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嘲笑問到:“是嗎?”畫麵再次變化,一些地方上的官兵沖進了這間破爛的毛屋中問到:“許大虎可有回來?”他的母親嚇得帶著兩孩子躲到了屋中,隻有他的妻子走了出來,害怕弱弱的向前回到:“大虎他沒回來,官爺他出啥事了嗎?”官兵看了一眼,對著眼前的婦人厲聲到:“怎麼了?他成了逃兵!你們每月到官府認領著朝廷的銀子,他即然做起了逃兵,呸!真是個敗類!”站在那的婦人聽到後有些站不住了,哭訴到:“官爺這不可能吧!我們家大虎不會做逃兵的,你們一定搞錯了!”房中的母親也不相信的搖著頭, 官兵可不是來解釋的,一點好臉色也不給,拿著手上的通緝畫像晃到:“看清楚,通緝令,限你們這幾天將人給本差爺交出來,交不出人來,你們吃了多少朝廷的響銀就給本差爺吐多少出來!吐不出來的話,咱們就公事公辦!”漢子聽了眼睛開始發紅,用力拉扯著鐵鏈吼到:“你們想乾什麼?老子在這!來呀!” 畫麵在漢子的咆哮中改變了,是一個打搶的畫麵,那些官兵真如惡虎般,在漢子家中一件一件搶走了,漢子看到他們所拿的東西,連米缸中的幾粒米也不放過,絕望了,嘶吼到:“強盜,混蛋,惡魔!” 官差們將能拿的都拿走了,連雞舍的幾隻剛下出來的蛋也尋了出來撿走了,邊上圍滿了看戲的村民,有些不明事理的,還對著他的家人扔著石子,用最骯臟的話語罵著他的家人,他看到了石子打在了想護著東西的妻子還有孩子的身上,孩子的哭喊聲讓漢子發狂,用又拉止著,想沖進血霧中,可他的孩子那麼小根本護不住任何東西,被踢倒在地,哭著喊著:“娘!”他的妻子見護不住,便哭著跪地對著那些官差磕著頭,求他們留下床被子吧,很快要到冬天了,家中還有老人受傷了呀!卻被差官一腳踢開, 他看見他的母親哭倒在地,抱著摔下床氣得暈了過去的父親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漢子瘋了般的拉扯著鎖鏈吼到:“你們這些惡魔,會不得好死的,會糟報應的,媳婦別求他們!起來。”滿臉的淚痕!他又看到爬起來的妻子又沖了過去乞求到:“官爺求求你們留下件襖子也好呀!”官差惡狠狠的再次踢倒了他妻子說到:“東西就別想了,本官爺就再給你們三天時間,要是還不上朝廷的銀兩,你們都得賣身為奴,留著衣服也沒用,走!”他看到他的妻子聽到後,那無神的眼神,痛苦如刀在心上千刀萬剮著! 漢子此時的眼中充滿了鮮血,看著妻子此時的表情,跪在了地上,對著那血霧磕走了頭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蓮!”石塊砸在了她妻子的頭上,流出了血,疼痛讓她本能的去找孩子,護著他倆的孩子,此時的漢子已經失去了力量,無力的跪著。雙手開始死命的扇著自己的臉!他錯了,都是他的錯,為啥要去投軍,為啥要拋下他們,朝廷的那些糧響哪有那麼好拿,他為何要選擇做了逃兵,為何要逃?那些都是豺狼!沒有人性的東西!他真該死!都是他的錯,嗬嗬都是他的錯。 尚鋶看著那血霧中的畫麵,再看著漢子的痛苦,也已經無法控製他的內心了,他想沖上去幫漢子解去那手上的鎖鏈,就算讓他沖進血霧中,解救他的家人也好呀,雲皓用紅繩快速的栓住了他!尚鋶內心吼到:“哥!”雲皓冷冷的說:“你上去隻會多送一條命!冷靜點!”尚鋶內心還在掙紮:“哥,應該放了他讓他回去還了他的債呀!”雲皓冷冷的說到:“他回不去了,更還不了,他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他也還不了,從逃跑的那刻起就已經是死刑,同樣就算回去了,那些官差也會以逃叛罪販賣了他的家人,這就是這世道君主製的律法。也是自己所選的契約!若未履行自受其苦!” 惡鬼看到瘦高漢子已經低著頭不在看畫麵後,收了血霧問到:“看清楚了你自己所犯之罪孽了?千刀萬剮也無法嘗還!”漢子跪著沒有抬頭,隻有血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著,惡鬼也已經戲耍夠了,這些為了名和利拋妻棄子的男人都該死,對著邊上冷漠看著這一切的婦人說到:“你去吧,去了結了他們的罪惡!”