖給換了。”
“有時候我找他,他即便待在家裡,也裝作沒在家,就是不出聲。”
聽聞趙婷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同情著說道:“他或許也已經知道你家裡的事情了吧?”
“沒錯。”趙婷更咽了一聲,也是實話實說道:“他的確聽說了我家裡的事情,知道我父親突然破產,現在已經是債務纏身。”
“他怕我拖累他家的產業,所以一直躲著我,連電話都不接。”
“可我回頭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沒離婚的時候,我天天把他當做仇人。”
“可現在家裡有困難,我又厚著臉皮去找他,這種事情,我雖然知道很丟臉,但也得試試,可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頓了頓,趙婷又道:“因為……因為離婚的時候,我一氣之下,就跟他要了一些財產,最後還欠下協議。”
“所以,他原則上是不用在給我支付任何金錢,我……”
深呼一口氣,趙婷有些說不下去了,也是擺擺手道:“就算我倒黴吧。”
聽著趙婷的訴苦,顧晨越加感覺,似乎這個胡詩詩,還有周凱,趙婷三人之間,都各有各的苦。
尤其是趙婷混的最慘,離婚之後,家裡就發生變故,但凡要是晚點離婚,或許周凱也需要替趙婷的父親償還一部分債務。
這樣或許還能減輕一些趙婷家的負擔。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晚了。
“好吧。”顧晨右手轉筆,也是緩緩說道:“那你能說一下,每次你都會在哪裡收到信件?還有,你那天去江南四橋哪出地點找到的包裹?又是送到哪處目的地?”
“還有,之前你收到的包裹,都放到哪裡?這些你都給我交代一下。”
“行。”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於是趙婷將自己遭遇的情況,一一跟顧晨解釋一遍。
顧晨也都有詳細記錄。
畢竟,來到江南四橋附近,許多都在監控盲區。
當時這些人都在做什麼?沒人知道,但是如果知道趙婷的確切地點,或許可以谘詢附近的人,還能問出一些線索。
而且如果當這些都得以證實,那就說明趙婷並沒有撒謊。
也就不存在,所謂見過周凱或者胡詩詩。
而這樣一來,也就排除掉了趙婷的疑點,而這種事情,似乎也就成了概率事件。
可即便是概率事件,顧晨也依然相信,這背後必定有人在搞事情。
而且,似乎是一直在引導這些人,做出相應的行動。
又感覺是有人在背後,將這些與“周嘉豪”密切捆綁的人物,一個個擺弄於鼓掌之間。
當然,顧晨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但至少對於這些人,顧晨也都做到了大概有數。
“就是這些地方。”趙婷深呼一口氣,也是見最後一處地點告知給顧晨。
“好的。”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也是抬頭說道:“具體是不是這樣?我們會去核查,也希望你沒有撒謊。”
“我絕對沒有撒謊。”這邊顧晨話音剛落,那邊的趙婷便給出了肯定的回復。
顧晨與盧薇薇對視一眼,似乎該問的東西,兩人都已經問的清楚。
於是顧晨使了使眼色,盧薇薇立馬點點頭,這才對著趙婷說道:“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吃午飯了,謝謝你的配合。”
“應該的。”見警方要走,趙婷趕緊放下筷子,站起身,送顧晨和盧薇薇來到門口。
“你回去吃飯吧,不用送我們。”顧晨也是叮囑一句,隨後帶著盧薇薇一起走下樓梯,穿過院子,走出了安娜藝術培訓學校。
回到警車上的盧薇薇,整個人肚子咕咕直叫。
顧晨見狀,也是將安全帶係好,這才問盧薇薇:“盧師姐,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
“要去也去江南四橋附近的那處地點吃吧,畢竟,那是趙婷交貨的目的地。”盧薇薇畢竟跟顧晨搭檔這麼多年,非常清楚顧晨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那就是根據趙婷的說辭,去求證一下真偽。
顧晨甩了甩手指:“還是盧師姐了解我,行,那我們現在過去,到達目的地在吃飯。”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啟動車輛,繼續往江南四橋方向駛去。
根據趙婷的說辭,其實趙婷的交貨地點,就在江南四橋那家網紅餐廳的對麵。
由於網紅餐廳背靠一座凸起的小山,因此地勢也很高。
但江南四橋公路的另一麵,則是一些平坦區域,這裡有這一座村莊。
之前這裡的人去市區,要乘坐輪渡,或者繞到江南三橋。
可自從江南四橋的建成後,這裡儼然成了一座網紅打卡地。
而這裡的農村,也都紛紛將房子粉刷一新,開了農家樂餐廳。
雖然跟胡詩詩的網紅餐廳相比,這些農家樂都屬於中低消費,屬於接地氣的範疇。
但對比一下,其實也能做起生意。
胡詩詩的網紅餐廳,主打年輕人市場,有高檔消費,也有中檔。
目前群體,都是那些對生活質量要求較高的顧客。
但農家樂不同。
由於這裡的農家樂,菜肴普遍一般,因此還沒有形成規模,對比與公路對麵山上的網紅餐廳,生意也是冷冷清清。
當顧晨開車停在一處岔路口時,這才發現,都已經是飯點的時間,幾家飯點的門口,車輛卻是稀稀拉拉。
一看就知道生意非常冷清。
“就是這裡吧?”盧薇薇將車窗落下,四處觀望一番,這才指著一處地點道:“顧師弟你看,那裡真的有個戲臺。”
“而趙婷說,她把東西放在戲臺的下麵,估計現在已經被人拿走了吧?”
