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軍訓前夕(1 / 1)

墨澤回到家時已經快六點了,九月還殘留著暑氣,夕陽透過窗戶打在墨澤身上,有幾分炎熱。   墨澤拿起肥宅水,坐在沙發上往陰涼處挪了挪,擰開往嘴裡灌了一口,然後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南方的秋天和夏天是一對姐妹,都很“熱情”。   洗米煮飯做菜,墨澤重復著平凡的日常。   當做好飯菜,準備好碗筷,盛好飯後,墨澤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發呆。   他想爺爺奶奶了。   墨澤不喜歡一個人,他喜歡熱鬧的地方,熱鬧的人群中自己有沒有存在感無所謂。就像春晚時打開   的電視,看不看,無所謂,圖個“熱鬧”而已。   有時候墨澤在想,如果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近半年,自己會不會變得死沉,僵硬。   “月假回一趟老家吧。”   思緒紛飛間,墨澤吃完了晚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粽黃的竹椅上,墨澤拿出手機,點開一個歌單,舒緩的輕音樂便流淌開來,拿起紙與筆,“沙沙”聲也隨之響起。   繪畫,於墨澤而言是一種精神慰藉,現實重復單調的色彩遠不及紙上繽紛多彩,乏味的生活需要點樂趣。   良久,墨澤停筆,伸伸懶腰,起身從衣櫃裡拿出衣服準備去浴室沐浴。   洗完澡,打開床邊的風扇,墨澤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打開手機,墨澤的企鵝圖標上冒著紅點,不用多想,這個時間段能給自己發消息的隻有一個。   雪紙:“在在在?”   雪紙:“在的話吱一聲啊。”   雪紙:“墨水你什麼時候軍訓啊?”   雪紙:“軍訓的時候記得備一些藥,不許裝傻問我備哪些藥。”   雪紙:貓貓插腰.jpg   看到這幾條消息墨澤會心一笑,心裡有幾分暖意。   墨水:“後天軍訓,藥班裡買了的,不用自備。”   不多時,雪小瑩來了消息。   雪紙:“那也得自己買瓶藿香正氣水,往平時喝的水裡多摻點。”   墨澤笑了笑,打字道:   “不用這樣慎重吧。”   雪小瑩鼓起腮幫子,教訓起墨澤:   “以防萬一,要是墨水你能每天運動運動,體質好一點,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你。”   墨澤有些心虛,運動什麼的對於自己而言確實有點遙遠。   “放心啦,我知道了。你軍訓也要注意點。”   兩人聊了會軍訓的事,聊完墨澤轉移話題打字道:   “今天在學校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墨澤跟雪小瑩聊起了歐陽鴻宇,這讓雪小瑩有些意外,她很少看到墨澤主動聊起學校裡的事,尤其是同學。   雪小瑩看著墨澤發來的一條條消息,似乎看到了墨澤發亮的眼睛。   一種欣慰的情緒在雪小瑩心裡彌漫:   “總算是知道交朋友了。”   雪小瑩一直很擔心墨澤,這個內向的家夥除了自己沒有別的朋友,雖然他在自己麵前表現地無所謂,可他的那本繪畫草稿冊裡的畫,卻騙不了自己——草稿冊裡的內容有不少是與朋友有關。   自己遠在長沙,在這方麵幫不了他。   朋友是必需品嗎?   雪小瑩也不清楚,但她很清楚一件事,人是需要傾訴對象的,Ta不一定是朋友,但一定是一個聽眾。   但很遺憾,就連傾訴對象,也就自己一個人   雪小瑩也很清楚僅自己一個人是完全不夠的,自己是女孩子,即使在繪畫小說動漫兩人這些有共同的愛好,但也不會完全重合。   多個朋友墨澤總會比之前更開心吧,這很好不是嗎?   不過……   雪小瑩隨口問道:   “你和Ta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很正常,墨澤對於“Ta”這個詞並沒有太在意,隻當是打字太快導致的。   而雪小瑩也從墨澤的回復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   雪小瑩鬆了口氣。   “很好,危機解除。”   兩人又聊了會後道別回聊,墨澤看了眼時間,九點半,還早。   於是墨澤起身來到書桌前,從上麵的書堆裡抽出一本英語單詞本,又從下麵的抽屜裡翻出一本沒用完的作業本,調整一下風扇的位置,墨澤拿起筆坐好,翻開了單詞本的第一頁。   學校現在隻發了語數英這幾科的書,專業書還沒發,說是得等明天。   墨澤語數英三科隻有英語是差到沒邊,其餘兩科墨澤都學得挺好的,物化生這些副科也都可以,能進職中完全是英語拖了後腿。   英語滿分150分,墨澤考43分,這怎麼考普高嘛。   英語,是墨澤的一生之敵。   所以墨澤打算首先把這門弱科補補。   死記了會單詞,效率令人發指,墨澤決定明天得找個人教自己音標。   但在這之前,能記多少是多少吧。   夜色漸深,一座居民樓二層的一間房間仍亮著白織的光。   到了第二天,墨澤一到學校,“臨時班長”--歐斌,就叫住了他:   “同學,老班叫我們所有男生去圖書室搬書。”   