婦人領命飄到了那把斧頭邊,尚鋶直勾勾的看著那婦人的手,觸上了那把斧頭! 他緊張的搖著頭,雲皓快速的用紅繩封住了尚鋶的嘴,尚鋶無法開口,但他在掙紮,心中吶喊到:“不要,你們不能這麼做,他不至於受如此刑罰的!他能贖罪的。” 當婦人的手接觸到斧頭時,兩邊的山壁上鎖著那些怨靈們,如同被拍醒了般,嘶吼的更加淒厲:“殺了他,殺,殺死他們!”雲皓此時已經將尚鋶的所有動作都封死了,尚鋶就這麼睜著眼睛看著,婦人毫不猶豫推倒了斧頭,漢子在斧頭劈上他的那一刻抬起了頭,眼中沒有害怕,他咧著嘴笑了,就如果那惡鬼所說的,他在迎接自己的毀滅去贖他的罪,尚鋶睜著眼睛看著,漢子就在他眼前被劈開成了兩半,靈魂慢慢消散於空氣中!尚鋶問到:“哥!他們是那青年的朋友是嗎?我燒過的那件襖子和他身上穿的好像呀。”雲皓點了點頭“嗯”了聲,就發現尚鋶無力的垂下了頭!他暈倒了!但在雲皓的紅繩控製下沒有倒下! 廣場上的婦人還在繼續著,她目光冷然,一把接一把的斧頭在她手的觸碰中倒下,那三個如爛泥的靈魂尖叫著,驚恐的臉上全是懼意,緊緊的將頭深深的埋進了兩腿之間,他們不敢麵對這樣的死亡,可還是躲不過斧頭的一擊。看著那一個一個消失的靈魂,婦人鬼臉麵具下鬼眼閃爍著星芒,一滴血淚從鬼臉麵具的眼框處流出, 然而,在雲皓周邊,所有怨靈們都沸騰了,一個接一個的化成了怨靈飄起,雲皓見情況不妙,迅速將尚鋶收進了本命娃娃體內,自己則閃身躲到了身後的一處山壁後!隱秘其中。靜靜的看著這些鬼魂的狂歡!那惡鬼很欣賞婦人的果決,飄到了婦人的身邊撫上了她的麵具,看著那滴血紅的眼淚,欣賞著到:“你乾得真漂亮,我很喜歡,多美的淚,也是你成長所得,終有一天你心中所恨的那個人,會在你麵前得到如此的報應。嗬嗬嗬嗬”惡鬼笑著牽起了婦人的手,帶著她飄到了怨靈中間! 所有的怨靈停此了飛舞,靜靜的立在了空中,惡鬼取下麵具,血紅的裙擺在天空中飛舞著,臉上的笑容像綻放著最艷麗的花!掃視著全場微笑的說到:“看見了嗎?你們所恨的,本宮終將讓他們一個都逃不過所做的報應,讓他們在終生悔悟中化成灰燼!永不復存在。”怨靈們狂歡了起來,壁上的瘋靈們躁動著拉扯著鐵鏈也同樣舞動著! 雲皓抬頭眼神緊緊的盯著那惡鬼,他不懂她為何如此的恨,這些為生活所迫而投軍的士兵,他們是拋妻棄子了,是沒有盡孝於老人身邊,但有很多都是因為這世道的殘酷不得已而為之,她是否看到過瘦骨嶙峋饑寒交迫而絕望死去的人們?看過沒人守護而被蹂躪,被虐殺的少女?這世界上的土地都屬於當權者的,很多沒有土地的窮人,隻有靠投軍才能拚出一條出路,不然就得將自己賤賣,做連生命都掌握不了的奴仆!所以他們不能算做罪孽,至少他們有可能用生命守護了一方百姓的生命!可這惡鬼讓這種事成了罪孽。雲皓不理解,他覺得這惡鬼天真的可怕!師父說:“每個人所見的世界都不同,也許你覺得每天的練功是最苦最累的,所以你寧願在符咒上下更多的功夫,可知也有人報怨著繪畫呆板乏味的辛苦,會為了能自由穿梭於世間而努力鍛煉!怨恨往往就在事與人違中產生,卻能在理解與感悟中消散!我們做道人所修的是正之氣,就是要以正之氣解開靈魂的心中的怨氣,讓靈魂自己感悟化解自身怨念,並不是將靈魂除去,讓她的怨念再去依附下一個怨靈!”是的世人皆心向美好而避開苦難,可忽視的苦難並非就不會存在,所以又如何讓不懂苦難的人不入痛苦之中。本就存在,若想避開就得看到進入其中之人的痛苦。 雲皓靜靜的看著那惡鬼,感受著她周身怨氣的強大,這樣的成長速度太快了,短短百年間,一個世外之鏡,執念的靈魂本無怨恨之氣產生,她是如何懂得用這辦法修煉怨氣增強自己的,那團黑霧,這幻鏡中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它應該有它真正的主人,看來這裡應該被某個修士盯上了,利用執念靈魂的牽引之力,來陪養這一強大的惡鬼,好一招至身世外還能漁翁得利的方法,他應該就要來收網了,畢竟越早簽下契約的惡鬼才能更好掌控,他們得速度了,與其碰麵倒不怕,隻怕他警覺提前來下手,留給他們一遍寂寥就不好了,還好他對那團黑霧先做了手腳! 