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
顧晨非常清楚，對於許天凱有沒有說真話？自己不好掌握。
尤其是許天凱的父母，都是自己小區附近的街坊，因此顧晨對於許天凱，多少還是帶點信任。
可是在聽過彭羽的一番講述後，顧晨忽然發現，許天凱似乎在某些情況上，對自己有所隱瞞。
尤其是對於周敏失蹤這件事情上，顧晨就發現許多漏洞。
如果根據彭羽的說辭，三天前的下午4點半，彭羽在出攤的時候，發現許天凱和周敏在小巷內商議事情。
那麼，許天凱口中失蹤無法聯係的周敏，其實並不存在。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就坐實了許天凱撒謊的條件。
這邊顧晨還在思考著那天碰見許天凱的情況，另一邊，王警官依然還在跟盧薇薇與袁莎莎相互調侃。
“我說盧薇薇，有時候你可不能像顧晨那樣，凡事都想著去幫忙，有些人是不聽勸的。”
“我們任何人的勸阻，都不會讓一個人大徹大悟，真正能讓人如夢初醒的，或者看透人情世故的，是經歷，是吃虧，是後悔。”
“知道了老王，可是顧師弟那個朋友，具體什麼情況，還得調查之後才清楚吧？”盧薇薇雖然知道，顧晨的朋友這次有撒謊的嫌疑。
但是盧薇薇永遠是站在顧晨這頭的。
一旁的袁莎莎也是笑孜孜道：“在我看來，疼痛才是最好的老師吧。”
“畢竟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情，自己不醒悟，他人怎麼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啊。”
頓了頓，袁莎莎也是饒有押韻的解釋說：
“自己若醒悟，何須他人渡？正所謂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
“人，是叫不醒的，人隻有痛醒。”
“哎幼。”聽著袁莎莎的一番說辭，王警官甩甩手指，也是不由分說道：
“看來小袁是領悟到精髓了，沒錯。”
扭頭瞥了眼正在等待何俊超消息的顧晨，王警官又道：
“誒我說顧晨，你說這個許天凱，撒謊的概率有多大？”
“應該是可以確定的。”顧晨也不想偏袒什麼，畢竟事實擺在這裡。
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哀嘆著說道：“虧你還借給他1000塊，合著人家可能在耍你。”
“什麼負債？怎麼感覺都是在欺騙，而且，這個劉易，很有可能就是被這個許天凱和周敏合謀殺害的。”
“可能吧，但是需要找尋證據。”雖然顧晨現在也有這方麵的看法，但是證據不足，顧晨也不好妄下結論。
盧薇薇則是湊過來道：“顧師弟，你跟這個許天凱到底熟不熟？還是隻有點頭之交？”
“這個……”也是被盧薇薇給問住了，顧晨雙手抱胸，躺靠在駕駛座椅上，也是回想起初中的點點滴滴，這才又道：
“許天凱這個人，按理來說，我對他也並不熟悉。”
“因為他家住在我們小區附近，而且曾經跟我就讀過同一所中學，所以，多少隻能有點印象。”
“那顧師兄，你能說一說，這個許天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畢竟，感覺他在耍你的樣子。”袁莎莎其實早就想說來著。
從剛才審訊彭羽，彭羽道出許天凱和周敏，曾經在三天前的下午4點半，在小巷商議事情開始，袁莎莎就感覺，顧晨似乎被這個許天凱給耍了。
而許天凱之前所說的那些情況，似乎存在很多疑點。
顧晨眉頭一蹙，也是回憶著說：“印象中的許天凱，整天都是那種個性張揚的人。”
“我記得，他當初的確寫過情書給周敏，而這件事情，也的確被校長發現，也讓他在全校師生麵前做過檢討。”
“如果單從這點來看，他屬於那種會來事的人，而且很有個性。”
“可這畢竟是初中的事情，現在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太清楚，可是從那天他因為躲債，被人堵在巷子裡暴揍的時候，感覺是挺慘的。”
看著車內後視鏡的大家，顧晨又道：
“而且那天我在自家超市裡，看見許天凱的母親，在為打折商品猶豫不決時，就不難看出。”
“現在的許天凱家裡，的確很困難，他因為負債的緣故，導致將家裡的積蓄都給掏空。”
“嗯。”聽著顧晨的一番講述，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
“可如果，許天凱真是為了替女友周敏還債，那我還真贊嘆他是條好漢。”
“畢竟為了這個周敏，他把家都給敗沒了，也是沒誰了，關鍵現在這個樣子，他母親肯定很自卑。”
“對。”聽盧薇薇這麼一說，顧晨也是有一說一，提醒著說：
“他母親因為這件事情，的確很自卑，而且那天我救下他，也跟他在小巷裡談了很久。”
“得知他把該借的錢，都給借了一遍，現在親戚朋友都躲著他，我就知道他日子過的有多難。”
“畢竟，都說成年人的崩潰是從借錢開始的，手裡沒存款，心裡沒底氣，而且會錯過很多機會。”
“有錢的時候你不把錢當回事，沒錢的時候，錢不把你當回事。”
“對。”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也是趕緊附和：
