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炙熱的高溫從魔窟之外傳來,巨大的龍吟聲響徹天地。 魔煞宗也不知招惹了什麼強敵,那巨大的火龍,目如金焰,不可一世,橫掃八方,可怕的溫度似乎有焚山煮海的趨勢。 魔煞宗的築基修士都難以阻擋此火龍,被打的節節敗退。 “夠了,火龍子!” “還不退去,你當真以為我魔煞宗是泥捏的不成?再敢進犯,就不怕我宗宗主怪罪?!” 魔煞宗的築基修士,一邊竭力阻擋火龍的進攻,一邊怒聲嗬斥道。 “怪罪?今日過後,世上再無魔煞宗!” 火龍之上,一個頭插青玉簪,大袖飄飄,仙風道骨的老者,用清冷的聲音說道。 聞言,魔煞宗的築基修士臉色大變。 他立刻掐訣念咒,右手之上,一枚青鳥狀的法印驟然升起,似乎再呼喚著什麼,可半天都得不到回應。 見狀,他臉色陡然變得煞白,想也不想,伸手一指,一枚方方正正,似有黑色蝙蝠盤旋的法印生出。 “戾!” 此法印一出,虛空之中頓時有無形的音波響起,好似有什麼可怕的生物在咆哮,攝人心魄。 “砰!” 火龍之上的大袖飄飄的老者,神色微微一僵,似乎陷入了呆滯之中。 但他頭頂,一枚刻有碧玉色蓮花的法印自動浮現,一股淡淡的香氣自虛空浮現,老者鼻翼微動,聞著蓮香,很快恢復了清明。 可就這剎那的功夫,魔煞宗的築基修士,已經駕馭著一柄黑色的銅鏡,急速而飛,朝著北方而去。 “攔住他!” 就在這時,魔窟之外,突然出現了大批身穿赤色道袍的修士,各個手持陣旗,聯合布下了一座大陣,似乎想要阻攔。 可魔煞宗的築基修士隻是冷哼一句,黑色的銅鏡就綻放出千萬道的魔光,撕碎大陣,朝著北方而去,消失不見。 “師叔,我等無能,讓那蟲道人跑了!” 修士之中,一個年過三十,身材魁梧,四方闊口的弟子,趕緊對著上方的老者拱手。 “無妨,本就沒想著留下他,這老家夥保命的手段可不少,沒有兩位以上的築基,取不了他的性命。” “如今我炎龍宗和天元宗,兩宗築基都在圍攻魔煞宗山門,我以言語激他,就是想要他早些放棄魔星石窟,以便我等搜刮,否則等魔煞宗被破,這魔星石窟,就不是我一家獨享了,必須要平分好處的。” 老者淡淡的擺了擺手。 “師叔英明!” 身材魁梧的弟子恍然大悟。 此行是要背著盟友求財,而非殺人。 “無需多言,爾等速速進礦,將所有開采出來的魔星石盡數搜刮,一個不留,而後對外宣稱,是那蟲道人所為。” 老者快速的吩咐道。 “是,師叔!” 弟子拱手領命,可說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再次問道:“師叔,這礦洞之中,還有數百青木宗的弟子淪為礦工,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什麼青木宗,那是青木魔宗!”老者冷笑了一聲,隨後繼續說道:“成王敗寇,天理循環,難道還要為他們復宗不成?” “趁天元宗的人未曾到來,將所有礦工盡數遣送至蛟龍洞,遣送不及的,就殺了吧,免得說出我等來過的消息,留下證據,日後天元宗的人又鬧騰起來。” “反正魔煞宗被滅之後,此地又會多出數百礦工,不愁無人開采魔星石。” 老者一擺手,就決定了數百礦工的生死。 聞言,那身材魁梧的弟子,心中頓時一凜。 蛟龍洞乃是炎龍宗的一處靈洞,裡麵有一尊石脈天然而成的石蛟,這石蛟身上會生產一種特殊的“鱗片”,乃是煉器的上佳材料。 不過,從石蛟之上采鱗,風險極大,九死一生。 石蛟吃痛,是會吃人的! 可若是修為太高的修士進入,石蛟就會遁入地脈,再也消失不見,所以多年以來,炎龍宗都小心翼翼,費盡心思捉拿散修入洞,才能采到些許。 蛟龍洞的風險,比魔星石窟更大,他心中已經料定,這群礦工,活不了多久了。 不過,宗門壯大,靈礦豐收,他這等弟子的資源才會隨之上漲,修行才能更進一步。 一念至此,他也不再多言,拱手行禮之後,帶著師弟師妹們,朝著礦洞而去。 此行他按師叔的指示,帶來的弟子,都是忠心耿耿,心性堅韌之輩。 …… …… “炎龍宗,是炎龍宗的師兄嗎?” “我等是青木宗弟子啊,數年前,我曾隨家師一道拜訪過炎龍宗,似乎還和師兄有一麵之緣?” “上麵是炎龍宗的火龍師叔嗎?師叔勝了?能否放我等離去?” 炎龍宗二人的交談,下方的礦工並不知曉。 有膽大、天真的,冒著膽子走了出來,大聲的大喊道。 可迎接他們的,隻是一張張冷漠的臉。 炎龍宗的弟子,手持赤色燈籠,尋人氣血,快速的找到了一個個礦工的位置,隨後法力一揮,就將青木宗的礦工打暈,運上了法舟。 “爾等要做什麼?” “炎龍宗亦是天宮下屬宗門,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不怕天宮巡查使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人發現了不對勁,高聲怒吼,嗬斥炎龍宗的弟子。 可炎龍宗下手無情,根本不聽,直接打暈帶走,如同豬狗。 有修為較高,深知內情的,則是快速下礦,祈求以魔煞的遮掩,躲避“尋人燈籠”的查看,避過這一劫。 可一切都是徒勞的。 法力無法外流,不能激發法印,於凡人無異,如何能跑得過修士?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數百礦工就被抓捕了大半。 …… 而此時,石窟深處,黑暗之中,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碧綠色令牌。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顧遠能感受到,令牌之中,有一股博大浩然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像是將要出膛的炮彈,炙熱而迅猛。 這股力量,極為可怕,在顧遠的感知中,已經遠遠超越了青木宗宗主的實力。 青木宗宗主,可是築基後期的實力。 可是令牌之上,那灰色的霧氣像是一張大網,禁錮了一切,讓這股力量難以溝通天地靈氣,被死死的鎖在令牌之中。 像是炮彈的引信被中途踩滅了。 但好在,這灰色的霧氣,經過漫久的光陰流逝,已經脆弱到了極點。 隻差最後一絲,就要破裂了。 顧遠聽著洞窟上方的動靜,顧不得五臟的劇痛,竭盡全力引動體內的法力,激發法印,在指尖凝聚了一絲微弱的火焰。 這火焰,猶如風中殘燭,黯淡到了極點,連洞窟中的黑暗都無法驅散,隻能勉力照亮顧遠蒼白的臉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墜落。 他麵如金紙,蒼白到了極點,渾身痛的顫抖,嘴唇不自覺的打著哆嗦。 五臟流血,經脈千刀萬剮,手腕的骨頭寸寸斷裂,前所未有的痛感如潮水般襲來,顧遠感覺自己的神經下一刻就要崩潰。 他眼珠已經開始有些模糊,意識開始有潰散的趨勢。 “噗!” 狠狠的咬了咬舌尖,舔舐著溫熱的血漬,顧遠強行讓自己的精神凝聚一些。 “來不及了,天元宗似乎已經有修士趕過來了,準備離開,剩下的就直接殺了吧!” 就在這時,石窟之外,傳來老者冰冷的聲音,隨即他大手一揮,無數黑色的魔光,陡然浮現,像是一道道索命的利箭,朝著洞窟之中射去。 其手段,竟然和魔煞宗的蟲道人極為相似。 …… “啊!” 黑暗之中,慘叫之聲,不斷傳來。 “嗖!” 一道道魔光,速度飛快,朝著洞窟深處而去。 顧遠已經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和魔光劃破空氣的嘯聲。 那黑色的魔光,直奔他的眉心而來。 距離不過寸許。 死亡,近在咫尺。 但就在這時,他扶著顫顫巍巍的右手,舉著微弱的火光,終於觸碰到了黑色的霧網。 在黑暗的歲月中,維持了不知多少年的灰色霧氣,最終破裂了。 那蒼白指尖的火焰,似乎再度點燃了炮彈的引信。 “轟!” 可怕的力量如潮水湧出,照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