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再次出現,已然站在了光柱內。 這裡位於泉城的中心,同樣是舞臺上萬眾矚目的焦點。 “真是壯觀啊。” 任銘站在樓頂舉目遠望,無數高樓聳立。 天上還下著彩色的流光,空氣中染著迷幻的色彩,地麵的裂縫透出彩色的光束。 如果不是泉城的危機正是來自於這些,可能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到了神國。 任銘看著這一切,暗暗佩服。即便他剛剛踏入超凡,也知道能拿出這種手筆的人絕對不簡單。 “恭喜你,年輕的超凡者。” 輕柔的聲音傳來,仿佛在眾人的耳邊輕語。 天臺上除了他們隻有兩人,一個是之前遠遠看到過的華宮領袖,另一個就是說話的主人。 任銘看向了那邊,那個赤身的女子。就是她主導了今晚的一切,以一人之力脅迫一城。 既然能夠順利來到這裡,那肯定是有對方的旨意,這裡沒人是傻子。不過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可以說下你的目的嗎?以及,我們在裡麵扮演的角色?” 任銘向前一步,凝視著天狐說道。 “目的麼?當然是為了我的私事。順帶著,做了一個嘗試。”,天狐微微一怔笑道,顯然是沒想到這個D級的小菜鳥居然有勇氣直麵自己。 “嘗試?”,任銘眉頭微皺,疑聲問道。 “對的,你知道超凡界的由來嗎?” 天狐轉身看向遠方,輕聲說道。 “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訴我。” 任銘目光閃動,不卑不亢地說道。 “靈界並不是一開始就跟地球在一起的,它是突然出現的。根據時空之域赫爾曼·閔可夫斯基的理論,光錐之內皆是命運。靈界在沒有出現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與我們無關。但當它出現後,我們自然就默認了它的存在,並接收下它所帶來的因果。” “超凡就這樣誕生了。我們對它的信息不可知,對它到來的原因不可知,對它帶來的影響不可知。但是,它所帶來的變化卻不會理會我們是否做好了準備,是否擁有了足夠的力量。” “那是一個混亂的時代,也是一個黑暗的世代。無數混亂的靈子流席卷了人間,凡是碰到的人都發生了變化。有的人突然就擁有了超凡脫俗的力量,有的人卻變成了畸形的怪物。” “擁有了力量的人開始爭權奪利,掠奪一切能夠看到的資源。而變的醜陋的人則開始發泄怒火,報復一切接觸到的人。對於當時的普通人來說,他們就是怪物。” “強大的超凡者取代了原本的階級統治,整個大陸陷入了連綿的戰火。無論是外表光鮮亮麗還是醜陋不堪,在普通人眼裡他們都是一樣的。常年在路上奔波,飽受戰火侵襲的普通人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開始對一些弱小的超凡者出手。” “結果自然是慘痛的,普通人再怎麼團結,也難以對超凡者造成威脅。反而激起了超凡者對他們的厭惡,相互之間的隔閡更嚴重了。” “終於,在一些超凡者的聯合下,宣布了剝奪普通人的公民身份,全部淪為奴隸。對於當時的普通人來說,他們就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羔羊,一切的生殺予奪都與他們的意願無關。” “長達十年的黑暗籠罩了人間,局勢也趨向平穩。超凡者們相互廝殺,越來越強。而普通人則飽受饑餓與病痛,一代不如一代。這時的普通人想要翻身,更是沒有絲毫的希望。” “就在人們以為世界將會這樣一成不變的繼承下去時,靈界又有了變化。” “靈子流再次席卷了人間。不同的是,這次選擇的對象不再是某些幸運的人類。整個地球都被一層迷霧所包裹,迷霧對於當時的人來說有著難以抵禦的誘惑力,吸引著源源不斷的人進入其中。” “超凡者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普通人則想要獲得超凡脫俗的能力。心含貪欲的人類進入了迷霧,卻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沒有了絲毫人性的怪物。”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迷霧就是災難的代表時,迷霧中走出了一個正常的人類。一個擁有力量的,新生的超凡者。” “那是真正完成銳變的人類,也是自行覺醒的超凡者,他們被稱為——原初者。” 說到這裡,天狐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好似在等他們平復一下激蕩的心情。她轉過身來,繼續說道: “災難就這麼結束了。不是什麼英雄色彩的一人鎮壓群雄,也不是數以億計的人類拚死相抵的悲壯畫卷。怪物就那麼消失了,那些人也沒有了蹤跡。” “靈界的概念從那時才開始出現,超凡界也在那之後開始形成。” 一行人沉默不語,都被這一段歷史所震驚。就連一旁幾次想要打斷的葉紫,也沉浸在了其中。 任銘輕輕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雖然他從別人口中或多或少了解了超凡界,知道了靈界和地球的關係。但聽到一個時代的跌宕,一段歷史的流淌,還是忍不住心生震撼。 這,就是超凡界的誕生嗎? 任銘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再次凝視天狐的眼睛。 “所以,你將整個泉城拉入遊戲,就是為了製造出所謂的原初者?” “製造?不,用‘找出’這個詞更好一點。原初者本就存在,我隻是發現了他們而已。” “你是為了應對來自靈界的危機?” “靈界的危機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隻是下了一步閑棋。” “閑棋?” “泉城有多少超凡者?” 任銘被天狐的反問駭住了,心說你怎麼不問我有多少頭發?這種問題誰他麼知道啊? 不過天狐接著就給出了答案,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 “13804。” 天狐伸出了一根手指,說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加上附近聚集過來的,一共13804個超凡者。