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一邊走一邊踢著一個易拉罐。 在一處廣場,福喜見到七八個男青年對著一塊屏幕跳著整齊劃一的舞蹈。 男青年們留著清一色的鍋蓋頭,穿著鮮紅的緊身衣褲,腳穿小皮鞋,右手戴有黑色護臂。很明顯,他們正是名震古今、引領時尚的精神小夥! 他們時不時豎起大拇指,對著頻幕擺出各種無厘頭造型。手掌時而舉過頭頂快速搖動,像極了直升機起飛螺旋槳旋轉的場景,時而各種折疊彎曲,活像道士做法。 “要問世道行不行,首先問我福家人!”男青年對著頻幕齊聲喊到。 福家人?他們就是福家人!福喜內心大喜,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等到男青年們跳完,福喜趕緊上前,他找到了鍋蓋頭子。 “福家人!我也是福家人!”福喜開心地喊到。 鍋蓋頭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福喜。 “切!就你?”帶頭人不屑地說到。 “嗯?我怎麼了?” 鍋蓋頭子拿出了一款正麵漆黑、背麵鏡麵,上麵寫著“無愛一身輕”的水果手機。鍋蓋頭子指了指鏡麵中的福喜。 “你嘰嘰個好好看看你,你再對比對比哥,你有一點福家人的樣子嗎?還好意思說你是福家人?”鍋蓋頭子越說越不屑。 福喜瞬間尷尬起來,臉羞得通紅。確實,在鍋蓋頭子麵前,福喜的打扮顯得那麼得格格不入。 這時,鍋蓋頭子反手拍了拍福喜胸脯,說道:“兄弟,社會復雜人性險惡,你不入流本身無錯,人生路長你總得過,身不由己總要闖禍。好自為之!” 說完,鍋蓋頭子露出邪魅一笑。 聽不太懂,但又很好聽的樣子,福喜像個傻子站在一旁。 雖然沒有被接納,但是福喜沒有灰心,他在尋找機會融入他們,畢竟在他看來,這緣分來自不易。 時間來到了傍晚,鍋蓋頭們下播,結束了一天的獻醜。 鍋蓋頭們收拾著家當,合計晚上要大喝一場。 福喜跟在一群人身後,拐彎抹角來到了一家燒烤攤。 他們圍坐在一張小桌子旁,點了一箱啤酒還有一些燒烤,然後紛紛掏出手機,翹著二郎腿,開始聊天、刷視頻、打遊戲。 酒過三巡,鍋蓋頭們開始吹起了牛皮。 “我跟你們講,當年讀書那會兒,我,縣中老大,沒人敢惹我!路邊的狗見了我都要乖乖上前給我扇兩巴掌!”一個黃毛鍋蓋頭首先開吹。 “你那熊樣算個啥,當年下晚自習,我騎著鬼火沖卡,交警開著警車追到鬼頭洞,我一個漂移又殺了回去,對著交警一頓問候,遛了他們一圈,最後卵事沒有!”一個紅毛鍋蓋頭得意地說到。 一個綠毛鍋蓋頭撩了撩頭發,而後吐出一口煙,望著夜空說道:“你們那都是在男的麵前逞能,沒半點用,要說哥當年,那可是皇太子,學校女的想親誰親誰,想帶哪個去KFC哪個就得乖乖跟去。” “凈扯那沒用的!好漢不提當年勇,今朝得勢才是龍,你我幾人皆兄弟,此生結盟才成功,來,乾!”鍋蓋頭子舉起一杯啤酒狂飲而下。 “大哥牛叉!” “還是大哥最有文化!” “月異日新,大哥最親,水長山高,大哥最騷!” 眾人一頓彩虹屁誇贊。 福喜見鍋蓋頭們心情甚好,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套套近乎,於是,他鼓起勇氣走上前。 “哥好,哥好……”福喜向鍋蓋頭們一一鞠躬。 “怎麼又是你小子?”鍋蓋頭子微微泛紅的臉上透露著不爽。 “滾滾滾!”黃毛鍋蓋頭立馬起身推搡著福喜。 “我……我……”福喜嚇得說不清話。 “我什麼我,道不同不能說媒!”黃毛鍋蓋頭想展現自己文化的一麵。 “不會說你就別說,什麼道不同不能說媒,那叫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媽真沒文化,凈丟人!”鍋蓋頭子看著黃毛鍋蓋頭說到。 黃毛鍋蓋頭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尷尬地坐回到座位上。 “你小子過來!”鍋蓋頭子招呼著福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福喜趕緊走到鍋蓋頭子麵前。 “小子你聽我說,你若真想入我們這行,那你可要表現出誠意來!” 福喜聽不懂,隻是搖了搖頭。 “嘖!入門學藝有江湖規矩,花點錢財是天經地義,你明白了吧?” 哦,原來是要花錢打點,但我身無分文,這該如何是好?福喜心想。 鍋蓋頭子看出了福喜的為難,他倒上了一杯啤酒,讓福喜喝下。 福喜接過酒杯,猶豫了片刻,鍋蓋頭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福喜趕緊喝下。 福喜一口悶掉,鍋蓋頭子起身,在福喜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兄弟你坐下好好想想,我去上個廁所,等我回來,希望兄弟能給個痛快話!” 說著,鍋蓋頭子便朝著一條巷道走去,兩三個鍋蓋頭也跟了上去。 其他幾個鍋蓋頭還在一起小酌,福喜呆坐在一旁思考了片刻,而後又仔細地看了看其中一個鍋蓋頭的手機,隻見背麵寫著“胡家軍”三個字。 胡?福?這到底是胡家還是福家?福喜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時,一個鍋蓋頭起身問道:“大哥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回來,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說著,鍋蓋頭迅速離開座位。 其他幾個鍋蓋頭摸了摸褲襠,表現出來一絲尿意。 “你小子在這看著,我們去去就回!”一個鍋蓋頭說到。 福喜認真地點了點頭,現在隻剩下自己坐在原地,看著桌上一片狼藉,福喜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