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銘躺在床上,激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黑市主人的聲音震耳發聵,好像還響在耳邊。 “20世紀,時空之塚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冕下提出了廣義相對論,揭示了時空坍塌與能級力場的真實麵目。我們所在的時空是扭曲的,星球之所以是圓的是因為你觀測到的是圓的,而不是它本身是圓的。” “兩個世界相當於兩個超大的磁力場,時刻吸引著表麵的物質向自己坍塌。但是,能夠被吸引的物質一定要是在同一維度的,起碼有一部分具備同一維度。所以普通人如果身上沒一點靈力,壓根進不去靈界,而靈界的怪物也出不來。” “如果兩個世界相當於兩個太陽的話,超凡者就相當於繞著太陽運動的行星。如果你的肉身遠遠強於靈能,那你就會被物質世界牢牢吸附,受到靈界的影響微乎其微。反過來,如果你的異能不包括加強肉身的話,基本上D級就可以讓靈能甩開肉身一大截了,自然受到真實世界的影響變小。” “所以,越強大的超凡者越不容易呆在真實世界,因為一使用異能就會向靈界坍塌。同樣的,行星之間如果距離過近也會有影響,所以你經過怪物的身邊,會不自覺向怪物坍塌過去。” “靈能如果遠遠超過肉身,那我們與靈界怪物又有何異?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怪物罷了,如果連心神也失守的話,就連那張人皮,也沒有了。” “我們超凡者就像是行走在深淵邊緣的蟲子,每次晉級都是在向深淵中心靠近。我們的害怕,我們的慌張,我們的恐懼都隻會助長深淵的吸力,唯一的辦法就是目視前方,不畏不懼,用自己的腳生生走出一條血肉長城,守衛自己最後的戰壕。” 任銘坐起身來,看著墻上的三體海報。 “我們都是蟲子。” ... “137,138,139,140...” “小夥子不錯嘛,看不出來啊,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居然能扛這麼多。” 旁邊的器材上,一個板寸頭,紋身臂,上身肌肉塊密密麻麻的大哥終於忍不住開口稱贊。 大哥名字有點土,強子,人稱強哥。喜愛健身,每頓三大口蛋白粉,恨不得紮在健身房裡。 任銘5點鐘就起來了,這個健身房是24小時營業的,教練每天輪換三遍,專業的很。 起初任銘剛來,請教了下教練該怎麼鍛煉,然後就拒絕了教練的陪同,來到大哥旁邊舉杠鈴。 大哥見是新人,本來還不時瞥一眼,怕新人弄不好受傷了。結果後來眼神都看直了,簡直驚為天人。 “呼,呼,呼。” 任銘按著大腿大口的喘著氣,慢慢直起身子,靠在身後的鐵架子上,身上的短袖已經濕透了。 從昨夜起,任銘就下定了決心要改變了,鍛煉的時候憋著一口氣,瘋狂地蹂虐自己的身體。 “大哥怎麼稱呼?” “叫我強哥就好,小夥子不要急,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誰也不能一頓吃成胖子。” “嗯,強哥,以後我不出意外就天天來了,多多照顧。” “放心吧。你小子是條漢子,很對老哥的胃口,以後誰欺負你了報你強哥的名字。” “我會的。” 任銘洗了個熱水澡,再次踏上學校的路上,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此刻,他才是一名合格的超凡者。 ... 進了教室,發現自己的丸子頭同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麼跟她說話都不搭理自己,任銘一臉莫名其妙。 今天周五,下午四點鐘就放學了,然後就是一個兩天的周末小長假。 周末還要跟朱陽去搓一頓,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天。 周末了也不能放棄鍛煉,每天早上至少鍛煉到7點。 花月夜也不知道去哪了,居然不在黑市了,也沒有加個好友。一段時間不見,她還好嗎。 樹妖的枝條已經不能再用了,插在盆栽裡半死不活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培養它。 猩紅之刃γ-233,這是它的全稱,聽說是上了榜的武器。在超凡者麵前用的話要小心點,容易被認出來。 升級大計遙遙無期,自己還是個E級的小菜雞,一個浪花可能就淹沒了,卻隻能暗自吐息。 放學後,女同桌急匆匆地離開,好像要躲著什麼人一樣。 任銘自從成為超凡者之後,就不背書包了,作業都是當堂寫完。 走出門口,發現朱陽等在走廊,一臉笑嘻嘻的站著。 “專門等我?” “當然。” “現在去?” “那倒不是。” “那你乾嘛。” “看戲。” 任銘頓時跟恰了翔似的。 他在前麵走著,朱陽笑嘻嘻在後麵跟著。 任銘中間停住問了幾次,得不到回應就任由他跟著了。 走出教學區,才發現外麵人山人海,圍了一圈又一圈,中間空了一大片。 班長王一朝突然高喊一聲:“正主來了。” 他看到自己班同學也在,在旁邊站了一小撮。 任銘意識到了什麼,但來都來了,怎麼可能走的掉。 人群分開,朱陽推了他一把,人群再次合攏,把任銘也圍了進去。 任銘緩緩走著,前麵人群正式分開,能看到後麵站著一群女生。 自己的同桌被架在中間,小臉苦哈哈的,我見猶憐。 任銘走到麵前,兩人之間隔著擺成愛心的花束,相視無言。 兩邊的人群開始起哄,四周開始嘈雜起來,閃光燈,仙女棒,你方唱罷我登場。 白一晗也終於被鬆開了,隻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親一個!” “親一個!” 任銘上前一步,主動拉起了白一晗的手。 “噢!噢!” 四周聲音開始高昂起來。 “你。” “怎麼,拉一下手就不願意了?” “我不是,我。” “既然被堵在這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做點什麼是走不了的。” “我知道,但是我。” “你不喜歡我嗎?” “我不是,我沒有,隻是。” “演戲總會吧?你不主動,配合一下總會吧?” 任銘眨了下眼睛。 “演戲?” 白一晗眼睛早就濕潤了,聽到這也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帶著水露,煞是可愛。 “對啊,不然我們怎麼辦?” “你我知道我們的感情根本沒到這一步,他們也知道。” “他們隻是起哄,但我們不出個結果,他們根本不會就這樣放過我們的。” “是將今天作為一個美好的回憶,還是去跟一群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的好事者解釋呢?” 任銘溫柔地看著白一晗。 對於自己這個同桌,任銘也是真心地喜歡,她調皮,她可愛,她懂事,她記仇。 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陪伴自己的日子,兩人的嬉戲打鬧,一幕幕浮上心頭。 可能今後的日子感情降溫了,可能多年以後不再相見了,但這段真摯的記憶,是自己最珍貴的財寶。 白一晗也看向任銘,第一次,不在躲閃,第一次,認真注視。 對於這個陪伴自己的同桌,白一晗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但絕不可能是討厭,他欺負自己,他調戲自己,他關心自己,他使喚自己。 白一晗看著任銘愣愣出神,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了溫柔,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眼神,仿佛被溫水包裹。 白一晗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