雲皓悄然離開了這,群鬼亂舞之地,沒有尚鋶的牽製這些一百多年的鬼魂根本發現不了他,下山的路上,他用火將兩張麵具銷毀了,因為他有總感覺,因為這麵具,這惡鬼應該發現了他們,隻是為何任由他們看到這一些,抬頭看了看那沒有溫度的太陽!他加快了速度,出了鏡相來到了他布置好的陣中。 陣中一切如常,小黃鳥見他回來撲閃著兩隻小翅膀飛了過來,雲皓接住了它,將它再次收回到了袖袋中,而此時那收妖瓶中的小白鼠也站了起來,兩隻小爪插在腰上,氣勢洶洶的在瓶中叫喚著,蹦達著,雲皓直接就將它倒了出來,這小白鼠腳都還沒沒站穩就質問起他來了!“喂!本皇的仆人呢?你們不是一起去的,為何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你將本皇的仆人怎麼了?”雲皓甩給了她一個狠厲的眼神,小白鼠有那麼點退縮,但又努力鼓足勇氣,見雲皓不理它,跟著雲皓的動作往尚鋶頭上爬去,雲皓將本命娃娃取出,將尚鋶的靈魂引渡回了他身體後,慢慢看著他,直到看到尚鋶胸口有微微的起浮後,才將油燈熄滅,同紅繩一並收入袖袋中。 小白鼠那胖嘟嘟的小身體正好順利的踩到了尚鋶的頭上,插著小腰與雲皓對視,質問到:“我仆人怎麼了?”雲皓看著這小老鼠給了她兩個字:“暈了!”小白鼠更生氣了,提高聲音到:“你到底帶他去了哪?他怎麼會暈的,”雲皓本想轉身回自己的身體的,但看這小家夥不依不饒的,又蹲了下來,與它的視線持平對視著說到:“我告訴了你,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是你不顧他的安危一定要我帶他去!你現在問我為什麼暈的?嚇暈的!沒死就不錯了。”小白鼠有微微的呆愣,但努力還是反駁到:“要是跟著本皇去,一定不會讓他暈倒的!哼!”雲皓閉上眼,回頭嚴肅的警告到:“你要是帶他去什麼危險的地方,讓他有了生命危險,我會將你全身裹上膠油,永遠封印在我的乾坤袋中!”小白鼠嚇得不敢再反駁,因為她看出了眼前這人類可能不是說笑的,而且現在的她完全打不過。默默的吞了吞口水!雲皓說完又甩給她一個白眼說到:“以後別帶他跟著我了,我的事不是他一個啥都不懂的小孩能參與的!”小白鼠沒有回他,躲進了尚鋶的衣襟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雲皓也沒在問,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收拾好一切,看了看天色,應該快到雞鳴時了!看來隻能先將尚鋶送回去再說了, 他戳了戳尚鋶懷中那一小團,小白鼠露出了個小腦袋,警惕的看著他,雲皓說到:“我先將他送回去,他應該也是騎馬來的吧,你負責將他的馬給我送回他府上!”說著就將這隻小白鼠從尚鋶的懷中擰了出來,放在了一邊!小白鼠被擰出來後還張牙舞爪的反抗著,可惜沒有得到一點效果,雲皓毫不客氣的扛上尚鋶便回了客棧牽馬往洛陽城趕! 洛陽城長吏大人的府中,門房從雲皓的馬上接下了自家的少爺,小心的背著入了府中,聽到兒子不醒人事的回來,長吏大人和夫人急忙走了出來,當看到雲皓時,長吏沒好氣的質問到:“我家尚兒怎麼了?”雲皓沒有理他,李夫人忙拉住了自家老爺說到:“你這麼兇皓兒乾嘛?是尚兒向我借了馬匹出去找皓兒的。也經過了我的同意。”長吏大人看夫人開口了便耐住了脾氣,李氏溫柔客氣的詢問到:“皓兒,尚兒他這是?”雲皓禮貌的回到:“夫人莫驚,阿尚隻是因一夜沒睡,疲乏睡得有點沉了,讓他多睡會,下午應該就會醒。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著就躍上了馬!李氏還是擔心著自己的孩子,點點頭客道了幾句讓雲皓路上注意安全便回了府,長吏大人更是甩袖跟著夫人回了府中!雲皓再離開的路上,剛好看到那隻小白鼠站在一匹棕黑色的駿馬頭上,指揮著馬兒往長吏府走去!還不忘在見到他時,給了他一個傲嬌神氣的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