“尤其不要聽那些資本家或者一些雞湯跟你說，錢不是存來的，不是省來的，而是賺來的。”
“如果你深信這句話，那我隻能告訴你，你已經被深深的cpu了。”
“可不是嘛。”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後排的袁莎莎也忍不住道：
“人家巴菲特還在做報童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存錢了。”
“他存下了他能省下來的所有美元，他說自己的財富秘訣就是儲蓄，投資，繼續儲蓄，繼續投資，他有存錢的習慣。”
“如果你覺得當下賺的錢不夠用，那麼就算你賺的比現在多兩倍的錢，你還是不夠用。”
“所以你會發現，你生活中不是沒錢可存，而是你沒有這個意識和習慣去做這件事。”
頓了頓，袁莎莎又道：“我爺爺曾經告訴過我，如果你總是月光族，那麼你會發現，你生活中被錢限製將成為常態。”
“所以，我爺爺一直說，他是建議現在的年輕人，盡早開始存錢，是沒有什麼壞處的，而且關鍵時候，真的很管用。”
“哈哈。”聽袁莎莎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是逗樂道：
“小袁，你爺爺還挺有理財經驗的。”
“那可不？我爺爺可是……”話到嘴邊，袁莎莎忽然欲言又止。
王警官趕緊追問：“你爺爺可是什麼？”
“呃，我爺爺，我爺爺他隻是喜歡研究這個。”感覺不應該將話題引向這個，於是袁莎莎又道：
“我爺爺常跟我說，所謂有錢莫忘無錢日，落難何曾見幾人，當你遇到事急需用錢，連幾千塊都拿不出來，也借不到的時候，你就知道無助和卑微是怎麼寫的了。”
“小袁的爺爺說的很對。”聽袁莎莎如此一說，顧晨也對袁莎莎的爺爺頗為佩服，也是不由分說道：
“許天凱目前的狀況如果是真的，那就是這種情況。”
“而且那天我在小巷救了他，他還聲情並茂的跟我說，顧晨，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最丟人嗎？就是當他借錢的時候。”
“他跟我說，你知道他家裡有困難，為什麼很多親朋好友都不願意幫他？”
“我說是因為他目前的貧窮，他說是，他說因為他目前窮，因為他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而且，他說的那些話，也很讓我深有感觸。”
抬頭看著大家，顧晨也是繼續說道：“你們可能不了解許天凱家的情況，許天凱的父親，很早就因為在工地上工作，落下重傷，所以一直不能乾重活。”
“而許天凱的母親，也一直在附近的餐館替人洗盤子，端菜上菜。”
“我還記得，他那天問我，他說，顧晨，你知道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五六十歲的人在工地上風吹日曬的乾著苦力嗎？”
“我說不知道，他說，還能為什麼呀？不就是因為他們的子女沒有什麼能力，他們不乾都不行嗎？”
“所謂三代人，總有一代人要努力，總有一代人要拚命。”
“要麼你吃苦，要麼你孩子吃苦，要麼你年邁的父母還要繼續為你吃苦。”
“而且這不是雞湯，這是現實，他說，你有沒有見過你父母羨慕別人的目光？苦苦哀求別人的樣子嗎？”
“當時我沒說話，可許天凱卻告訴我說，他見過，而且那種感覺，真的不是滋味，畢竟他許天凱的父母都老大不小了。”
“他不希望等到家裡人需要他的時候，他除了眼淚，其他什麼都沒有。”
“許天凱感覺，他應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努力賺錢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因為這個現實的社會，能夠被溫柔以待的，都是多少有點錢的。”
“哎幼，這個許天凱說的可太對了。”一直聽著顧晨講述自己當日與許天凱交流的事情，王警官也是愣愣發呆，這才不由分說道：
“能說出這些話，至少說明，許天凱的頭腦還是清醒的。”
“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繼續說道：“許天凱頭腦非常清醒，可是卻因為周敏的事情，讓原本不該發生的這一些，忽然就發生了。”
“他違背了自己的做人原則，為了周敏，頭腦一熱，讓自己的整個家庭陷入到負債當中。”
“嗬嗬。”聽著顧晨的一番講述，王警官也大概清楚了這個許天凱的為人，也是自嘲的笑笑：
“他還不算什麼，依我看，最丟人的時候，是你借錢出去，跪求都要不回來。”
“現在欠錢的可都是大爺，很難伺候的，所以這這人吶，做好自己就行了，真的。”
“你甚至不要焦慮，人跟人的路子，和生活節奏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三分鐘泡麵，有的人三個小時煲湯，有的人20歲就結婚生孩子，把生活過的一團糟。”
“而有的人呢，30歲了還是單身，卻活成了很多人想要的樣子。”
“而且人一旦有了泛濫的比較心，他就會開始陷入焦慮，自我否定，自我懷疑。”
吸了吸鼻子，王警官也是澹笑著說道：“所以啊，不要拿別人的成績成就來否定自己，懷疑自己，抹殺自己。”
