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失算的老鬼(1 / 1)

懸壺錄 顧惟燚 2573 字 2024-03-16

我正準備給大王放血,又發現帆子有點不太對勁了,他嘴角上揚帶著詭異的笑容,雙目圓瞪看著我和大王,同時還發出絲絲低吼。我攔住欲上前查探的王事業,告訴他帆子可能被那鬼物上身了。就在我剛要有所行動時,不料“帆子”說話了:“你們郭三個小畜生,毀了老子的修煉根基,今日子你們一個都莫想走!”帆子嘴巴都沒動,聲音感覺是直接從肚子裡發出的。我們打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鬼物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微感驚訝,雖然這話是借由帆子的身體發出來的。   從這鬼物的話裡我得到幾個信息,第一這鬼物的來歷應該就是那個生前中毒死前被活埋的人,所以怨念極大;第二,從說話的口音和方式,此人是本地人,應該生活在民國時期,最早不過清末,離現在也就一百多年;第三,它葬在極陰地靠地形優勢吸收陰氣快速滋養魂體,足夠強大後就可以慢慢攝取那棺材菌中的陽氣為己用,得以逐步幻化實體,隻是時間還不長,不能夠完全化實。鬼物修煉時間不足百年,靠的是奪取極陰地和極陽物的造化,積累沉澱不夠,這也是我們可以活到現在的原因,一旦讓它成了氣候,便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時就真難對付了。還有一點就是他的遺體估計因為什麼原因連著棺材一起被毀壞掉了,不然他可以借著極陰地屍身不腐的特性,直接走屍身成魔的路,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剛開始我們發現棺材菌的地方並沒有看見棺材和遺骸,也因此看不出來那是一塊棺材板兒。   說實在的此人著實有些可憐,生前被毒害活埋,死後陰宅被毀導致屍骨無存。但這時不是亂發同情心的時候,而且有一件事情我是無法原諒的,隻要把前後所發生的事情聯係起來復盤一下,就明白了這老鬼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在我們三人中挑選一人進行奪舍,它附不了王事業的純陽之身,估計是又發覺我有些道行,所以最後選了帆子這個倒黴蛋。應該是從我們進隧道之後被它發覺便生了想法,斂住了氣息打算附在帆子背上跟出去,慢慢實行奪舍。隻是沒想到我會幫帆子施針緩解他脖頸的疲勞,在隧道裡不能直身行走的確不舒服,但帆子顯得尤其疲累,當初沒有想到是因為他後背還附著東西,還以為單是脖子太長的原因。鬼物雖然是虛影看不見摸不著,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重量的,我的銀針經過長期的祭練相當於一些宗教的法器,對克製妖祟陰物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雖然對虛體造成不了根本性的傷害,但是能令它們本能的避諱和忌憚,鬼物當時就附身在帆子的脖頸處,結果被我無意間幾針給紮跑了。再次附身應該是帆子在攀爬巖壁的時候,本來一切按它的設想很順利,眼看就要出去了,結果沒想到王事業連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家老巢給端了,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順走自己的寶貝,不暴走才怪。   附身、上身和奪舍是一個逐步嚴重的遞增性層級關係,而帆子哥一次就體驗了其中的兩個。當時的情況即使能夠跟對方進行對話溝通,這個事情也無法善了,先不說我們已經損毀了對方的修煉根基,就算我們什麼都沒做,對方也沒打算放過我們仨其中一個,那老鬼早就打定主意借帆子的身體還陽。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心中便有了計較,開始思考怎麼營救帆子。   由於對方上了帆子的身,用強硬激烈的方法難免對帆子肉身本體造成傷害,拘魂倒是可以強行將魂體抽離出肉身,但是需要法符。拘魂也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上身的鬼物道行高,可以拖著受害人的三魂一起被拘離出來,而普通人的三魂沒有經歷過離體這種事,萬一或驚嚇過度或到處亂飛,如果應對不及時,就會像隧道中的遊魂陰靈一樣被永遠的拘禁在這個地方。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通常都使用法符作為臨時的載體。鬼物上身要控製人的行動需要一段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帆子肯定是不利的,我當時身上除了隨身帶著針,沒有其他,隻能采取強硬點的措施了。   打定主意,我便不想與對方做無謂的溝通,低聲告訴大王找機會繞到“帆子”後麵,想法子鎖住他的雙手,以便於我施針逼出那鬼物。計劃定了後,我率先發動,打算吸引“帆子”的注意力,隻是沒有想到,此時被鬼物操控下的帆子竟也邁步,幾乎同時迎著我舉拳打來,他一步便跨到我跟前,速度奇快,隨即改拳為掌,對準我天靈蓋就劈了下來,我措手不及隻能將頭往外一偏,勉強躲過了這致命一擊,對方順勢一掌下來貼著我耳朵重重的打在我肩胛骨上,力氣非常大,我受力被迫下蹲,緊接著又一個膝擊對著我麵門頂來,我急忙雙手交叉護在身前硬接下這一擊,隨後順勢推開對方,快速倒退幾米後嚴陣以待。此次交手被動至極,這時右邊肩膀的疼痛感襲來,不過暫時顧不上這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我在意或是心驚的是這鬼物上身時間很短,竟然控製帆子的身體可以做到這樣遊刃有餘,估計不足,害我吃了大虧。不過目的達到了,經過剛才的一番打鬥變位,此時的王事業已經成功的繞到“帆子”身後,正貓著身悄悄上前,等到差不多的距離,眼看就要成功抱住帆子完成任務了。誰知那鬼物靈覺極強,似乎早有察覺,突然轉身,兩人就那樣麵對麵的對視著,王事業此時正張開著雙臂,動也不是收也不是,就這樣凝固在空氣中,場麵一時有點尷尬。大王終於按捺不住,一聲大吼,準備正麵進攻,那鬼物似漫不經心一般,搶先抬腳就蹬中了王事業的小腹,又快又準又狠。大王本能的捂住肚子,隻覺一股熱流快速湧了上來,不久噴出一片血霧,一點沒浪費的覆蓋了“帆子”全臉,“帆子”雙手捂臉,發出痛苦的叫聲,同時渾身抖動,身上冒出股股青煙。我抓住這難得的機會,飛身上前,騎在“帆子”身上一針釘入其頭頂百會處,緊接著又起一針插入其後腦,隨後雙手齊下,兩針分別飛入其左右肩胛骨中間的空竅,隨即從帆子身上落了地,連著兩針又分別打入其骶椎和下身兩個部位,“帆子”接連大吼大叫,忍著劇痛緩緩轉身,身體搖搖晃晃已經不受控製。等到帆子完全轉過身來,我又施三針,一針打入他的膻中,餘下兩針分上下一並刺入其肚臍處兩個不同點位。   施針過程一氣嗬成,不久“帆子”就沒有動靜了,雙手無力垂下,露出一張極度猙獰的麵孔,我站在他麵前,拿著最後一根銀針抬手對準了他的印堂位置。