墨澤沒有立刻回復他,而是環顧四周,尋找著其他男生。   墨澤很樂意為班級做貢獻,但他並不想這種事隻有自己一個人當苦力。   歐斌注意到了墨澤的舉動,笑著說:   “其他人已經過去了,我是回來拿登記表的。”   說完歐斌舉起左手上的紙晃了晃。   墨澤放下書包,應了一聲,說道:   “走吧。”   圖書室在1棟實訓樓四樓,墨澤並不認路,全程都是歐斌帶路。   墨澤昨天一直待在教室,隻有中午吃飯時去了趟食堂。這下倒是可以順便好好看看這學校。   實訓樓與男生宿舍樓並排在一塊,它們的對麵是操場,一圈田徑場,圈內有四個並排的籃球場,圈外在與男生宿舍方向相對的一邊有一排排鐵製的觀眾席,其餘四周則種滿了草樹。   “起碼和自己初中母校相比要好上不少。”   墨澤這般想著,說不出是安慰還是欣慰。   剛走到男生宿舍門前,兩人便迎麵遇到了歐陽鴻宇,他身邊跟著五個男生,加上自己這邊兩人,2001班所有男生在教室外聚齊。   歐陽鴻宇雙手抬著比其他人多一倍的書,看到墨澤兩人,笑道:   “還剩兩堆書,剛好。”   歐斌問道:   “登記表還沒拿過去,怎麼就抬出來了?”   歐陽鴻宇左邊的同學用開玩笑的口吻回答說:   “哎,阿姨嫌我們站裡麵擋路,讓我們簽個字快點滾蛋。”   眾人被他這句話逗笑了,沒有再多說,兩撥人分開了。   抬完書回來,歐斌很快便組織人發書,墨澤看到歐陽鴻宇躍躍欲試,但喜歡湊熱鬧的人不少,輪不到後排。   教室裡這些都是醫衛生的書,美術生的書搬進位於實訓樓的畫室了,具體什麼時候發不清楚。   墨澤看了眼歐陽鴻宇桌上的書,很快又收了回來:   “好厚啊……”   墨澤暗自感慨。   課後,墨澤拿出自己的一本繪畫草稿,遞給過來的歐陽鴻宇:   “給,這是我平時練習的草稿。”   歐陽鴻宇眼睛一亮,接了過來,看了眼墨澤前桌的女同學,先放在墨澤桌上,從自己位置上搬來椅子坐在墨澤另一邊,邊看邊跟墨澤一起討論裡麵的人物。   “對了,你那朋友的小說名叫什麼,我蠻想看看的。”   歐陽鴻宇突然問墨澤。   墨澤報了個名字,隨口問道:   “你看女頻?”   歐陽鴻宇笑著說:   “不看,不過既然是朋友的朋友寫的小說,我肯定得捧捧場。”   歐陽鴻宇沒有懷疑墨澤是不是真有這個朋友,但墨澤卻總覺得歐陽鴻宇的笑容裡藏著點東西。   墨澤沒有再去解釋,之後自己會用實際證據解釋的。   很快來到了中午,兩人吃完飯剛回教室,班長歐斌就攔住了歐陽鴻宇:   “歐陽鴻宇,我看到你桌子裡的專業書都有兩本。”   歐陽鴻宇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說道:   “那是我家一個親戚幫我從圖書館裡拿的。”   歐斌有點不相信:   “你確定?我們班剛好差了一個人的書。”   歐陽鴻宇笑了,對他說:   “你也看了我那兩套書了,版本都不一樣,怎麼可能是我愉拿了?再說了,我拿這麼多書乾嘛,賣廢品?”   歐斌沉默了一會說:   “好吧,我再去圖書室問問。對了,我沒翻你桌子,是從外麵看到的,你可別怪我啊。”   歐陽鴻宇毫不在意,聳聳肩說:   “這有什麼,沒事。”   等歐斌走遠,墨澤問歐陽鴻宇:   “學校會發書你還自己帶書?”   歐陽鴻宇說道:   “我帶的是老版本的,現在考綱指定教科書就是這個版本,雖然說內容一樣,但我覺得還是用考綱要求的書更好。”   墨澤點點頭,說道:   “確實是。你消息很靈通啊,還沒開課就有考綱了。”   歐陽鴻宇得意地笑笑:   “那必須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下午,班主任讓男生從辦公樓前領回了軍訓服並分發好了,班主任囑咐幾句又離開了。   墨澤從歐陽鴻宇那聽說班主任算是半個領導,事情不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到的。   “軍訓啊……”   墨澤嘆口氣道。   “怎麼了,不想去?”   歐陽鴻宇坐在自己位置上,一手撐頭。   墨澤趴在桌子上,語氣有些無奈:   “軍訓很累的,而且我身體不好,怕是第一個暈倒的。”   歐陽鴻宇笑了笑說:   “隻有七天,到了大學可是有半個月呢,我覺得你也該鍛煉身體了。”   歐陽鴻宇這句話讓墨澤想到了雪小瑩,她可是經常在自己耳邊嘮叨這種話。   “盡量吧。”   墨澤對運動沒什麼討厭的情緒,隻是沒有出門運動的動力,在家就更不可能了。   時針旋轉,來到了晚上,離軍訓也越來越近,墨澤沒了畫畫的心情,放下紙筆,在客廳裡拿了一張軟椅,來到陽臺坐好。   椅子微斜靠墻,墨澤像是躺在上麵,不需抬頭就能看到夜空,隻是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彩色的霓虹燈取代了繁星,而遠處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   墨澤想到了小時候老家後山上的夜景,黑天鵝絨般的夜空總是點綴著無數繁星,耳邊是蟲鳴風聲以及樹葉的沙沙聲,格外寧靜。   每次想到這,墨澤的內心總會平靜下來,仿佛他仍在那時。   “該成熟點了,墨澤。”   少年的呢喃聲被風聲帶走,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