“生活嘛，永遠都是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見顧晨微微點頭，王警官緊接著又道：“所以你隻管做好自己，給好運一點時間，相信該來的，都會如約而至。”
“也不必為三五年後的前途而擔憂，說不定到時候都物是人非了，你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至於以後的事，想太多也沒用，反而讓現在的快樂變得不快樂。”
輕嘆一聲，王警官也是意味深長道：
“這時間撲麵而來，我們也終將釋懷，健康的活著，平靜的過著，適當的忙著。”
“有錢，把日子過好，沒錢把心態過好，但是負債就沒意思了。”
“可是老王，如果從一開始，周敏就有欺騙許天凱的嫌疑，那後來，許天凱又跟周敏待在一起，或許又欺騙劉易的感情。”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周敏欠錢是真的，但是自己又償還不了。”
“而這個時候，許天凱又恰恰願意幫助周敏，可是自己卻也陷入到債務危機。”
“然後兩人為了搞錢，這才開始套路劉易，最後在一些矛盾的激化下，最終決定殺掉劉易？”
“可動機是什麼？”王警官拋出靈魂拷問，頓時又把盧薇薇給問住了。
“動機？”盧薇薇黛眉微蹙，也是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動機？不明。”
“我覺得，這裡麵肯定還有其他秘密。”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後排的袁莎莎趕緊又道：
“不過目前來說，還是得盡快找到周敏才行。”
聽著袁莎莎的說辭，王警官低頭看了眼手表，也是不由抱怨起來：“嘿！這何俊超在搞什麼？”
“平常這個時候，他早就把我們需要的情報，早早的發給我們。”
“可現在，我們都在車內待了這麼長時間，這個何俊超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不行，我得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說話之間，王警官掏出手機，也是撥通了何俊超電話。
沒過多久，何俊超電話接通，王警官也是點開免提道：
“何俊超，搞什麼呀？這個周敏現在在哪？查到沒有？”
“奇怪啊。”電話那頭，傳來何俊超的疑惑：
“這個周敏，昨天在皇朝酒吧，被前來找她的許天凱叫走之後，兩人的確去了一家小旅館。”
“可是，到目前位置，我也沒有發現兩人出來。這兩人該不會還待在賓館吧？”
“如果你們不忙，我可以把坐標發給你們，你們自己去看看。”
“也行。”聽到這裡，顧晨也是直截了當道：“何師兄，你直接把坐標發給我們。”
“那行。”
兩人也是簡單溝通過後，旅館的定位很快便發送過來。
顧晨瞥了眼坐標，說道：“鑫鑫旅館，老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平價旅館，我們現在就去那。”
……
……
40分鐘後，顧晨驅車來到鑫鑫旅館的門口。
這裡出於老火車站區域，附近有許多廉價旅館，而當時顧晨隻給了許天凱1000元，而許天凱也無家可歸。
因此，許天凱也住不起太貴的旅館，這也情有可原。
而鑫鑫旅館，則是一家裝修普遍一般，但價格卻很實惠的廉價旅館。
有多廉價呢？就連鑫鑫旅館的招牌，都是那種褪色的帆布。
而前臺的家具，也是老舊的不成樣子。
當前臺的一名中年女子，此刻正在磕著瓜子。
顧晨站在門口，撥通了許天凱電話，然而此刻的許天凱電話，卻又一次處在關機狀態。
顧晨眉頭一蹙，也隻能帶著大家，直接去旅館尋找兩人。
也是見顧晨幾人走了進來，中年女前臺這才愣了一下，趕緊主動站起身，笑臉盈盈的接待道：
“警察同誌，有何貴乾啊？”
“這兩個人，是不是住在你這裡？”顧晨沒有跟她廢話，直接將手機掏出，將許天凱和周敏的信息照片亮出道。
中年女子瞇眼一瞧，頓時點頭確認道：“沒錯沒錯，這兩個人，昨晚的確住在我這裡，可是已經退房了。”
“什麼？已經退房了？”聽著中年女前臺如此一說，盧薇薇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按照何俊超的說法，這兩人從進入鑫鑫旅館開始，就一直沒出來過。
可現在中年女前臺，卻忽然告知，兩人已經退房。
於是盧薇薇趕緊追問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退房的？”
“呃，大概……今天一早7點左右吧？”中年女前臺計算著時間，也是大概說出一個區間。
顧晨則是趕緊又問：“那他們是從哪裡出去的？”
“呃……不是正門，他們是從……”
話音落下，中年女前臺，頓時又將目光看向旅館的後邊。
而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四人，此刻也同時根據中年女前臺的目光，看向其後方。
由於鑫鑫旅館，是開在一家老舊建築中，因此後方似乎有個大院。
而走上樓梯，那些麵積較小的小房間，似乎像個職工宿舍。
也就是中間是走廊，兩側是房間。
這些地方，顧晨曾經是見習警的時候，來這巡查過。
而當時這裡還不是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