而這一萬超凡者中,有多少是自行覺醒的?” 任銘瞳孔緩緩放大,意識到了什麼。 “不足10個。” 天狐依舊豎著一根手指,卻吐出了一個冰冷的數字。 “這其中又有幾個是被發現的呢?” 天狐接著說道,那根伸出的手指緩緩收回,又吐出了一個更加冰冷的數字。 “0個。” 任銘看著那個收回的拳頭,心緒起伏。 原初者?我這算原初者嗎?難道自行覺醒有什麼不一樣嗎? “那些在野的原初者,基本都接觸不到重要的信息。本身又不是體係培養的,終其一生都難以被發現,更不用說發掘出他們的潛能了。” “而超凡界平穩了這麼久,各國都想維持現狀,不願意耗費力量去嘗試。所以..” “所以你就推動了這一過程?用人數堆出來一些超凡者,而這些超凡者全部都是自行覺醒的,全部都是原初者!” 不知道為什麼,任銘突然感覺心裡有一股無明的怒火。 雖然知道對麵的就是策劃了整個事件的大人物,但是他就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用能力來威脅數百萬人的生命,從而逼迫出幾個原初者出來。然後再讓他們去消滅危難,拯救世界? 難道大人物就不需要考慮普通人的感受了嗎?這樣的大人物與那些最初的使用超凡能力胡作非為的怪物有什麼區別? “不錯。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靈界的怪物層出不窮,依靠現在的力量隻能勉強維持現狀,靈界隨便一個浪花就能掀翻了這一切。而原初者,雖然現在也有,但大部分是舊時代遺留下來的。他們的潛力已經沒有開發的可能了,這個世界需要新的原初者。” “所以我們還要感謝你是嗎?是你讓原初者再次現世,然後讓他們帶著怪物再玩一次消失,回頭來反倒是你成了救世主?” 聽到天狐確認的話語,任銘徹底暴怒了,瞳孔瞬間充斥了黑色。 體內的黑液迅速蔓延到任銘的全身,隨時都可以覆蓋。 “任銘。” 陳小喵緊緊地拉住任銘,示意他冷靜。 雖然她也很惱火,但是對方可是能一巴掌拍死他們的人,這樣直接的沖撞還是不妥。 鄒可可悄悄地靠近了任銘,準備隨時帶他們逃走。 一旁的葉紫也握緊了劍鞘,如果天狐有異動,她會立刻出手救下這幾人。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他們的勇敢和朝氣已經獲得了她的認可。 後麵的張思思眼神閃爍,隱隱察覺了什麼,並沒有過多的動作,似乎在等待天狐的後續。 可惜天狐的話讓她失望了,甚至有些心涼。 “在靈界中有多少人為了守護地球默默地死去?又有多少屍骨埋藏在靈界深處?他們可以死,普通人就死不得?”,天狐輕笑一聲,揶揄道。 “你。”,任銘表情一沉,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很憤怒嗎?但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不夠強,隻能看著強者隨意地改變世界。隻有站在同樣的地位,你才能去乾涉強者的決定。” ,天狐收回了笑容,搖頭說道: “原初者也是一樣。如果他們連這一步都到不了,談什麼拯救世界不覺得可笑嗎?” 任銘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驟然清醒。 是啊,自己連對方有多強都看不出來,爭論這些還有什麼用? 指望對方發發善心,網開一麵? 開什麼玩笑!對方為什麼要遷就自己的想法? 在對方看來,她這麼做才是對世界最有利的吧?而我隻不過是為弱者抱不平,相比於正在拯救世界的她,我才是那些大人物眼中的阻礙吧? “嗬嗬,原來如此。是我著相了,我既然幫不上忙,也輪不到我來指手畫腳。那我們這些在您眼裡就如同蟲子一般的存在,又有什麼作用呢?為什麼是我們?” 弱小,還是弱小,任銘自嘲一笑。 弱小就是原罪。 因為弱小,自己連同伴都保護不了。 因為弱小,自己連發表不滿的權利都沒有。 可笑自己還想要一邊守住平凡的生活,一邊享受超凡的樂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如果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自己成就超凡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做一個普通人,眼睛一閉,世界毀滅。 “因為命運。” 天狐有些訝然地看了眼任銘,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並且追問自己想要的答案。 “能說得清楚一點嗎?”,任銘苦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現在的場景不允許的話,他真的很想吐槽。難道你說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非要他主動給個臺階才肯繼續? “α-39遮天鏡,知道它的人都以為它的作用是遮掩天機。其實他們也沒想錯,它的效果的確是遮掩天機。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它遮掩天機的本質是讓命運回歸本我,一切選擇皆命運。命由天定,這句話在遮天鏡的範圍內,不成立。” 天狐手中浮現出一麵散發著白色光束的鏡子,眾人隻能看到鏡麵的白光,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 “我將命運交給了泉城的每一個人,想看一看人到底能不能勝天?泉城所要麵對的敵人要強出一大截,沒有了命運的指引,一切都是數據化的。而數據上的比拚,泉城的勝率為.” “0。” 說道這裡,天狐看向了任銘。 她也覺得有趣,這麼多超凡者沒有一個能夠突破攔截,而這四個菜鳥卻毫發無傷地來到了這裡。 也許,是那位發動的暗手?想讓結局不那麼難看? 嗬,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什麼?” “現在所有人都在防線之外苦戰,隻有你們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