“去看看在說。”顧晨拉起手剎,直接打開車門,跟盧薇薇一道,開始往戲臺方向走了過去。
圍著戲臺轉上兩圈,底下空空如也,也的確跟兩人之前預想的一樣。
如果趙婷真有將包裹放在這裡,那顯然已經被人拿走。
於是顧晨打開手機地圖,開始對周圍的地形展開分析。
隻不過片刻功夫,顧晨就有了一些新發現,趕緊提醒盧薇薇道:
“盧師姐,你有沒有發現?”
“發現什麼?”盧薇薇站起身,看著顧晨問。
“趙婷每次帶貨的目的地,都在江南四橋附近?而且時間跨度也很詭異。”
“你是指……”盧薇薇短暫思考了幾秒後,突然啊道:“我知道了,是時間。”
“趙婷第一次收到信件的時間,就是在江南四橋的工地,挖斷了線纜開始的。”
“這樣一來,整個江南四橋附近的監控網絡,就全部中斷。”
“之後,但凡有車輛經過這裡,也就進入了監控盲區。”
頓了頓,盧薇薇再次咦道:“可是,也不對呀?明明是挖斷線纜,怎麼修復起來,需要這麼長時間?時間跨度都一個禮拜,這些人的工作效率怎麼這麼低?”
“難道說……他們這些人是故意的?”
抬頭看了眼顧晨,盧薇薇問道:“是這樣嗎?顧師弟?”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環顧四周,隨後便靠在戲臺前方的一尊石像旁,道出自己的心中想法。
“原則上,監控線路被損毀,應該立刻補救才是,但是這工程一搞就是將近一星期,到現在,監控都還處在盲區。”
“而又恰巧,趙婷又在這個時候,收到了這種古怪的任務。”
“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我實在是很難想象,為什麼這麼多巧合,都會發生在江南四橋附近?”
深呼一口氣,顧晨也是冷笑著說:“總體來說,我一直都感覺,似乎包括胡詩詩,周凱,還有趙婷,也包括我們警方,都在被人支配著。”
“而對方似乎就是那個打電話報警的小男孩,或者說,用變聲軟件的大人?”
“總之,我感覺我們都在被人耍的團團轉。”
“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似乎是顧晨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盧薇薇也是趕緊附和:
“尤其是我們這幾天,都是各種跑來跑去,忙忙碌碌,你看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吃飯,這不都是拜那通電話所賜嗎?”
“好像這個打電話的人,早就知道我們回去調查這一切……”
話說一半,盧薇薇忽然誒道:“誒?也不對呀,如果對方很聰明,那對方應該知道,我們警方會根據這些線索,一點一點的找到這些人才對呀?”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被那個打電話的人安排,也包括趙婷所說的有償任務,那這一切,似乎都是在引導我們來到這裡。”
想到此處,盧薇薇感覺一陣細思極恐,趕緊環顧四周,看看周圍有沒有一些可疑人員在監視自己。
片刻的觀察之後,盧薇薇發現並沒有,也是鬆上一口氣道:“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家夥到底想乾什麼?他到底想通過我們警方做些什麼?”
“還是說,他想告訴我們什麼?”
扭頭看向顧晨,盧薇薇見顧晨一直雙手抱胸,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顧晨道:
“顧師弟,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那個人,是不是已經給出了我們答案?”顧晨說。
“給出了答案?”盧薇薇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是一臉好奇問:“你是指……”
“挖斷線路的工人,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那麼挖斷線纜的工人,或許也是這塊拚圖的其中一塊,而為什麼工程到現在還沒把監控線路修復,這似乎就很能說明問題。”
“我知道了。”見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頓時恍然大悟:“你是懷疑,那個挖斷線纜的工人,或許也是這個幕後黑手的人?”
“差不多這意思吧。”顧晨深呼一口氣,見幾家飯點門口,都聽著一臉皮卡車。
車上都是一些工地的器械,頓時也清楚,這飯店內,或許就有附近工地上的人在吃飯。
於是便拍拍盧薇薇肩膀,示意去飯點問問。
走進那家飯點門口,客廳內,兩桌客人正在用餐。
一桌4人,一桌5人。
許多人都穿著工作服,身上也都帶著泥濘,想必就在附近工作無疑了。
於是顧晨主動走到靠近兩桌客人的中間位置,與盧薇薇一起坐了下來。
隨後,又對著服務員招了招手,點了些菜肴,讓後廚準備。
趁著等待上菜的間隙,顧晨和盧薇薇也是安靜的聽著工人們各種閑聊。
由於顧晨和盧薇薇都穿著警服,因此這些用餐的顧客,也會時不時的偷瞄幾眼。
見時機成熟,顧晨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你們時不時都在附近那處工地工作啊?”
“是啊。”一名絡腮胡男子默默點頭,笑孜孜道:“我們這些人都在附近工地上班,這不中午吃飯嘛?工地上又來了好幾個老鄉,所以就一起來飯店吃。”
“原來是這樣啊?”見絡腮胡男子很好說話的樣子,盧薇薇立馬見縫插針,繼續問道:
“那你們這工地到底什麼情況啊?聽說把附近的監控線纜給挖斷了?這到現在還沒修復,什麼情況啊?弄得我們這片區域,全部都是監控盲區。”
盧薇薇也是帶著一副抱怨的口吻,跟眾人吐槽,也想通過這個話題,跟這些工人們聊到一塊去。
絡腮胡男子果然上道,立馬笑臉盈盈的回復說:“這事不歸我們管,是二組的人挖斷的線纜。”
“而且聽說,挖斷的可不止一根啊,現在許多地方都得重新返工,感覺這波是虧大了。”
“二組,工地上的二組嗎?”顧晨也隨口一問。
另一名高瘦男子也是微微點頭:“對呀,我們這邊工地上,有四個工作組,每個工作組分工任務不同,二組主要是負責溝渠和管道。”
“那天線纜挖斷,也是他們二組人乾的,而且斷一處你還好說,可那邊那個開挖機的家夥,竟然連續挖斷幾根。”
“現在整個人連工資都不要了,直接打包走人。”
“嗬嗬。”聽著高瘦男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是淡笑著道:
“這人還真是夠膽小的?不過話說有這麼嚴重嗎?挖斷線纜,找人檢修一下,把斷掉的線纜修一下不就好了嗎?”
聞言顧晨說辭,先前那名絡腮胡男子,直接一口啤酒下肚,擺了擺手:
“不一樣的,他好像把一個終端設備給挖懷了。”
“是兩個吧?”隔壁桌,另一名強壯男子說:“我記得,他好像挖斷了線路,還挖壞了設備。”
“這家夥乾活也是毛毛糙糙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藍翔畢業的?”
“好像不是吧?”絡腮胡男子說:“人家藍翔畢業的挖掘機師傅,我在工地上警察碰見,技術那是沒的說。”
“而這家夥,好像就是跟著熟人,學了沒多久,就跑來這裡乾活。”
頓了頓,絡腮胡男子從桌上抽出一支香煙點上,也是悠哉的說道:“本來吧,這活也並不難,很簡單。”
“可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回事?就挺背的,也可以說是運氣不好吧?”
“這頭一次上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開挖掘機,搞這種低難度工作,竟然就闖了大禍。”
“現在維修線纜和設備的錢,他這一跑路,肯定就得算公司的,可配套設備要運過來安裝,又得幾天時間,還得從外地調取過來。”
“這來來回回,加上損失的賠償問題,都是問題,每有一個星期能搞得定?想都別想。”
“是啊,挺麻煩的,不過過幾天估計差不多可以搞定了,我今天好像看見有設備已經運到了工地,就在工地放著呢。”又一名身材黝黑的工人說。
顧晨將這一切記在心頭,也是緩緩問道:“那這個跑路的挖掘機司機,你們有他的聯係方式嗎?還找的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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